“多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感謝一句,法比烏斯拿起一個水果,發現它是熱的,就像剛從火堆裡拿出來一樣,外表柔軟,中心仍然堅硬。
他咬了一口,果肉非常燙,讓他的舌頭和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這並沒有經過任何烹飪,天然就是這種狀態,但它絕對美味可口。
三兩口吃完,他伸手抓起那個金色的烤肉,狼吞虎咽的撕咬起來,非常粗魯不雅,索什揚只是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法比烏斯一邊咀嚼,一邊把酒壺裡的酒倒進空杯子裡,舉起杯子聞了聞,然後發出讚歎聲,接著大口喝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連他的肚子幾乎要唱起歌來了。
“.聽說你被抓後就要見我。”
十幾分鍾後,當法比烏斯的狼吞虎咽的速度終於慢下來時,索什揚才緩緩問道:
“那麽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是來自色孽還是別的混沌邪神的指引?”
“我並不信奉混沌。”
法比烏斯微微頷首,舉起酒杯似乎在慶祝,而後將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油膩的雙手隨意在身上囚服上抹了抹。
“我只相信人類的理性與科學的實證,這是我永恆不變的主張。”
索什揚冷笑一聲。
“裝模作樣,天天混跡於混沌信徒之中的你,就好像糞坑裡爬出來的一條蛆,卻宣稱自己什麽都不沾。”
“哦,天啊,索什揚閣下,您說話可否文雅一點,考慮到我剛吃完飯。”
“因為這是最恰當的例子,事實上你在我眼裡也就是一條肮髒的蛆蟲,甚至比其他混沌信徒尤甚,他們至少能夠大方的宣稱自己信仰,而你不止墮落,還虛偽,更自欺欺人。”
法比烏斯打了個嗝,而後搖搖頭。
“沒想到我們即便素未謀面,您卻依舊能夠對我產生如此惡劣的印象。”
“因為你的任何自我辯解都在你的行為面前不堪一擊,好了,你現在只需要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便可以。”
“那就直說吧。”
“誰派你來的。”
“我自己的要來的。”
“但福格瑞姆召喚了你,不過我猜你也不會聽從他的,也就是說你是專門來找我的?那麽你聯合恩卡利攻擊王庭又怎麽解釋呢?”
“如果不這樣福格瑞姆派出監視的我的東西,又怎麽會被除掉呢?”
“哦?你原來是要放逐恩卡利,因為她是被福格瑞姆派來監視你的哼!騙鬼呢!你攻擊維羅妮卡的行動可不像是偽裝,如果不是馬戴爾在.法比烏斯,你別有所圖吧?”
法比烏斯舉起雙手,做出個平和的手勢。
“別緊張,我是一個喜歡制定多種備案的人,我只是覺得必須要足夠有力的行動,才能讓你出面。”
“好,就當是這樣,那你找我要做什麽?”
“我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
索什揚看著對方,片刻後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蜘蛛,過往的某些小成功似乎讓你太自以為是,你以為就憑你也配插手這場諸神的遊戲?你知道我身上的秘密代表什麽嗎?帝皇,艾達諸神,毀滅大能,星神,懼亡者,古聖太多太多,這些沒有任何一種力量是現在區區你能碰的,凡人。”
法比烏斯盤腿坐在地上,平靜的注視著索什揚,隨後緩聲道:
“那你有沒有問過自己,凡人為何要受製於所謂神靈?”
索什揚眨了眨眼。
“什麽?”
“我通常不會去說所謂神靈概念,因為那是愚人的妄想,是凡人自身困惱之物形成的幻念,混沌之神也好,艾達諸神也罷,亦或者被愚信者們崇拜的神皇,無論是偉大的神還是渺小的神,這些虛無的暴君都在充滿脆弱凡人靈魂裡盡情施展它們無情的意志,而這些凡人僅僅因為自身較弱就受製於這些以‘神’為概念的意念,但我堅信我們並不遜色於這些意識之物,並不遜色於值得愛戴和崇拜的神靈,也並不遜色於擁有神奇力量或實現未盡潛能的超凡!我們出生,我們生活,我們死亡,在我們第一次和最後一次呼吸之間的短暫間隙,我們總是永遠受製於各種力量.這些力量讓我們的存在變得微不足道,使我們的抗爭變得無比廉價,並在我們彎曲和被太陽灼傷的背上揮灑它們的力量,然而這不是人類應該走的道路。”
索什揚微微皺起眉頭,雖然他早就知道對方有著不同於一般混沌星際戰士的思維,但這番言論從法比烏斯這樣的人口中說出真是有著獨特的怪異感。
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詭異
思忖片刻後,索什揚回答道:
“人類從誕生文明開始,所有社會形態就一直強調一件事,個體必須為某項事業或某人服務,侍奉一個看得更遠的強大存在並不是什麽不光彩的事——”
“不不不,這就是極不光彩的事。”
法比烏斯如同學院裡的教授般豎起一根手指。
“因為我們很少有選擇的余地,雖然我們可以選擇用我們的血汗和淚水、勞動和犧牲來供養哪位神靈……但如果我們根本不想供養任何神靈呢?如果我們尋求服務於一個簡單的理念,一個更崇高的目標,一個更深層次的抽象概念,而不對任何神靈提供服務或忠誠呢?”
他輕而易舉地說了這些話,就好像在宣告一個簡單的事實:火是熱的,水是濕的,冰是冷的……
索什揚大概看出來,法比烏斯確實是堅信著這些。
“從帝國誕生起,一切生命與榮耀歸於帝皇,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帝皇並非神靈,他一直是我向往的存在,我曾和他同行,與他呼吸同一片空氣,實話告訴你吧,他從不想變成現在被愚者所膜拜的樣子!他不願做神,他厭惡這種想法!如果他還有眼睛的話,這殘破的、愚昧的奴隸帝國絕對會讓他感到惡心!人類需要領導者,這點毋庸置疑,我也曾堅信他是最好的選擇但帝皇失敗了,源於他的錯誤,謹慎和保守,最終敗落在亞空間的烈焰之中,所以我們不能再謹慎,否則人類將會有第二次無法再承受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