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良媛尷尬一笑:“說不上見地,不過,先帝時候有一位貴妃,就是慕容氏。”
“嗯?先帝貴妃?不是當今的生母?後來追封了皇后的?”這一點,雁南歸還真不知道。
“不,那是後來了。先帝那時候是有過兩位貴妃的。只是這位慕容貴妃存在時間太短。我也是從我爹爹那知道的。我進京之前,我爹跟我說這些。是他好友與他說的一些宮中秘聞。”
羅良媛簡單交代過又道:“當年先帝三十幾歲的時候,慕容氏進宮。因是個庶出的,所以進宮後初封是個小儀。然後得寵一路晉位到了昭儀。據說還生了孩子,只是孩子沒能活下來。沒多久,就一躍成了二品妃子。又過了一年多吧,就成了貴妃。”
“成了貴妃之後沒過多久,就病故了。據說她生的孩子是沒有排序過的,她本人病故之後,先帝就以傷心為由,下令銷毀了她生前的東西,也不許人提起她了。因她從進宮到死也不過六七年,所以漸漸的,就真沒人記得還有過這麽一個人了。”
“這倒也不能說明什麽,這可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雁南歸笑道。
“確實,我只是說,這慕容家,倒也不是那種單純的詩書傳家。她們家,也是往宮中送人的。”羅良媛笑道。
兩個閑話了一陣,各自散了。
回到霽月軒,雁南歸道:“先帝這后宮裡,倒也有意思。一個早逝的慕容貴妃不許提起來,還要銷毀她生前遺物?當今的生母蔚貴妃生了容寧長公主沒幾年就過世了。薑太后死了兩個兒子。其他人也是血流成河……”
“是啊,先帝那時候,大概是因為外頭不安穩,先帝心思在外頭。后宮鬥得格外厲害呢。”降香道。
“這麽說,慕容貴妃確有其人?”雁南歸問。
“是有的,這事外頭模糊了,不過宮裡資歷老一些還是有聽聞的。羅良媛說的不錯,這位慕容良媛,怕不會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純良呢。”降香道。
“嗯,咱們府上,真純真的只有表妹。”
雁南歸不在意道。
降香掩唇笑:“葉良娣也虧的是有家世撐著了,畢竟皇后娘娘坐鎮宮中。太子妃娘娘也沒法對她如何。”
“我倒是希望表妹堅挺,可千萬保持這個戰鬥力。她一個人,能吸一大半的火。省的別人鬥得死去活來的。”雁南歸笑起來。
舒乘風接連在慕容良媛這裡歇息了三晚上。
不管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反正表示了他的喜歡。
太子妃還是沉得住氣的,如今看著慕容良媛,依舊和顏悅色。
多數人還是都能沉住氣,葉良娣的話,反正她一直都那樣也就沒什麽好說的。
宮中的大選漸漸告一段落,落選的一部分轉入了宮中各司,有些家世的落選的,就出宮自嫁了。
大衍朝並不定幾年一選,一般約定俗成就是三五年一次。年限要是不好,那就五年,好的話三年。
這都不一定。
一般就是皇家有需要就要選。
不過皇子們的妃子之類的,也不是非得選。
到了年紀,有合適的臣子家的女兒,直接婚配就是了。
太子妃當年就不是選出來的。
這一次,就把半個宗室裡沒成婚的都安排了。短期之內,是不會再選的。
舒乘風再來霽月軒時候,已經是慕容良媛進府五六天的時候了。
雁南歸老遠看著他就笑了笑:“殿下來了。”
春光正好,她正在霽月軒外頭的小花園裡賞花呢。
她這霽月軒裡,也是種植了不少植物的,不過此時梨花可正是好時候呢。
才剛開始開,花苞多,開放的還不夠多。
看過去,一樹又一樹的潔白,空氣中,有淡淡的甜香味。
雁南歸一身紅衣如火,站在樹下對著他笑。
舒乘風走過去,看她頭髮半披散著,隻用一根瑪瑙簪子挽著一半頭髮,渾身上下,再沒一件裝飾。
卻偏是一身紅衣,顯得她肌膚更雪白,人也更精致。
“殿下什麽眼神?妾也不知您要來,午睡起來就出來了。妾失儀了。”雁南歸笑盈盈的。
“無妨。”舒乘風過來,攬住她的腰身:“看來,棠兒果然不止喜歡海棠。”
“我還在想,不如殿下也給我這裡移栽幾棵海棠?”雁南歸問。
“你有要求,自然好。你那院中也不如栽種幾棵,種的小心些,就能保持花苞不落,如何?”舒乘風問。
“好啊,那明日就種吧。”雁南歸也不客氣。
“好。”舒乘風伸手,正要摘花,被雁南歸攔著:“這白色的花嘛,看著是極美了,戴著就算了。殿下放過它們,讓它們枝頭抱香死吧。”
舒乘風挑眉,果然收回了手。
“既如此,來日孤為你摘別的花色戴如何?”
“何苦來日?”說著,她就拉著舒乘風回了霽月軒,指了指牆角的薔薇:“這花開的正是時候,殿下忙碌,最是等不得,便是今日吧。”
舒乘風大笑起來,果然去摘了一朵半開的給她戴上。
這體驗,真新奇。
“四月裡,陛下要北巡。孤也要去,你想不想去?”舒乘風問。
“陛下北巡,是因為去歲坨陀人的異動?”北邊是軍事重地,想必陛下也是想安定軍心。
萬一起了戰事也不會出大事。
“嗯。”舒乘風接了降香端來的茶,端著坐在了回廊上。
“嘖。”雁南歸也接了茶,輕輕搖頭。
“怎麽?”
“沒,我只是想,陛下膽子小。”雁南歸笑了笑。
“莫要胡言亂語。”舒乘風是這麽說的,可態度嘛……隨即的很。
就跟說小孩子你別淘氣一樣,只是隨口一說的。
不過這話也沒說錯,一般來說,要麽太子去北巡,一樣安撫軍心。
要麽就太子留著監國,哪有皇帝出門了,還把成年的太子帶著的?這不是膽子小是什麽?
果然自己上位就不怎麽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