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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花共眠 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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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月薇妮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21:02:35 来源:搜书1

且說懷真同兩個丫鬟回了房,冰菊才拍拍胸口,笑道:「嚇死我了,誰能想到少爺偏這時侯回來了?果然不能做一點兒虧心事兒的,才一舉動就給撞見。」

吉祥有些納悶,看看懷真,便道:「怎麼唐大人看著跟以往不太一樣似的……」

冰菊問道:「哪裡不一樣?」

吉祥皺著眉想了會子,說道:「先前見了我們姑娘,眼裡總是帶著笑,今兒卻有些冷冷地呢?說話也很不像是從前。」

懷真聽了,心裡生疼,面上卻仍一笑,低聲道:「你少胡說,唐大人對咱們好,那是看在素日的交情份上,若是今日這般,也是理當的。」

冰菊思忖片刻,道:「說起來,我們近來也覺得少爺跟先前有些不一樣……也真有些冷冷的呢,大概,就是從……是了!那一次他進宮去,回來不知怎麼地,連衣裳都換了別人的,仿佛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些不太對勁兒的。」

應懷真聽不下去,默默地進了裡屋臥倒,只是想睡,偏心裡亂亂地,然而悶了許久,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是夜,小唐早離開府裡,叫人報信說今兒留在禮部,自然又是一夜不歸。

唐夫人同懷真吃了晚飯,又說笑了會兒,便才各自睡了,誰成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懷真睡到半夜,便又做起夢來,喃喃地說些夢話。

吉祥是知道她有這毛病的,便忙披衣過來,輕輕地把她喚醒,不料唐府的丫鬟們驚動了,便告知了唐夫人,唐夫人忙也起身,特意過來探望。

懷真驚魂未定,又見唐夫人來了,知道又惹了事,忙鎮定下來,只寬慰唐夫人。

吉祥也在旁笑道:「我們姑娘愛犯這個毛病,若做了噩夢,怕的緊了,就會叫嚷起來,有一次在家裡,在睡夢中還大哭不止的,虧得我們都在身旁,若沒個人在,不知要哭到什麼時候呢。」

唐夫人見她淚眼汪汪,鼻子眼睛微微發紅,心中很是疼惜,便將懷真抱了,道:「小小地孩子,又做什麼夢呢?」

懷真正要搪塞過去,不料冰菊插嘴說道:「方才我趕著來,隱約聽姑娘怎麼叫少爺似的……」

懷真的心一揪,唐夫人便訝異看她,摸著臉兒,又問道:「當真的?你在夢中叫毅兒了?又是為了什麼?」

懷真咬了咬唇,無可奈何,只好說道:「我、我因做夢……在一個不知是什麼地方,黑漆漆地找不到路,幸而、看到了唐叔叔……只是他、他並不理我,我一急,就叫了兩聲兒。」說著,眼底又浮了一層淚。

唐夫人聽了,又笑又憐,把她擁入懷中,撫摸著背道:「我的兒,可見你是小人兒家愛亂想,毅兒怎麼會不理你?若真不理,看我不打他,何況……他疼你也怕還來不及呢。」

懷真聽到最後一句,淚又滾落下來。

不料唐夫人因為這件事,不放心叫她一個人睡,索性便叫她披了大氅,拉到自己房內,跟她同睡罷了。

是夜,唐夫人便抱著懷真,兩個人一塊兒睡了,懷真因心裡有事兒,又不敢亂動,過了快一個時辰,眼看天將亮了,才漸漸地睡了過去。

正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耳畔聽到有人說道:「你回來的正好兒,只快去找個太醫來,昨晚上竟哭醒了,只別是嚇著了,好好的孩子,在我們家裡害了病便不好了。」

卻聽是小唐的聲音道:「母親放心,我這就去。」

唐夫人又道:「你昨晚上又熬了一夜?我看著這眼圈兒也有些發青,只叫小廝去便是了……」

懷真聽到這裡,忙忙地爬起來,便喚道:「太太,不用勞煩……」說話間,便掀起簾子,抬頭看向外間。

只因懷真昨晚睡得遲,早上一時沒醒,唐夫人方才先醒了,見她睡得香甜,想到昨夜嚇得那樣,很覺可憐,更不捨得吵醒她,便輕手輕腳下床。

誰知正穿了衣裳,小唐卻才從外頭回來,因過來請安,唐夫人才把他攔下,兩個人就在臥室的外間兒門口說話。

聽了懷真叫了聲,小唐便抬頭看了進來,卻見她正跪坐在床邊兒,一手撐在身側,一手去撩簾子,因為初醒剛爬起身,尚是一臉的懵懂惺忪,鬢散釵斜,衣帶淩亂,卻比平日一絲不苟、規規矩矩打扮之時更是不同。

小唐一見,那心更是狠狠跳了一下,當下立刻便轉開頭去。

唐夫人聽了,便折進來,握著手道:「是吵醒了你?本是要讓你多睡會兒的。」

懷真便垂頭道:「我已是睡足了,求太太別叫唐叔叔去了,他勞乏了一夜,很不必為我身上再費心,何況我真的並沒什麼事兒,再這樣興師動眾,我是過意不去的。」

唐夫人聽了,便笑起來,道:「你這孩子,倒是會疼惜你哥哥,昨晚上卻又怎麼做那樣的夢呢?豈不知他也是巴不得你好的?」

小唐在外聽見,並不解這話的意思,就又抬頭看進來,不料懷真正也看他,四目相對,小唐對上那盈盈的雙眸,渾身一震,忙又垂下眼眸。

因懷真一力攔著,到底也並沒去請太醫,小唐只吃了早飯,就又去禮部了。

如此馬不停蹄又回到衙門,跟沙羅國使者照面,因換了新王,沙羅國來使又提了好些新的交好要求,譬如還欲再求一位新王后宮之類。

小唐只好耐下心來,逐一條款同他們相商,又好生安排他們住行等事宜,忙了半日,終究暫時打發了這批人。卻仍不得停歇,還得把春闈的各種事項過目,眼見已過了正午。

侍從們見他終於得了片刻閒暇,忙捧了飯上來,小唐勞碌半日,卻並不覺得餓,才吃了兩口,便沒滋沒味地停了手。

正想叫人,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聲,當下順勢把筷子放下,只叫人撤了飯去。

那侍從見他近來只是寢食不安,很是擔憂,愁眉苦臉地進來,卻又不好勸說,只得把碗筷等都收拾去了。

這會兒來的人正是張瑉,方才因走到門口,就被那侍從攔下,只說小唐才吃中飯,不叫打擾,張瑉才要先退,誰知小唐已經聽見動靜。

張瑉只好入內見禮,小唐喝了口茶,便問道:「何事?」

張瑉見左右無人,便又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正是先前屬下所說的那人……近來他倒是不曾外出,只是……前些日子,肅王府上那位竹先生過去,據聞兩人見過面兒……」

小唐聞言雙眸一抬,便把茶盞放下,問道:「此話當真?他們可說過什麼?」

張瑉搖頭說道:「大人恕罪,這件事屬下才方打聽出來,至於兩人說過什麼,卻無法得知。」

小唐沉吟半晌,並不言語。

原來,在當初應蘭風南行之時,因擔心他的安危,故而小唐特意把張瑉派去一路隨行護佑。

雖然果然如他所料,應蘭風此去,險象環生,但畢竟處處逢凶化吉……其中最兇險的一次,便是那一場無意中落水了。

後來張瑉回來,便將此事同小唐如實稟告。

小唐細心揣摩之後,也想通了當時現身救人的正是竹先生跟張燁,心中納罕。

而張瑉說完來龍去脈之後,面露猶豫之色,小唐心思何等敏銳,便問他道:「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張瑉見問,便才說道:「這件事屬下也不知該不該講……只是,當時應蘭風落水之時,屬下還未反應過來,那招財叔反倒立刻跳入水中救援。」

小唐不以為意,點頭道:「你方才說過,此人也是難得,是個忠僕。」

不料張瑉皺眉,猶疑說道:「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當時他縱身入水,屬下是看得明白的,那樣的身法,倒像是個有武功的,何況……那時候水流湍急無比,任憑那些精通水性的水工都不敢擅自入水,似他這樣的年紀,非但敢入,後來更是鬚髮無傷地上了岸……」

小唐一震,還未說話,心中便已經轉了幾個圈,便凝視張瑉問道:「此後你可細看了?他還有什麼破綻不曾?」

張瑉搖了搖頭,道:「此後就不曾再有了。」

小唐抬手,手指輕輕叩著桌子,心中便想起當時應蘭風一家上京來之時,他也派了梁九跟張瑉兩人去保護,不料那去刺殺之人反而被人殺死……動手的人卻是大內的手法。

後來他雖也懷疑過,能如此及時地出手保護,只怕是身邊兒的人才能夠,但因線索太少,便只按下罷了。

如今兩方面聯繫起來,因此小唐才即刻命張瑉,在應公府內多布眼線,好生留神盯著招財叔。

然而招財深居簡出,並沒什麼異樣,只那一次竹先生前往應公府,後來經過多方詢問,才知道他跟招財見過面。

小唐便吩咐張瑉繼續去盯著人,臨去又格外吩咐道:「此人武功高強,務必要謹慎留神,不要叫他察覺異樣。」

張瑉領命去後,室內便又靜了下來。小唐垂眸,一時又陷入沉思:顯然竹先生跟招財叔是認得的,怕還是舊識。想昔日竹先生曾是太子麾下的第一謀士,招財叔又似是大內的出身,然而如今兩人,一個在肅王府內,一個在應蘭風身邊兒……

這其中到底竟有什麼牽連?小唐心念急轉,忽然又想到金飛鼠越獄所牽扯出的德妃之事,雖然目前尚看不出這幾個人之間有什麼聯繫,但小唐卻似能明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能告人的天大勾連。

只怕將來真相大白之時,必然會有一場地覆天翻的轟動。卻不知道自己如此窮追不捨,究竟是吉是凶?

心裡暗暗思量,忽然想到張瑉轉述那竹先生的兩句話,便喃喃念道:「神勞形瘁,有所不恤……神勞形瘁……」

思來想去,倒委實有些疲累了,便靠在那椅子上微微地仰頭,閉目養神。

不料才想放鬆,眼前卻竟又浮現出早上所見的情形,竟是懷真舉手撩床帳,那樣天然一股風流,無情也自動人之態,小唐察覺自己又生綺念,心中很是惱怒,喉頭一動,便皺緊了雙眉。

不料正在此刻,卻聽到有人笑道:「你竟是在做什麼?若說是睡覺,怎不去那榻上?又在這裡咬牙切齒地,不像是睡著,反像是惱恨著誰一樣?」

小唐早聽出他的聲音來,當下斂了心神,便睜開眼睛,淡淡道:「殿下怎麼來了?」

來的果然是熙王趙永慕,便走到跟前兒,靠在桌邊上打量小唐,道:「我聽說你近來忙得無可脫身,怕你累垮了身子,故而來探望關懷罷了……怎麼,心底有事?不如跟我說一說,也可替你寬解寬解。」

小唐微微一笑,他心中之事,不說還好,若給熙王知道,只怕寬解不成,反生出事端來罷了。

熙王見他笑而不語,便不再問,只道: 「不肯說就罷了,你下午可還有事沒有?」

小唐聽他問的自有原因,便道:「怎麼?」

熙王笑道:「近來我也不曾去你家裡,都沒給太太請安……今兒又聽說懷真那丫頭在那裡,好久也不見她了,一塊兒去看看如何?」

小唐笑道:「你到底是去請安,還是看人?」

熙王挽住手臂道:「魚和熊掌我都欲得,如何?」

小唐笑了兩聲,啐道:「撐不死你。」

兩人說了幾句,會同館便又有人來,將一冊書遞給小唐,道:「倉促間只做了個簡本出來,大人姑且先用著,詳細的等後面再謄出來給大人過目。」

小唐打開來翻了翻,道:「有勞了。」那人便躬身退下了。

熙王在旁,也跟著看了幾眼,卻見上頭如天書一般,有些狗爬又像是蚯蚓似的字體,歪歪扭扭,彎彎曲曲,一個也不認得。

熙王便大笑道:「敢情你是走火入魔了,怎麼看起這等天書來了?這又是什麼字?」

小唐笑道:「你只管淺薄,也不長學問,這是沙羅國的文字,萬別出去亂嚷,叫人知道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堂堂熙王殿下的臉往哪裡擱呢。」

熙王仍是笑道:「我又怎麼知道這是沙羅國的文字?誰又像你一樣精通六國文字的?對了,你怎麼看起這個來了?」

小唐斂了幾分笑意,垂眸道:「沙羅國只是一時平靜,他們本就野心極大,對我們西南虎視眈眈,只怕時局安寧不了多久……我上次出使,因準備不足,全憑著譯者才能互相交通,若以後有事,倉促間哪裡還帶著譯者?須得自己也精通他們的話才好。」

熙王聽了,先是肅然起敬,隔了半晌,卻又嗤嗤地笑了起來,小唐見他笑的不懷好意,便問道:「你又笑什麼?」

熙王笑道:「你若不說,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你家裡那個沙羅美人兒而學這個的呢。」

小唐白了他一眼,道:「果不其然,總是沒有正經好話。你的心裡敢情只想這些的?」

熙王點頭歎道:「如今我只管風花雪月,哪裡似你一樣?專管六國來朝,天下大事……」

小唐聽了這句,卻只淡淡一笑罷了。

當下,又料理了幾件事,熙王已經迫不及待,便拉著小唐要回家裡去。又念叨若回去晚了,興許懷真也家去了,便無法見面兒。

小唐心裡一動,便叫人先不必來回話。只把那本沙羅國的文字書揣在袖子裡,果然起身出了禮部,同熙王兩個騎馬回到府裡。

下了馬兒一問門上,卻聽說懷真還不曾回家,小唐一聽這個,心裡莫名一寬,不料那門人又笑道:「少爺回來的正好,紹哥兒先前也剛來。」

小唐聽到唐紹也在,頓時臉色又有些奇異。

當下兩人便進了門,徑直去唐夫人房中,才到房門外,卻聽到屋裡頭唐夫人笑著說道:「紹兒最近越發出息了,正好妹妹也沒定人家……這樣的好孩子捨不得放到別人家裡去……趕明兒……」

還沒說完,就被懷真攔著,含羞似的喚道:「太太……」

小唐聽了這句,只覺得一把刀插在心上,就怔住了。

不妨熙王在旁笑道:「這是在說懷真跟唐紹麼?唐紹這孩子也是怪精靈的,必然是對懷真有意,故而這個時候就巴巴地跑來親近呢?」

小唐見他雙眸盯著自己,便淡淡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先前不也是一樣?」

熙王知道他是提自己先前欲聘懷真之事,嘿嘿笑笑,道:「那你呢?」

小唐遽然變色:「我怎麼樣?」

熙王道:「我是說……你心中那窈窕淑女,可找到了?」

小唐略松了口氣,便道:「我沒你那樣有閒心。」兩人說了幾句,早有丫鬟通報,因此便進了門,拜見唐夫人。

唐紹本坐著湊趣,一見兩人來到,忙起身來,乖乖見禮。熙王打量著他,贊道:「紹兒越發出色了,真真是長江後浪勝前浪……快把你三叔也比下去了。」

說著又看一眼懷真,正是一朵新出菡萏,依嫋動人,兩人正是青春年少,郎才女貌。

熙王不由嘖嘖點頭,又頻頻笑看小唐。小唐早知道他的意思,便只是不理。

唐夫人忙請熙王落座,當下一番相讓,才各自又歸坐了,彼此寒暄數句之後,唐夫人因問道:「聽說王爺的王妃定了郭家的姑娘?真真是大喜,那郭郎中是個有名出色的,他的妹子必然也是極難得的。」

熙王便笑道:「多謝夫人,改日還要去吃杯喜酒。」

唐夫人笑道:「那自是必然的。」

熙王見懷真一直都怪安靜的,自打他們進來之後,除了行禮,也極少說話,看了一會兒,便道:「小懷真,郭郎中曾向你們府裡求親過……你莫非不答應的?」

懷真聽他忽然當著眾人的面兒說起這個,便只是低頭不語。

唐夫人摟著她道:「殿下別提這個……懷真羞臊呢。」

小唐也白了熙王一眼,熙王倒是挑挑眉,只是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倘若她答應了,我們兩個豈不是也沾親帶故了?」

唐夫人一聽,果然是這個道理,便笑起來,道:「果然正是,我倒是沒想到……只是這輩分該怎麼算呢?」

懷真越發一字不能說,小唐在側,含惱看了熙王一眼,卻又不知要拿什麼堵住他的嘴。

倒是唐紹忍不住,便道:「想懷真妹妹是不樂意的,不然早就定下了,嬸娘,我說的可對不對?」

唐夫人見他忙著出聲,忍不住又笑道:「你說的很對,好孩子,我也知道你的心……」

懷真再忍不住,便抱著唐夫人的手臂側身過去,口中求著喚道:「太太……別跟著打趣我。」

小唐雖然覺著唐紹這句說的很對,然而看他說完之後,眉開眼笑的得意模樣,又見懷真似掃了唐紹一眼,眼底仿佛感激似的,頓時心中便毫無喜悅之意,反而冷然問道:「紹兒今日不當值?」

唐紹聽他問起這個,不免訕訕,有些心虛之態。

小唐覷著他,便哼道:「若是給你父親知道了,可還不知怎麼樣呢。好好地不去正經當差,只是到處亂跑做什麼?」

小唐從未這般嚴苛說過唐紹,何況如今是當著人,唐紹一下子便愣住了,忙站起身來領罪。

而小唐說完,看著唐紹躬身惶然的模樣,又看唐夫人也正有些詫異地看向自己,旁邊,熙王卻沖他又挑眉,不懷好意笑了笑……而懷真靠在唐夫人身邊兒,半低著頭,身子卻微微地發抖。

小唐心中大為懊悔,正欲說話,忽然見懷真站起身來,垂著頭斂著手,對唐夫人道:「太太,我來相擾了這兩天,眼見時候不早,也該告辭了……」

唐夫人一愣,沒想到她忽然要走,問道:「怎麼……」

懷真並不抬頭,只又說道:「改日若有機緣,再來拜見太太。告辭了。」說著,深深地屈膝行禮罷了,便轉過身,低頭往外快步而去!

這一下子,眾人更是都怔住了,唐紹先叫了聲:「妹妹!」

待要去追,當著眾人的面兒,又不敢造次,正要請示唐夫人,忽然小唐站起身來,對唐夫人道:「母親,我去送送懷真。」不等唐夫人答話,轉身也往外走去!

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唐夫人仍沒反應過來,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唐紹也迷惑不解,還是熙王先笑起來,道:「太太別急,那丫頭是個多心的,且又臉皮兒薄的很,只怕方才說笑,惹惱了她呢,我去看看就是了……」

唐夫人才有些明白,便點點頭道:「果然如此……唉,原不該拿她取笑的。」

熙王含笑說罷,也抬腳走了出去。

且說懷真匆匆地出了唐夫人房中,一徑往外疾走,邊走,那淚便雨珠兒般掉個不停。

原來自從昨日去見那女樂,不期然遇到小唐,被他斥責之後,懷真心中便知道是見厭于小唐了,如今又見小唐斥責唐紹,——想唐紹素來伶俐可喜,他哪裡是說唐紹?實際不過是說她罷了。

然而細想,在許久之前,她本就想同他疏遠些,如今求仁得仁,豈不是好?但或許是先前委實太親近了,習慣了被他溫聲呵護,如今乍然看到他冰冰冷冷的模樣,反倒是大不自在起來。

可是,縱然他再好,也不是自個兒的父母弟兄,如今這般情形相待,才是正理常態,如今她反而因此惆悵惘然,患得患失,豈不可笑?

雖然唐夫人跟敏麗十分厚愛,但既然已經惹人厭了,又何苦還來現眼?倒不如就此斷了也好。

只是雖然這樣想,卻難掩傷心,只是一邊走一邊哭,卻又不敢出聲。正淚眼朦朧中,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喚她,懷真聽出是小唐的聲音,當下更是加快步子,恨不得一步回家,然而終究不及小唐走得快,上前來張手便將她攔住了,慌慌張張地道:「懷真!我……」

懷真不能抬頭,左沖右突,小唐只是擋著不肯讓她走。

懷真又羞又惱,見他苦苦攔住,無計可施,索性住腳,也不等他說什麼,便低著頭,顫聲說道:「先前承蒙唐大人多方照料,所欠之情,無以為報……如今反倒一再惹您生惱,以後便再不來了,也不會再相見,就權當是還了先前所欠種種罷了。」說著深深行禮,轉身又要走。

小唐聽了這幾句話,通身如披霜帶雪,冰冷非常,頓時想也不想,一把便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猛地拉了回來。

正有些含怒,誰知低頭仔細看時,卻見懷真滿面淚痕,雙眼發紅,哭的明明已是氣噎神消,只是死咬著唇不肯出聲罷了。

小唐一驚,懷真見他已經看見自己的臉了,便將他的手一推,含淚又道:「唐大人拉住我做什麼?快請放開……」

小唐呆了呆,竟是情難自禁,也顧不得如今是在外頭,光天化日,將懷真用力一拽,便死死地扣入懷中。

懷真身不由己入懷,嚇了一跳,想推開他,卻是動也不能動,呆了半晌,便結結巴巴道:「你、你幹什麼……」

小唐將懷真摟在懷中,連日來那心底空虛無著,此刻有了她在,才仿佛盡被填滿了似的,滿心熨帖喜歡,竟是一刻也不願將她放開,更是滿心有無數的言語,卻偏不知如何說,又不知先說哪一句好。

懷真掙了兩下,回過神來,因怕給人看見了不像,便又驚又急,道:「唐叔叔,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

小唐心頭如驚濤巨浪一般,只好深深呼吸,才緩緩地將她鬆開,懷真驚魂未定,後退一步,仰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舉止反常。

小唐凝視著她的雙眸,仿佛要看到她心底去,滿心震撼焦急,火星亂動,卻並不知要如何說,正在此刻,耳畔忽然聽到湖畔那邊,似傳來那鴛鴦戲水的聲響。

小唐心中一動,忽地想到那一夜的情形來。他定了定神,便望著懷真的眼睛,一字一頓,念道:「洛陽城裡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桃花春水綠,水上鴛鴦浴。凝恨對殘暉,思君……君……不知。」

懷真聽他忽然念了一闋詞,起初還迷迷瞪瞪地並不明白,待聽他一句一句念下去,到了最後,又聽出他把「憶君君不知」的「憶」,改成了思念之「思」,頓時如雷轟電掣,當下定定看著小唐,只是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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