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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花共眠 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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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月薇妮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21:02:35 来源:搜书1

話說唐毅拿了那信箋來,拆開來看,望著那上頭娟秀字跡,看了會兒,早已色變。

正在恍惚神驚之中,忽地聽外頭丫頭小聲說道:「是三爺回來了?只聽人說還不信呢……太太叫我來打聽打聽,若三爺真個兒回來了,便叫他過去說句話兒。」

唐毅雖聽得分明,卻毫無反應,眼睛只是盯著面前紙上的字。

隔了會兒,卻見夜雪複進門來,垂著頭行禮道:「爺……太太那邊兒使人來喚三爺,說是有事兒。」

唐毅仍是置若罔聞,神情跟昔日亦大不相同。

夜雪不敢多嘴,複看他一眼,便悄悄地又退後了。

如此又過半日,唐毅終於慢慢地將那一張紙疊了起來,放入懷中,邁步出了臥房,在門口又站了會子,才去了唐夫人房中。

卻見唐夫人正抱著小瑾兒逗趣,一個奶母跟丫頭們簇擁著說笑,見他來了,眾人都忙退了。

唐夫人含笑看他一眼,道:「你今兒回來的倒是格外早些,偏生懷真又進宮看你妹妹去了……你且過來,母親跟你說兩句話。」

唐毅走到跟前兒,只垂著頭。

唐夫人因滿心都在小瑾兒身上,也沒留意他的臉色不對,只道:「這話原本我不該說,先前我也只提過一句……就是你岳父的那件事兒,如何拖了這許久,仍不得周全呢?」

唐毅隱隱約約聽母親提起此事,不免又是心頭一刺。

唐夫人見屋內並無別人,才又低聲說道:「這果然是棘手難辦的事兒?」

唐毅素來心定神穩,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情,縱然在驚濤駭浪、生死之間也仍揮灑自如的,此刻,卻竟說不出一個字兒來,只點了點頭。

唐夫人知道他也為難,便歎了口氣:「我看懷真自打昨兒出去了一趟,就有些不同似的,她這會子不在家裡,你跟母親說句實話,到底是要怎麼樣呢?」

若在昔日,這會兒只怕他會說些寬心勸慰的話,然而懷中那一張紙沉甸甸地,又像是一塊兒燒紅了的烙鐵,便捂在他的胸口,竟叫他無以言語。

唐毅目光一動,只看向小瑾兒。

唐夫人察覺,便也看小孩兒,過了會兒,才終究又道:「母親只私底下跟你說這一句,你能聽就略聽些兒,不能聽,也仍別緊著為難……只是你且得記得,不管那外頭的事兒是何等的要緊,然而懷真那孩子,卻是個最可人疼的……且她自打嫁了你,你又在外頭風風雨雨的,家裡頭可不是多虧了她裡外周全的?那會子我病得半死,你妹妹又是那個情形,若不是她,倒想不出會是怎麼樣呢。如今她又給你生了小瑾兒這樣的好孩子,你也知道……她素來是個最有孝心的,這會子親家出了事,她口裡雖不願意跟我們訴苦……只怕心裡不知是怎麼難過的,唉……你別的不看,且看在她素日懂事,又看在小瑾兒的面上……好歹……暫時放放那盡忠為國的心思也罷了……」

唐夫人說著,眼睛微紅。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這數月來,唐毅雖不曾詳細把外頭的事說給唐夫人,但唐夫人素來知道他的性情,何況又從那兩房中聽說不少,再加上底下丫頭小廝們口口相傳的……唐夫人心中自然有數。

原本她也是很信唐毅,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從小是個最叫人省心的,何況在外頭又操勞的軍國大事,自然不是她能插嘴插手的,可是這一件兒,事關懷真,因此唐夫人竟有些按捺不住。

唐毅低著頭,一聲不言語。

唐夫人端詳他半晌,知道他也不好做,素日他是個最心疼懷真的,但凡能周全,又怎會眼睜睜拖延至此?

唐夫人雖然恨不得立刻把應蘭風救出來,但到底又不捨得十分為難唐毅,一時不免濕了雙眼,便道:「罷了、罷了罷了……權當我什麼也沒說……橫豎懷真都不曾難為你什麼……」

她這邊兒說著,小瑾兒便扎手紮腳地要動,口中呵呵地笑起來。

唐夫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只好低頭又哄孫兒,誰知才哄了兩聲,卻見眼前人影晃動,一抬頭功夫,就見小唐已經走了出去。

且說懷真一大早兒,在府中安排收拾妥當,便備車馬,進了宮去。

雖說在府中之時,只說是進宮探望貴妃娘娘,然而進了宮中,卻是應太妃的人來接了,請進內殿而去,竟是並不曾去見敏麗。

話說自從成帝將皇位傳給了趙永慕,自己便退了位,只在後宮養神罷了。

成帝畢竟年紀大了,又加有些別的原因,這會兒身邊也並沒留別的伺候的妃子了,只含煙一個是最得力貼心的,竟一日也不可缺了她。

偏偏前那一段兒,又是小唐有事,懷真照顧府內,竟不得空閒兒,此後又有了身孕,越發不得進宮,除了這些外,對含煙而言,卻也有個不可隨意再宣召懷真入宮的理由……因此雖然心中著實的念想,卻只是按捺罷了。

昨兒懷真從應府往回之時,便派了人去宮門上,只叫傳信兒給應含煙,叫她今兒記得來接,含煙正盼著她,因此便早命人預備下接了。

兩個人這回相見,更跟先前不同,四目相對,含煙並未動,只先叫身邊兒幾個宮女退下,等眾人都去了,含煙才上前,一言不發,先把懷真緊緊地抱住了,自是百般喜歡。

半晌,含煙才放開懷真,又仔細將她上下打量了會兒,才道:「如何比先前更瘦了許多?」心中卻也知道,應蘭風是那樣兒,懷真豈能安然?

懷真卻只是笑道:「是姐姐太記掛我,總覺著我瘦了似的,其實好著呢。」

含煙挽住了懷真胳膊,相攜進了內殿,便捱著榻上坐了,才握著手,低低切切地問道:「你昨兒特意派人送信來,今兒進宮,可是有事找我?」

原來應含煙心中,只以為懷真是為應蘭風而來,先前,雖說她也曾求過太上皇幾次,但每次提起,太上皇的臉色都十分異樣,含煙雖然有心相救,卻也到底不敢十分惹怒……因此只適可而止。

這會兒見懷真親自來了,含煙心中因想:「若妹妹開口,我自然拼了不顧,也要向太上皇進言。橫豎這深宮度日,也如枯樹朽木一般,並沒有什麼意趣。我的性命,又曾多虧了懷真才得以保全,這會子若是連為了她說句話也不能,連丁點兒的心意也盡不上……倒不如是死了乾淨。」

含煙心中打定主意如此,便盈盈看著懷真,反倒是盼著她快些說出這句。

不料懷真道:「並沒別的事,只是想跟姐姐見一面兒,另外……不知太上皇近來如何?」

含煙微微意外,道:「是麼?太上皇近來倒還好呢,方才吃了藥,正睡著。」

懷真道:「先前我進宮來,他老人家興起都會宣召,不知今兒是個什麼心意。」

含煙心中一動,隱隱猜到懷真所想,便道:「太上皇淺眠的很,估摸過一會兒便醒了,我去探一探就知。」

兩個人因又說了會兒話,含煙不免又問小瑾兒如何。

懷真便說了一番,只說是極乖巧可愛的孩子,含煙眼中透出明亮之色,道:「我倒是急得不成,想看看你的孩兒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必然是個極難得的大寶貝呢,可惜今兒你沒帶他來,以後若有機會,可要抱進來給我看一看才好。」

懷真心中頓了頓,卻仍是含笑答應了。

頃刻,含煙果然便去了太上皇寢宮,去不多時,便有太監來宣旨,請應懷真進見。

懷真站起身來,隨著那太監前往,誰知才出含煙寢宮,就見迎面匆匆地來了一隊人,當中簇擁著一個花容月貌、雍容雅貴的宮裝麗人,如眾星捧月般的,——細看卻是敏麗。

懷真腳步一頓,心中躊躇。

誰知敏麗早看見她,忙緊走幾步,又揮手叫身邊兒跟隨的人都停步,她便自個兒上前來,緊緊握住懷真的手,盯著她問:「果然是你進宮來了!如何也不跟我說一聲兒?我竟才知道,還不肯信呢。」

懷真笑道:「本想著……待會兒再去看望娘娘的。」

敏麗上下打量,見她臉容果有些清減,頓時眼圈兒便紅了,道:「先前我百般想念,只想傳你入宮,怎奈你又才生了瑾兒,倒是不敢這樣著急讓你顛簸,我倒有心回府,只仍是不便……好歹見著了,你卻如何瘦了這許多?」說話間,心裡不免難過,禁不住落下淚來。

懷真掩著心中傷感,只做無事狀,勉強笑道:「姐姐別擔心,姐姐才生了小世子那會兒,也瘦弱的很呢,豈不知的?」

敏麗搖了搖頭,她才生產那會子,雖恰逢小唐「出事」,但因懷真極用心照料,身子自然是極好的,哪裡是如她這樣兒?

敏麗因見了懷真,似天上掉下個寶貝來,才要拉她去自己宮中坐著詳細說,不料懷真柔聲細語說道:「先前太妃去見太上皇,大概說了我來了,太上皇因傳我去見呢。再耽擱只怕不好,姐姐先回宮去罷了,待我見過了皇上,自再去拜見姐姐。」

敏麗才跟她見了,正難捨難分,然而聽了這話,便只好先壓下一肚子的話,只好依依不捨地先放了她去了罷了。

兩個人作別,懷真便依舊跟那小太監前往太上皇寢宮,頃刻到了,便入內拜見。

行禮完畢,只聽上頭極微弱的一聲:「平身,起來罷。」依稀聽出是成帝的聲音。

懷真謝恩,便站起身來,緩緩抬頭看去,卻見前頭不遠榻上,成帝斜倚著,人也有些清臒枯瘦,比先前越發蒼老了,只兩隻眼睛仍是帶著些威銳之色,這會子便望著懷真的臉,目光沉沉,不知是何意思。

在太上皇的旁邊兒,便是應含煙站著,正略有些憂慮地望著她。

旁邊幾個小太監宮女,如泥雕木塑般垂著手低著頭肅立。

太上皇掃了會兒,道:「你過來。」

含煙忙道:「太上皇的眼睛不太好,太遠了有些看不真。」懷真垂眸,便上前幾步,將到榻前才止住了。

借著燈影,太上皇仔細望著懷真的臉,點頭道:「還是那個模樣兒不曾變……聽聞你給唐家生了個男娃兒?」

懷真道:「是。」

太上皇仰頭,仿佛若有所思,半晌笑說:「倒是好。唐毅是個有福氣的,這也是他應得的。」

懷真微笑道:「有些人的確是有福的,然而有些便並未有這般幸運了,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憂,就說臣女的父親,就是個沒福的。」

太上皇聞言,微微皺眉:「你說什麼?」

懷真仍含笑道:「方才太上皇說我仍是那個模樣兒,卻不知在您的心中,懷真到底是個什麼樣兒?」

應含煙在旁聽了,依稀覺著不對,待要攔住她,卻欲言又止……只咽了口唾沫,仍是盯著緊緊相看。

太上皇直直地看了懷真半晌,忽地問道:「懷真丫頭,你今兒進宮來,可是有什麼事兒不成?」

懷真面不改色,仍溫聲低語道:「是有些話要同太上皇說,因是機密,臣女斗膽請太上皇摒退左右。」

太上皇眸色愈發暗沉幾分,枯瘦的手微微一抬,啞著嗓子道:「都退下罷。」

應含煙十分憂心懷真,並不願離開,懷真向著她使了個顏色,含煙捏著一把汗,又見太上皇沒有留她的意思,猶豫片刻,終於咬牙去了。

這寢殿之中,一時越發死氣沉沉起來。

成帝嘴角一挑,透出一抹似陰如冷的笑,望著懷真道:「如今人都退了,你有什麼話,可能說了罷?」

懷真垂下眼皮,手在袖子中摸了摸,便拿出一樣東西來,探臂張手,對太上皇道:「不知對這樣物件,太上皇還記不記得什麼了?」

太上皇低頭,卻見她掌心攤著的,是一枚金光閃閃的釵子,他覷著眼睛,有些看不真切。

懷真會意,複踏前一步,便道:「太上皇莫非不記得……這故人之物了?」

燈光搖曳,那金釵近在咫尺,光芒大漲,竟是若許耀眼。太上皇看得真切,臉色陡然一變,卻死死地盯著,目不轉睛。

兩人誰也不曾開口,頃刻,太上皇方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此物?」

懷真道:「是有個人臨死之前送給我的。」

太上皇道:「是……誰?」

懷真道:「是個為了您跟大舜操勞了一生,最後卻不得善終之人。」

太上皇喉頭一動,仍是死看著懷真,又轉向那金釵上頭,目光湧動,卻緊閉雙唇,不發一語。

懷真低頭,也看著手中的釵子,靜靜地說道:「曾記得有一日我入宮來,太上皇曾對我說……要我叫您一聲爺爺,當時我只覺得太過大逆不道,因而不敢,也並沒多想,只當您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直到我知道了這枚金釵的來歷,我才明白。」

太上皇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從那釵子上移開,又盯著懷真:「你明白什麼?」

懷真直視著老人鷹隼般的目光,輕聲說道:「這釵子是德妃遺物,我是德妃的孫女兒,我父親是德妃的骨血。不知……我說的可對?」

太上皇不言語,枯瘦的手指微微發抖。

懷真望著他,道:「然而我只是不明白,天底下何以會有這樣忍心的君父,德妃死的離奇,至今並無任何交代不說,如今,竟還捨得送自己親生的兒子去死,讓他在暗無天日的詔獄裡受盡種種苦楚,太上皇可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何?為何您盼著我喚您一聲爺爺,回頭卻又狠心把我爹折磨的生死不能!您若是不知情的,倒也罷了,然而先前淑妃之事,您分明是知道了的,卻又為何要這樣絕情絕意?」

懷真說著,胸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起來,讓她不由自主,怒意高熾,眼中的淚因而墜了下來,卻並不只是因為傷心,或許,是因為太過悲憤罷了。

她死死地盯著太上皇,想從這老人口中得到一個答案,或者也想讓他良心發現,懸崖勒馬。

太上皇聽她說罷,冷笑了數聲:「你想知道為何?」

懷真望著他的笑,不知為何,心中竟也有些嗖嗖冷意,然而如今已經沒有退路,懷真深吸一口氣,點頭。

太上皇挑了挑眉,望著她道:「你果然是德妃的孫女兒,藏不住的,這份倔強,寧死不悔的模樣……我看見你,就像是看見當年的她。——可知道我最愛她這樣,但最恨的……卻也是她這樣?」

懷真微微昂頭,不讓眼淚輕易墜落:「我今日來,是為父親求生,若是不能,便只有我先求死。」

太上皇眯起眼睛,複笑了兩聲,又道:「你如今嫁了唐家,只要你乖乖地,並不會有人敢動你,何況你又有了孩子,難道你不為他們著想……」

懷真淡淡道:「從先前我出了唐府大門開始,我便同唐府沒有任何牽連。我如今……只是應家的女兒,生則跟應家同生,死則跟應家同死,如此而已。」

太上皇望定她,面上笑意更勝,抬頭望著頭頂虛空,半晌才道:「你的確是德妃的孫女兒,應蘭風也的確是她的兒子,但是……」

在死寂一樣的寢殿之中,太上皇的聲音忽地轉的陰冷,似冷似笑地說:「但是你不是朕的孫兒!應蘭風更不是朕的兒子……」

這一句話,仿佛將他沉浸在骨子裡的怨怒點燃了似的,老人猛地揮手,暴怒般道:「你們是野種,是德妃那不守婦道、紅杏出牆的女人,跟別人生得野種,都是野種!」

懷真睜大雙眸,駭然看著急怒起來的老者,他的鬍鬚頭髮皆在抖動,連嘴唇也不停地顫抖,雙眸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滿含憎恨,恨意交織,像是要立刻殺死她才能解恨一樣,這樣深沉的帝王怒恨,讓本心存死志的懷真竟也忍不住微微戰慄。

太上皇瞪了懷真半晌,那怒意如澎湃的江海來潮,忽地又慢慢地收緩了回去,而他渾身的力氣也仿佛被這所有的暴怒浪潮卷走了似的。

太上皇閉了閉眼,無力地搖搖頭,低聲道:「現在你該明白了罷……為什麼朕雖然喜歡你,卻並不是格外喜歡應蘭風……只因他是個能臣,倒也罷了……然而……是有人不想他活,不是朕要他死,是他們逼著朕要他死!」他咬牙切齒,仿佛恨之入骨,似要擇人而噬。

懷真心中一動,才複又慢慢地緩過神來:「太上皇……說的是誰?誰逼著我爹死?」

太上皇緊閉雙唇,眉頭亦是緊鎖,仿佛在回想什麼不堪的過往,半晌道:「你不必問,那些事,不是你這種小女子可以隨意打聽的……總之朕如此做,是為了家國天下……別說他不是朕的骨血,縱然是他是朕的骨血,朕也饒不了他!」

太上皇說完,又道:「朕對你還是有憐惜之心的,你不必在此胡鬧了,何況還有唐家的顏面……朕知道唐毅捨不得你,你好生回去罷。」說到這裡,太上皇長長地幽歎了聲,忽地道:「朕一生最愛的……就是她了,可恨她……寧肯選擇那個低賤的混帳,也不肯好生跟朕屈服……是她逼著朕,是他們逼著朕……」他喃喃幾聲,仿佛入魔了似的。

自從那金釵的來歷明瞭之後,懷真已經認定了應蘭風是德妃之子,自然便也是皇子了,故而在這絕望之時,才想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卻想不到,太上皇竟說出這樣的……難堪之極的絕密來,竟把她所有的……盡數打碎。

懷真站在原地,渾然無主。

對面兒,太上皇仿佛沉浸在昔日想像之中,複笑了笑,半晌轉頭,又看見她:「真像……不管是模樣兒,還是脾氣性情……可惜、可惜……」

他究竟可惜什麼?可惜她雖然這般像,卻不是他的骨血?還是可惜當初種種……

沉寂之中,懷真忽然說道:「太上皇,何以認定……我父親不是您的兒子?」

太上皇聞言,微微蹙眉,轉頭看向懷真,眼中所有往日溫情的影子蕩然無存,眼色漸漸又轉而陰冷,仿佛方才那退卻的暴怒,如天邊醞釀的風雷,挾雷霆萬鈞毀天滅地之勢,轉瞬又將席捲而來……只是這一次,會不會如上回一樣,又輕易收回呢?還是一發不可收拾,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雖看清帝王眼底令人震懾的驚濤駭浪,懷真卻毫不動容,只是仍直視著太上皇,仍是昂首,一字一字清晰問道:「您何以如此認定?」

太上皇笑了笑,這會兒的笑卻仿佛帶了幾分猙獰似的,猛地一抬手,把床邊兒一支蓮花紋十五連枝宮燈一把推倒,燭光搖曳,銅燈委地,發出刺耳而懾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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