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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花共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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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月薇妮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21:02:35 来源:搜书1

只因沙羅國距離京城實在太遠,縱然是傳信兒的話,走一趟也要一年時間,因此消息傳遞極為不靈便。

譬如小唐自啟程前就發了信回京,林沉舟雖知道他出發了,但接到信的時候,卻並不能得知他如今已經走到哪裡了,因此就算想回信也是無處可投遞。

所以自從小唐出使,兩方面的消息便如同斷絕了一般。

而小唐又怎能算准了應蘭風便是在當月今日來到這窮山惡水之地呢?自然不能,事實上,在小唐的預計中,應蘭風最早也得幾個月後才到。

只因知道此處的官員並不是普通的惡吏,而是那種窮凶極惡無法無天之徒,應蘭風雖有張瑉隨護,卻仍是難以對付。

小唐怕有兇險,因此特意前來替應蘭風先清路的,沒想到正好遇見,救了個正著。

小唐自沙羅國回來,隨行其實還有些車駕,譬如沙羅王所送的回禮等物,其中還有九個沙羅國美姬。

小唐便只將這些人暫時安排在旁邊縣城之中,命梁九親自看護,自己卻帶了幾個得力的下屬繞路來到僻縣,虧得他連夜而至,不然的話,縱然晚一步也是萬事皆休了。

如今總算是替應蘭風掃平障礙,才又快馬加鞭地率人趕回,繼續往京內而行。

這一日在京中唐府,敏麗正跟應懷真說話,忽然外間丫鬟說:「林大小姐來了。」

兩個人才站起來,就見林**笑吟吟地從外頭進來,只見她穿著一身紫色的衫子,上繡著百蝶穿花的圖樣,顯得身段窈窕,更添幾分美貌。

敏麗上下一打量,便笑道:「林姐姐病了一場,還以為你要成個病西施了呢……怎麼反倒添了顏色了?竟比沒病之前更好看了!」

林**聞言,面上微微一紅,卻不言語。

敏麗卻又笑說:「你縱然不說我也知道。」

林**一驚,便看她:「你知道什麼?」

敏麗瞅著她,道:「你別慌……我怎麼不知道的?還不是我哥哥快要回來了的緣故?瞧姐姐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兒,快快收著點兒罷了,免得叫人都看出來了,笑話你呢。」

林**這才又笑著低頭,暗中松了口氣,因見應懷真也在場,便又啐了口道:「你才要收著點兒,一個閨中的女孩兒,總拿人取笑是怎麼樣呢?何況還對著懷真妹妹,你留神教壞了她。」

敏麗也走過來,拉著應懷真的手坐在她旁邊,含笑說道:「你別瞧她年紀比我們小,然而她什麼不懂的?哪裡就輪得到我教壞了。」

應懷真只是笑說:「姐姐別拿我取笑,我原是什麼也不懂的。」

敏麗就也瞧著她笑,道:「這才是正經知禮的女孩兒呢。」

林**見她兩個如許親密,心中詫異,便也坐了,說道:「我病了一場,你們兩個比先前竟更好了……」

敏麗回頭道:「姐姐別吃醋,你病了一場,我不是還去瞧過兩次的?」說著抿嘴一笑,便低了頭。

林**笑道:「算你還有些良心。」忽然目光一頓,望見敏麗頭上斜插著一支發釵,頂上一朵水紅色的絹花,極為精緻好看。

林**心中一動,竟覺著這花兒眼熟的很,細想想,竟有些像是先前淩景深送給她、卻又給她扔了的那支。

林**便故意問道:「你這朵花兒倒是新鮮,聽聞是外頭都愛戴的,我原本也想買一支,你哪裡得了的?」

果然敏麗聽了,臉上有些靦腆羞色,便道:「也沒什麼……是景深哥哥送的,若是我自己買的,就也給姐姐也買一支了。」一句話而已,卻喜滋滋地帶著難掩的甜意。

林**聽到「淩景深」三字,心中頓時大不自在起來,又窺著敏麗含羞的神情,忽然心頭一動,脫口道:「你莫非……」

話到嘴邊,猛然想起應懷真也在,有些話卻不便說的,於是便忍住了,只沉吟低頭。

應懷真卻並不言語,仿佛什麼也沒聽見,只撿了桌上敏麗沒做完的一個繡面兒,認真打量。

原來應懷真同敏麗一場相交,幾乎無話不談……敏麗也曾隱隱約約提起過幾次淩景深,每次提及,總是十分讚揚之色。

應懷真因是經歷過「情」之一字的,見敏麗說及淩景深時候的神情,含羞帶怯,滿面喜悅竟壓不住,簡直同她前生提起淩絕時候的模樣一般無二,心中便知道敏麗鍾情于淩景深了,而且還用情頗深。

應懷真心中暗自歎息。

上回小唐臨出使之前,應懷真跟隨應蘭風去他府裡,淩景深當時也在場,只是應懷真那時候只顧注意小唐去了,因此只是驚鴻一瞥,不曾十分留意。

後來跟敏麗又說起來,才慢慢地記起了此人,知道他是淩絕的兄長,以及……

只是她雖和敏麗交好,可有些話自然是不便說的,還有一些是絕對不能說的。

因此每當敏麗提起淩景深,應懷真只當做不在意聽的模樣,或者隨意地敷衍幾句,除此之外,一個字也不肯多說,一句也不肯補明。

然而敏麗心中極為心儀淩景深,這些誇耀的話偏又不能對旁人說,若對林**說,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依不饒,或者又大罵淩景深一句,或者又取笑敏麗一頓……但是應懷真不同,不管對她說什麼,她只是笑聽著,溫和之極,令人舒服。

因此敏麗反而更加喜歡,此刻她的心神都在淩景深身上,只顧喜悅於自己的喜悅,橫豎有個人在跟前聽著作為分享就是了,其他的全不在意而已。

此刻應懷真聽兩個人又提起淩景深來,便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把繡品放下,搓著手說道:「好似有些冷了,讓我把火挑的旺些。」起身就去那火爐旁邊,伸出手來烤火。

林**見她離開了這兒,才一拉敏麗,小聲說道:「你可忘了先前我跟你說的話了?」

敏麗問道:「什麼話?」

林**皺著眉,喝道:「別裝傻,你明知道……那個人、那個人不是好的!」

敏麗才笑著道:「原來你說景深哥哥?唉……你別總是對他有偏見,我跟他是一塊兒長大的呢,豈能不知?何況哥哥又跟他好……」

說到這裡,忽然見林**滿面通紅,仿佛是個極氣憤的模樣,敏麗慌忙哄著說:「好了好了,你別氣,我不說了就是了……我並沒有如何,只是景深哥哥既然記著我,買東西送給我,我豈有不收之禮?不過是這樣而已,並沒有別的。」

林**打量敏麗的樣子,疑心她是喜歡淩景深的……一時又驚又急,她張了張口,極想說淩景深也曾送過她這花兒,但是卻又怎麼說呢?說出來之後又會如何?何況淩景深還對她做了些絕不能宣之於口的事……

林**想來想去,只是氣得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應懷真背對著她們兩個,隱隱約約聽到了三言兩語,知道兩人在為淩景深嘰咕。

應懷真默默不語,只是拿著火鉗子撥弄那炭,紅彤彤地炭在爐子裡忽閃忽閃地,好像是個人一口一口地呼吸,應懷真眼前卻出現令人幾乎窒息的一幕:

白幡飄揚,低低啜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而那個人一身縞素,背對著她,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她身旁一個丫鬟帶著哭腔,小聲說:「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已經三天三夜不曾離開,飯也不曾吃一口,水也不曾喝,任是誰勸也不聽……」

應懷真的淚刷地湧了上來,只是盯著那道背影,看著那挺直如冰的脊背,知道他心裡此刻必然是極難過的,她想勸他休要太過悲傷,不管如何,還有她在,他須得保重身子才好。

於是不顧一切地跑上前去,喚道:「淩絕……」

淩絕並不看她,只是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個牌位,應懷真看見他的臉如雪一樣,毫無血色,但雙眼卻偏極紅,仿佛哭出來的淚都是帶著血的。

那一刻,應懷真仿佛能感同身受,她能真切地體會到此刻淩絕那種摧心折肝般的痛楚,淚不由自主地模糊了雙眼,應懷真伸手,試著去拉他的胳膊:「淩絕……」

不料才一碰到他的手臂,淩絕用力一揮手,竟把應懷真猛地撇到旁邊去了,她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半邊身子摔得生疼,幾個丫鬟嚇得亂跑上來,忙把她扶住。

應懷真忍著痛,卻仍又驚又憐地看著淩絕,卻見他仍是一眼也不看她,只是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個牌位,頃刻,才冷冷地說:「你走開。」

那時候應懷真以為是他傷心欲絕之故,故而才那樣對自己。

所以回頭後,她還特意叮囑了隨行的丫鬟不許把此事告訴應蘭風……畢竟是她偷偷跑出來看望他的。

那一摔,她的肩膀都青紫了,伺候的嬤嬤無意中看見,應懷真只辯稱是自己不留神摔了一跤,叫不許聲張。

應懷真無法忘卻淩絕跪在靈堂上的樣子,那時候她曾想:不管做什麼都好,只要不讓他這樣傷心,那無論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可不管如何,都不能讓那個人活過來了,而這偏偏正是淩絕所想要的。

應懷真被丫鬟們扶著離開,她仍是看著淩絕,而他仍是看著牌位上的那幾個字:淩景深……

黑底白字,觸目驚心。

是的,在他們成親之前,淩景深已經過世了。

起初不知他的死因如何……應懷真打聽過,眾口一詞地說是急病。

思緒起伏,耳畔又聽敏麗低低地笑說:「你就別管我了,還是管管你自己罷了。」

林**哼道:「你且笑罷了,你只不要說我沒有提醒過你……要知道,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

敏麗道:「什麼後悔藥,我要那勞什子做什麼呢。」

應懷真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幸好靠著火,很快便又幹了。

屈指算來,距離前世淩景深過世……算來還有不到三年的時間。

忽然有人輕輕板住她的肩頭,低聲笑語:「傻丫頭,對著爐火發什麼呆?瞧你……臉兒都熱烘烘的了,這樣再跑出去,保管就跟林姐姐一樣病倒了。」

原來是敏麗過來了,輕輕地把應懷真扶起來,讓她仍回原來的榻上坐了。

應懷真看著敏麗溫柔的臉,想到方才記憶的那些場景,心中仍是不由有些難受:若真的淩景深三年後會死,那這世上除了淩絕,又要多一個傷心欲絕之人了。

下午時候,應懷真乘車回到府內,才進屋裡,就見李賢淑滿面春風地自外頭回來,笑道:「總算是萬事大吉,天下太平了。」

丫鬟來幫應懷真把斗篷收了,應懷真還未開口問端倪,李賢淑已經笑道:「你三姨媽那件事已經好了……多虧了你三叔父,真真是個能幹事兒的好人!我還以為是天大的事兒,心煩的不得了,今兒你三叔父跟我說: ‘都是互相知道名姓兒的,大家坐在一塊兒,喝了兩杯酒就沒事兒了’,如今你三姨夫已經放出來了。」

李賢淑喜不自禁,想了會兒便又笑起來,自此跟三房才又多了幾分親近。

很快便到了年底,天氣轉冷,這兩日又下起雪來。

應懷真一大早兒起來,披了斗篷,去給老太君請安,跟應翠應玉應蕊他們幾個女孩兒圍著說了會兒話,見老太君乏了,便起身回房。

四個女孩兒走到半路,正說笑著,忽然見從旁邊的廊上來了一人,應玉先叫起來:「是小表舅!」

當下跟應翠兩個就迎上去,圍著說長道短,郭建儀就也停了步子,同她們說話。

應蕊在旁看著,便道:「這裡怪冷的,你回不回去?」

應懷真因見郭建儀同應翠兩個說話的時候抬頭看了自己一眼,怕他有事,就對應蕊道:「你先回去,我等會兒再回。」

應蕊也不說什麼,只有看了一眼郭建儀,便自去了。

應懷真就站在原處,一邊看雪一邊等著,果然過了片刻,也不知郭建儀說了什麼,應翠應玉兩個便撒歡兒跑了,周遭又是一團安靜。

應懷真回頭,見郭建儀已經走到身邊兒來,望著她笑說:「怎麼不跟蕊兒一塊兒回屋,在這兒吹風做什麼?」說話間,就把她的斗篷拉了拉,帽子又扶了扶,順便撣去上頭的雪。

應懷真回頭道:「小表舅這會子來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兒?」

雪映著光,照的她的臉越發的白,如美玉微芒,雙眸更是黑白分明,仿佛能看透人心。

郭建儀看了會兒,便轉開頭去,只道:「上回你不是叫我打聽二表哥的事兒麼?我已經派了個親信過去南邊兒,今兒才傳了信回來……」

應懷真聽到他說父親的事,早忘了淡然為何物,忙抓住他的手著急地問:「我爹怎麼樣了?小表舅你倒是快說。」

郭建儀看著她滿目期待,微微一笑,道:「別急,那人是親見的,也跟二表哥說了話,二表哥好得很呢,你放心就是了……唉,整日裡操不夠的心,可怎麼成?」

應懷真正眼巴巴瞪著,聽了這話,喜得眉開眼笑,伸手握了握嘴,呵出一口氣,便笑道:「哎呀!我可是放心了!你不知道我懸了多少日子的心呢!」

郭建儀看著她笑容爛漫,在懷中一摸,應懷真不由又笑:「你又給我帶東西了?」

郭建儀笑道:「這次可不是我給你帶的。」說著,就掏出一物,遞了過來。

應懷真低頭一看,竟似是一封書信,呆呆接過來,不由問道:「這是……」

郭建儀道:「你打開看就是了。」

應懷真忙撕開了,將信紙展開,一看那上頭的字,頓時就落下淚來,原來正是應蘭風寫給她的親筆信。

應懷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見應蘭風寫他沿路的趣聞以及窘事,情難自禁,又是掉淚又是笑,如此看了兩遍,才把信收起來,道:「小表舅,我不知該怎麼謝你。」

郭建儀已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她道:「同我說這個,便是要同我生分了。」

應懷真接過帕子,一邊拭淚,一邊破涕為笑:「誰跟你生分了,我若當你是外人,就不敢煩你幫我打聽我爹的事兒了,你倒是也肯用心,特意派了人過去……換了別人,也難得是這樣放在心上。」

郭建儀唇角動了動,應懷真看看那方帕子,仔細疊了疊,道:「弄髒了,等我洗了再還你。」說著便欲收起來。

郭建儀笑笑,卻說:「不妨事。」便舉手拿了過來,重放到懷裡去。

應懷真聽說了應蘭風的近況,又看了他的親筆信,心中一塊巨石落地,轉頭看著面前飛雪,長長地籲了口氣,道:「這幾日我最高興的就是今兒……小表舅,每次你都帶好消息給我,真真是我的福星……」說著,樂得又笑。

郭建儀目不轉睛看著她,目光裡一片溫柔,忽然見幾片雪隨著風吹飄了進來,有的便落在應懷真的流海兒上,郭建儀見著,便抬起手來,想給她拂去,手懸在半空,將要落下之時,忽然見應懷真睜大眼睛,愣愣地盯著對面。

郭建儀一怔,隨著轉頭,驀地看到對面一道卓然不群的人影,依稀正也往這邊看來。

郭建儀認出那是誰,頓時整個人似轟雷掣電,竟呆在了當場。

雪紛紛飄落,幾乎迷了人眼,應懷真先是愣住,而後驚喜交加地歡叫道:「唐叔叔!」即刻把裙角拎起,拔腿往那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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