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有首輔罩著,自個兒夫君又得了肥差,亦泠不明白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求到她頭上的。
亦泠:“夫人您說吧。”
“是這樣的,我家裡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叫興懷,如今也二十有三了。”
周夫人笑著說,“興懷幼時身子骨弱了些,所以沒能考上功名。好在老天保佑,他的身子早就養好了,還比普通男子更強壯些呢。”
又道:“只是……如今再要參加科考,恐怕也難了,所以這才腆著臉來求夫人,能否為興懷謀一份兒差事。”
亦泠真想問問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認為她一個女子都有本事給人謀差事了。
嘴上卻客氣地說:“這……我一個婦道人家,即便有心也無力呀。”
周夫人立刻握著她的手說道:“如今上京誰人不知夫人與謝大人情比金堅,恩愛似鴛鴦。若夫人與謝大人提上一提,自然就有希望了。”
亦泠:“……”
不是,誰傳的她跟謝衡之恩愛似鴛鴦了?
躺一張床上不說話的那種鴛鴦嗎?
亦泠抽回自己的手訕訕道:“聽說周閣老格外疼惜這個侄孫,周夫人何不直接去找周閣老呢?”
誰說沒有找過呢。
周閣老膝下只有幾個孫女兒,所以把這個侄孫子當親生的疼。
早兩年便把他塞進了道錄司,想著日後繼承他祖父的衣缽也不錯。誰知周興懷看不上道錄司的差事,覺得成日和那些神神叨叨的道士打交道實在是無趣,且不夠威風。
於是周閣老便想著他這侄孫走不了文官的路子,便去從武吧。
送去軍營裡自然是不行的,從小寵到大的公子哥兒哪兒受得了那個苦。再說了,若有征戰討伐,士兵可是要實打實上戰場的。若是讓他這個周家命根子丟了命可怎麽辦?
那便去做皇室宗親的侍衛吧。
但人家說了,如今天下太平,宗親的侍衛不也是去伺候人嗎?跟做下人有什麽區別。
於是周閣老便問你到底想如何?
身高體壯的侄孫昂著下巴說,要做侍衛就做禦前侍衛,再不濟也得去東宮當差。
“禦前侍衛?”
亦泠差點兒笑出聲來。
真是好大的口氣,張嘴就是世家子弟眼裡一等一的差事。
且不說一個三等侍衛就是正五品的職位,這種常伴聖駕的工作既不辛苦又得人尊敬,且升遷容易,由侍衛出身而平步青雲的例子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難怪要來找亦泠呢,即便是周閣老也抹不下老臉向謝衡之開這個口吧。
如今禦前大臣由謝衡之兼任著,若他點頭了,倒確實又只是小事一樁了。
不過亦泠心裡雖然笑話,卻不願意拒絕了周夫人當個惡人。反正是謝衡之的事情,如何周全與亦泠無關。
“我知道了,晚些時候會轉達我夫君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太子妃的金簪。
若是讓她查到是哪個手腳不乾淨的賊人偷走的,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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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後,謝衡之剛出了乾清宮往文華殿去,一陣寒風吹來,他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太子側頭問道:“怎麽了?”
謝衡之並未在意,輕聲道:“許是傷寒還未痊愈。”
聞言,太子心頭又湧上一股愧疚。
若不是他妹妹過於頑劣,也不會害謝衡之和他夫人齊齊落水。
可真正的罪魁禍首——
太子抬起頭,見不遠處大皇子的身影,顯然是從慈寧宮出來的。
他這皇兄年初犯事被重罰革職後便一蹶不振,三天兩頭不來上朝。原以為他就此消停了,沒想到背後從未安分,一出手便是利用自己的親妹妹。
為了儲位兄弟鬩牆便罷了,何必把少不經事的妹妹卷入風波?
且事發至此,他這個當哥哥的日日出入皇宮,卻從未過問鈺安公主一句。
“這般大搖大擺,真當我們沒有憑據便拿他無法嗎?”
循著太子的目光看過去,謝衡之也瞧見了大皇子悠然自得的身影。
“不急。”他眯了眯眼,輕聲道,“且讓他再風光幾日吧。”
兩人目送著大皇子的背影遠去後,轉身往文華殿去。
路上,太子閑問道:“剛才周閣老與你咬耳朵說了些什麽?”
“什麽咬耳朵。”
謝衡之笑道,“不過是讓我給他那侄孫子謀一個禦前侍衛的差事。”
“就他那個一技無成的侄孫子?”
太子慢步走著,譏笑道,“他倒是當親孫子在疼,也不瞧瞧養了個什麽玩意兒。”
說完突然又問:“那你答應了?”
“自然是應下了。”
謝衡之不鹹不淡地說,“恩師有求,自然不能推脫。至於前程如何,就看他那孫子自己的造化了。”
太子心想也是,沒必要為了這麽點小事惹周閣老傷心。
這位首輔大人這些年也越發老糊塗了,有時連字兒都會寫錯,想來也沒幾年可活,哄哄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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