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跟他們認識很多年了,三個人關系特別好有事兒沒事兒都湊在一起,後來唐黛家裡生意都轉到國外去了他就也跟著去了,上一次回來還是兩年前,這次突然說要回來何方和許惟都挺高興的。
何方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呲牙咧嘴地做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來家裡吧,真是不想吃外面的菜,還沒有蛟蛟用腳做的好吃。”
許惟心裡冷笑了一聲:“舔狗。”
深夜一個穿著休閑外套的年輕男人從機場裡走了出來,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尾上翹帶著多情的面相,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是個花花公子。
身邊的小女孩衝他揮了揮手:“那就拜拜啦,快去見女朋友吧。”
唐黛一笑,跟她揮手的女孩是飛機上一直坐在他旁邊的小話癆,不顧他想睡一會兒的意願硬是拽著他聊了一路,還堅定地認為他一定有女朋友而且不止一個,母胎單身的唐黛也沒解釋,簡單地衝她點了下頭:“拜。”
轉頭往出走時跟兩個男人擦肩而過,其中一個男人似乎還跟他笑了一下,唐黛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聽到有人叫他才轉過頭來,看見許惟靠在不遠處正跟他揮手。
何方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著,風鈴碎了連碎片都被蛟蛟收走了,其實不收走他也不會再用了,他不清楚自己的眼睛具體是這麽回事兒,但跟那串風鈴一定脫不開關系,他記得蛟蛟說過:“越過輪回去懷念前世,本身就很傷魂魄,並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那陣咳嗽聲和指尖沾到的黏膩溫暖的液體,何方把頭埋進了被子,蛟蛟一定是因為他的莽撞受傷了,明明她都提醒過自己離吳樂遠一點的,為什麽他不聽呢,何方翻了個身掀起被子摸索著站起來,又摸索著走到蛟蛟門前,抬手想敲門的時候門打開了。
何方看不清她的表情,而且突然的面對面何方並沒有準備好,只能沉默地看著她模糊的身影。
蛟蛟開口了:“睡不著嗎?”
何方沮喪地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蛟蛟,我是不是…害你受傷了?”
蛟蛟伸出手托起何方的下巴,又撫平了他緊皺著的眉頭:“何方,是我不該來,如果沒有我,你不會有任何危險,你後悔認識我嗎?”
何方,你後悔認識我嗎?後悔萬年前把新月印記印在指尖嗎?後悔生生世世都無法擺脫我嗎?
何方握住蛟蛟扶在他眉間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模糊的視線裡多了一雙清晰的眼眸,那雙眼睛明亮又嫵媚,帶著深情和憂傷,何方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皺了下眉:“我從來不對任何事情後悔,蛟蛟,認識你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我有無數個疑惑想要問你,但那些你不想說都沒有關系,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裡也沒有關系,風鈴是誰做的都沒有關系,你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也沒有關系,我現在隻想確認一件事,我隻想你告訴我你不會走。
“我雖不算是一眼九鼎的君子,但也不是隨便誑語騙女子的小人,既然說了,勢必不會反悔。”
“我從來不對任何事情後悔,蛟蛟,認識你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蛟蛟在心底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舍不得啊。
何方的視線逐漸清晰,他能清楚地看到蛟蛟臉上的糾結,他知道這樣握著女孩子的手很失禮,但他現在不打算放開:“蛟蛟,我五歲那年出過一次車禍,我去馬路中間撿我的足球,一輛卡車衝著我開了過來,我嚇傻了沒有躲開,當時救我的人,是你吧?”
第28章
“我小時候有個保姆,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我也記不清她的相貌,隻記得我還挺喜歡跟她玩的,我奶奶也說我總愛纏著她。五歲那場車禍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等我好了她就不見了,而我就像把她忘了一樣,直到前些日子才想起這麽個人來。我查過了,她的身份是假的,各方線索都找不到她,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簡直不可思議。”
何方望著蛟蛟,目光灼灼:“但我記得她無論春夏秋冬都隻穿著高領的衣服,還喜歡貼膏藥,身上都是膏藥的味道。我以前隻覺得她是身體不好,我們公司也有挺多女員工在空調屋裡劈個大絲巾空調毯什麽的,保潔的大姐也經常胳膊上腿上貼膏藥。這段時間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蛟蛟,那個保姆,也是你吧?”
“穿著高領衣服只是不想漏出你脖子後面的那個淡粉色的新月的痕跡,膏藥的味道也許是為了掩蓋你身上的清香,我說的對嗎?”
“但我有一點不明白,那個清香的味道應該是你的血液的味道吧,為什麽那時候你每天都要貼膏藥去掩蓋呢?我猜想你也許是受傷了,還是那種很嚴重的傷,一時間不能痊愈所以身上總有若有若無的清香。”
“我三歲生日那天送我珍珠的大概也是你,那時候你就已經受傷了,所以沒有出面,只是送了我一顆珍珠。我七歲生日那天用風鈴唱生日快樂的也是你,我五歲車禍的時候你為了救了我所以受了傷沒辦法出面才借著風鈴給我唱了生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