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圍坐在桌邊玩遊戲。
桌上擺滿昂貴的洋酒,空了三四瓶,燈光透過瓶身折射出斑駁的色彩,映照著滿室紙醉金迷。
“來了啊來了啊,一局定勝負!”負責搖骰子的女生激動大喊。
——嘩
四個骰子從筒裡滾出來。
“清蘿!哎嘿,又是清蘿!我押對寶了!”
“傑仔,你可得給清蘿磕頭,不然今天輸得褲衩子都保不住!哈哈哈……”
眾人爆發出歡樂的笑聲。
被喚作傑仔的男生衝宋清蘿抱拳:“清蘿姐,今晚我就跟你混了。”
“喝一個。”宋清蘿舉起杯子。
冰涼的酒液灌入喉嚨,輕飄飄下肚,她已經喝了大半瓶洋酒,勁頭稍微上來了,整個人有點“浮”,大腦也愈發興奮起來。
幾輪遊戲過後,玩膩了,又換一個新遊戲。
大家輪流抽牌,抽到指定數字或倍數的,要做相關任務,沒達標就罰喝三杯酒。
抽了十幾輪,宋清蘿幸運地躲過去,下一輪不巧就抽中了她,任務是“給通話記錄列表中第二個號碼打電話並念出……”,大家紛紛起哄。
宋清蘿麻利掏出手機,打開通話記錄——
第一個是施楚寧,第二個是聞若弦。
本就亢奮的大腦更熱了。
她毫不猶豫撥出去,沒等幾秒,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女聲:“清蘿?”
“聞若弦……”
“你知道嗎?其實我是一隻豬,一隻……長得像吹風機的,嗯,粉色小乳豬,我叫……佩奇,我有還有個豬弟叫喬治!我哈哈哈哈……”她軟聲軟氣地念著,突然笑了出來。
大家發出“噢”聲:“笑場了笑場了,不行,三杯酒!”
“喝喝喝,不能耍賴。”
……
聽筒裡十分嘈雜。
聞若弦握著手機發愣,細聽半晌,才依稀分辨出很多人在起哄。
什麽三杯酒,不能耍賴……聽起來好像在玩遊戲,宋清蘿突然給她打電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極有可能是遊戲懲罰。
桌前電腦開著,右下角顯示23:10
她處理完個人工作準備去睡覺。
“清蘿?”她試著喊了一聲,“你還在夜店嗎?很晚了,清蘿?”
沒有人回應。
一片混亂的嘈雜。
過了會兒,才聽見宋清蘿嘟嘟囔囔:“又喝啊,唔……喝不下了啦,一杯行不行,唔。”
聞若弦心中一緊:“清蘿?你還好嗎?”
一陣嘈雜過後,通話戛然而止。
“……”
耳邊靜得發痛。
聞若弦呆坐了片刻,想起下午宋清蘿說過要去蹦迪,她囑咐她少喝酒,雖然滿口答應了,但是聽她剛才在電話裡的語氣,已經醉得神志不太清醒了,顯然沒少喝。
越想心裡越擔憂,她又撥了個電話過去。
“唔……幹嘛呀若弦……”宋清蘿哼哼唧唧的,腦子還清楚,知道她是誰。
聞若弦卻聽著心驚肉跳,急得站了起來:“你在‘NOTTE’具體哪裡?桌號?房號?我去接你。”
“我啊……我在鶴什麽的……不,我有車,我不用你接,但是我……嗚嗚,好像不能開啊……”她說話含糊不清,還沒說完就傻笑了起來。
“我現在過去。”
聞若弦掛掉電話,來不及關電腦,拎起背包,匆匆披了件外套出門。
午夜的市區依舊燈火通明。
街上沒幾個人,車也很少,寬闊的路面暢通無阻,她開著車飛馳在夜色中,一路焦急,十幾分鍾後,終於到了“NOTTE”大門口。
整條街只有這裡最熱鬧。
才踏進一樓大廳,喧囂熱烈的氣息撲面而來,聞若弦頓覺不適,她天生與這種地方磁場相斥,一進來就渾身過敏。
侍應生上前招呼,引著她來到包廂區。
名字帶“he”的包廂只有“閑鶴”。
每間包廂都有專人守著,聞若弦報了宋清蘿的名字,等待通傳,門一開,她迫不及待衝進去:“清蘿……”
正是音樂切換的空檔。
一屋子男男女女驚訝地看著她。
黯弱的光線下,宋清蘿懶懶地躺在沙發邊,一隻手端著空杯子,像條再也撲騰不動的死魚,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聞聲,她遲鈍地轉過臉。
聞若弦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奪了酒杯放下,雙手去抱她:“別喝了,跟我回家。”
宋清蘿沒掙扎,沒反抗,任由聞若弦抱著自己站起來。
“清蘿,這誰啊?”旁邊的朋友上下打量聞若弦。
“我家若弦……”
“?”
聞若弦心頭猛跳。
滾燙的呼吸灑在她臉上,熏蒸著毛孔微微發熱,一絲微妙的情緒隨這股熱意湧入心口。
“拜拜,寶貝們……下次……下次我們……通宵!”宋清蘿笑嘻嘻地揮手,也給了施楚寧一個安撫的眼神。
聞若弦拉回思緒,對眾人輕輕點了下頭,摟著宋清蘿離開。
走路就像踩在雲朵上,又軟又飄,她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倚著聞若弦,攙扶著確實吃力,在服務生的幫助下,聞若弦才得以順利將她安放在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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