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聞若弦有點慌:“沒事,我不介意,說出來是覺得挺好玩的。”
“快到上班時間了,”宋清蘿站起來,朝紙箱走去,“我先把煮茶機裝出來,你今天就可以用。”
“我幫你。”聞若弦跟過去。
煮茶機安裝並不難,三五分鍾就可以正常使用,宋清蘿熟練地操作著,煮了一壺檸檬茶,放在聞若弦桌上便出去了。
整個下午都沒再說過話。
太陽逐漸西沉,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聞若弦把宋清蘿喊了進來。
“晚上去我家吃飯嗎?做你愛吃的水煮魚。”她一邊說一邊摘掉了眼鏡。
宋清蘿目光緊隨她摘眼鏡的動作,有一瞬失神,很快又清醒過來,搖了搖頭:“不,我約了朋友,晚上去蹦迪。”
“……蹦迪?”
“對啊,夜店。”
她不裝乖了。
才不是什麽單純小白花。
聞若弦皺眉:“安全嗎?”
“安全,去過好多次了,朋友也在,怕什麽。”宋清蘿沒所謂。
“哪家夜店?”
“NOTTE。”
名字有點耳熟。
老板好像是江虞的朋友。
“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不用。”
“……”
見她沉默,宋清蘿自認交代完畢,轉身就要出去。
背後傳來聞若弦低沉的聲音:“少喝點酒。”
“知道了。”
.
六點,天還沒黑。
宋清蘿約了施楚寧出來吃飯。
五十多層高樓上,兩人臨窗而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西餐菜,柔和浪漫的抒情樂在耳邊蕩漾。
“什麽?”
施楚寧這聲驚呼險些蓋過音樂。
周圍人投來怪異的目光,她連忙閉嘴,定定地看著宋清蘿,小聲道:“有沒有搞錯,你還反省?有問題的人明明是她。”
“她有什麽問題?”宋清蘿滿臉茫然。
等餐的功夫,她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了施楚寧,本意只是感歎,心裡迷茫,需要傾訴排解。
沒想到閨蜜的反應這麽大。
施楚寧一下一下掂著刀叉說:“你都給她表白了,按道理她也應該表態,無論喜不喜歡你都要明確說出來,可是她沒說,既不同意也不拒絕,不就是在吊著你麽?還把你支開一段時間,幹什麽?姑且算她需要時間想清楚,現在過去半個多月了,把你調回來了,今天你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她總該想清楚了吧?結果,她就是不表態,難道不能說明她有問題嗎?”
宋清蘿細聽有幾分道理,想起往日種種,又覺得情有可原:“若弦平常性格就是不溫不火的嘛,也許只是反應比較慢。”
“你倒是會替她辯解。”
“……”
“無論她是吊著你,還是慢熱逃避,她心安理得了,她爽了,你呢?你就一個人煎熬,委屈,忐忑,每天都在想‘啊她喜不喜歡我呢’‘啊她到底什麽想法呢’‘啊好難過……’,一直這麽糾結下去,是個人都受不了啊,情緒是有閾值的,她一天不表態,你就消耗一天情緒,越接近閾值就越容易崩潰,到頭來被她三兩句話戳爆了,還要反省是不是自己有問題,我都懷疑你被‘PUA’了。”
施楚寧用叉子柄輕輕敲了下她腦門。
“我……”宋清蘿瞠目結舌。
沒錯。
她每天都在想。
越想越沒有結果,越沒有結果就越難受,好像懸浮在半空中,心慌不安。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情感漠視’,大概意思就是忽視你的所有情感,但該做的又都會做,比如你跟她表白了,她就是不回應,但又對你溫柔,對你好,每當你鬧情緒了就哄著你讓著你,真正應該給你的態度和安心,偏偏不肯給,就要你這麽煎熬著胡思亂想,然後終於繃不住了,就成了你作,你不懂事,最後你還很愧疚。”
施楚寧一刀扎進盤裡的肉。
“她不會的,”宋清蘿搖頭,“我和她住在一起幾個月,好歹了解她一點,她不是這種人。”
“寶貝,你變了。”
“啊?”
“你看看你現在,丟了魂似的,就特別像那些整天‘他雖然打我罵我冷暴力我但是他對我好’的戀愛腦,聽不進勸,一直找理由護著她,哪有以前的樣子?”施楚寧舉著餐叉直指她鼻子,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你到底是喜歡一個人,還是供奉一個人啊?別這麽卑微好不好?”
宋清蘿腦子裡亂得很,經過施楚寧這麽說,非但沒清醒,反而更迷茫了——她沒談過戀愛,也是第一次追人。
一切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不想煩心事了,吃飯吧,吃完我們早點去‘NOTTE’,奇姐她們都會來吧?”
“會。”
施楚寧翻了個白眼。
……
“NOTTE”是江城最大的夜店。
開業快十年,以奢華的裝修和超高的消費聞名,常有社會名流出入,內部分為一樓開放區和二樓VIP區,宋清蘿和朋友們來過幾次,時而在一樓,時而在二樓。
經常在二樓偶遇明星。
今天那個小花,明天這個影后,見怪不怪。
這次包廂開在一樓。
宋清蘿和施楚寧喊了十幾個朋友,圈子裡能來的幾乎都來了,喝酒、蹦迪、玩遊戲,吵吵鬧鬧,從九點多就開始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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