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
翻過照片背面還有字,是一串看不懂的字母。但很快宋清蘿就辨認出這是一首歌的某句詞——
《für dich》
一首很老的德國情歌。
她心裡隱隱生出怪異的感覺。
放下相框,目光轉向別處,又看見床尾桌上兩隻金屬小人玩偶,一隻金色,一隻銀色。
是“露寶”。
她在聞若弦車裡見過。
可當時車上僅有金色那隻。
[你也喜歡“露寶”?]
[朋友送的。]
[一般說朋友的,我都默認是對象。]
[我沒有對象。]
程蘇然住過的房間,所有物品大概也是程蘇然用過的,看起來並沒有特別貴重的東西,為什麽,要把它們鎖起來,自己不住,也不允許別人踏足……
是在懷念什麽嗎?
她和楚楚在娘胎裡就認識,二十多年的發小姐妹情誼,尚且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宋清蘿莫名不安,好像觸碰到了什麽隱秘的東西,或是踏足了禁區。
背後傳來腳步聲。
宋清蘿轉身,與聞若弦碰個正著。
“清蘿?你……”聞若弦嚇了一跳,眼中流露出慌亂神色。
“你不是出去了嗎?”
宋清蘿平靜道:“東西忘帶了,回來拿。”說完頓了一下,“剛才進來喊你,你沒聽見,我看到這兩個房間開著門,就進來……”
她目光在屋裡移了一圈。
“這些都是程總的‘貴重物品’?”
聞姐姐:頭皮發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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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三次元比較忙,可能需要搬家,下次更新時間不能確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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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當秘密被撞破, 嚴防死守的底線變得脆弱不堪,就像裝半滿的玻璃瓶子裂開一道縫,隨時會爆裂。
聞若弦僵硬點頭:“嗯……”
“是相框貴, 還是‘露寶’貴啊?”宋清蘿微笑著問。
聞若弦語塞。
貴重的當然不是物品,而是物品承載的記憶和感情。可她要如何向清蘿解釋, 怎樣的感情,值得她鎖上兩個房間去懷念……想到這些就很焦慮。
宋清蘿又問:“之前你說‘露寶’是朋友送的,那個朋友, 就是程總吧?”
酸意開始在胸口流淌。
“是我送給程總的, ”聞若弦不想再撒謊, “一人一個,後來她搬走了,沒帶走,兩個就都留在這裡。”
“你知道‘露寶’有CP屬性嗎?是情侶款的東西……”
“知道。”
話音戛然而止。
宋清蘿沒再問下去, 酸澀已在胸口泛濫成災,她怕自己會問出什麽事情來——
一些自己難以承受的事。
“你們感情真好……”她歎道,嘴角扯著僵硬的弧度。
“互相送CP屬性的東西,在合影背面寫情歌的歌詞,即使她結婚了, 搬走了, 你也不願意空出兩間房,一直鎖著, 為她保留著, 懷念她。”
再看看她和聞若弦。
同樣是朋友, 她們之間沒有互相給過什麽, 從來都是她單方面要求, 若弦被動接受。
她的話像一記驚雷劈在聞若弦心上。
玻璃裂縫更深, 冷水在裡面晃晃蕩蕩,她的過往,她的秘密,如水流爭先恐後湧上心頭,漫到嘴邊。
“我不是……”習慣性解釋,尋找理由。
突然間感覺到無力。
這回又要想什麽說辭,要怎樣圓過去,思及此,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變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
滿口謊言,處處欺瞞。實在疲憊極了,也厭倦極了,明知在做著殘忍的事。
看著清蘿委屈的眼神,想問什麽卻克制著的表情,煎熬,折磨,好像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再也繃不住。
“沒錯。”
“是為了懷念。”
聞若弦聲音很低,整個人像隻漏完氣的口袋,塌癟了下來:“因為我愛過她。”
宋清蘿愣住。
“我和然然是六年前認識的……”
也是那年夏天,在柏林街頭救下一個陌生女孩之後,不到一個月,聞若弦遇見了程蘇然。
那會兒程蘇然才考進外交部翻譯司,被公派至巴黎高等翻譯學院進修,安頓下來不久,在周邊國家走走看看,柏林是她旅遊計劃的第一站。
當時聞若弦在柏林工作。
兩人住同一棟公寓,互為鄰居。某天聞若弦下班回家發現灶壞了,不得已敲了隔壁門,向程蘇然借用廚房,聊了幾句,就得知彼此不僅是同行,還是大學校友——
聞若弦比程蘇然大三屆。
相識是 “他鄉遇故知”。
出於感激,也紀念緣分,聞若弦給程蘇然當向導,帶她逛遍大大小小的景點,於是兩人很快熟絡起來。
短短一年時間,她們數次相約同遊,看過許多風景,嘗過許多美食,也擁有了隻屬於兩個人的回憶。聞若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喜歡上程蘇然的,當她意識到的時候,愛意已深入心底,無法自拔。
後來程蘇然期滿畢業,拿到了學位,回國工作。彼此之間相隔七小時,見不到她,思念瘋長,耐不住情愫洶湧,聞若弦毅然決定辭去現在的工作,回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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