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比朋友還差一點。
但不用於舟說,她也知道,向挽喜歡上於舟,是早晚的事。
沒有一個人能像蘇唱那樣知道於舟有多值得喜歡,尤其是在朝夕相處的時候。
不然也不可能,大半年了,站在原地的還是蘇唱。
第56章
倆人吃完飯,於舟就要回去了,蘇唱送她。
本來於舟不想麻煩她,但想到自己花40多塊錢打車來看一隻貓吐毛球的冤種行為,覺得還是不要把成本擴大到**十塊比較好。
而且,晚飯還是用她自己的外賣軟件點的。……嗯,有點貴的。
於是跟著蘇唱下了地庫,比偷吃新聞裡的地下車庫看著還要乾淨,一眼望去,全是那種一看就賊貴的車。
不過蘇唱的車還好,劃拉一下也賠得起。
於舟又把自己給逗笑了,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幻想去劃人家的車,有病啊。
蘇唱發動車子,看副駕駛的於舟自己偷笑,也拎了拎嘴角。
上車坐穩,車子駛出地面,夜晚的霓虹燈盡職輪崗,看著看著眼睛視線就糊了,於舟習慣性地想把座椅往後挪,躺下來。
以前她下班晚,蘇唱來接她,她坐在副駕駛,看著看著萬家燈火就犯困,然後會把椅背放下來,窩在上面睡會兒。
她的動作停住,沒再繼續。
蘇唱偏頭看她一眼,溫聲說:“睡會兒吧。”
“到了我叫你。”
於舟點點頭,把椅背放下來,雙手交叉在腹部,頭偏到右邊睡了會兒,脖子有點酸,又偏到左邊,和以前的習慣一模一樣。
紅燈在無情地倒數,映了一小半顏色在蘇唱的臉上,她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無聲地敲擊。
於舟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大概早上六七點,被樓下的聲音吵醒,一陣一陣的,她心煩氣躁,想打開窗戶哇啦啦大喊,說誰家那麽缺德啊?
但她沒有那個膽子,只是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聲音還在吵,她的起床氣變得有點委屈,坐到小沙發上,動靜很大。
床上的人醒了,睡意朦朧,但很溫柔,問她:“怎麽了?”
她很委屈地說:“樓下有響聲,好大。”
“你聽到了嗎?”她問剛醒的人。
“嗯……”她的鼻音很好聽,她說,“我沒有聽到,我聽一下。”
“咚——咚——”
於舟叫起來:“你聽到了嗎?”
床上的人笑了:“聽到了。過來吧,沒事。”
然後於舟就過去,被抱著,又睡過去了。
她那時候在想,為什麽自己明明因為那個聲音心煩意亂,卻在枕邊人聽到之後,就放心地睡著了。
又夢了一次這個場景之後,她隱隱想明白了,她那時候有一點潛意識裡的不安和恐懼,她怕有一些吵著她們好眠的聲音,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她害怕那種全世界只有她能意識到某些折磨的孤獨感。但蘇唱說她也聽到了,但是她溫柔地抱著自己,好像什麽也不用怕。
但她又覺得,明明對方什麽也沒聽到,可以有一場無憂無慮的睡眠,而自己肆無忌憚地吵醒她,讓她聽,好像也挺缺德的。
不過她一點起床氣都沒有,真讓人羨慕。
於舟在車上睜開眼的一瞬間,那個夢被忘了,車裡的空調打得很舒服,一直都是很適合哄睡的溫度。
她眨了眨眼睛,有一點生理性的眼淚,偏頭望著近在咫尺的蘇唱。
車子停住了,蘇唱的臉就在她面前,以一個側身靠過來的姿勢,安全帶已經解開了。
見於舟睜眼,她也沒有離開,眼神落在她的睫毛和鼻子上。
於舟迷迷糊糊的,問她:“到了嗎?”
啞著嗓子,好像又有一點委屈了。
蘇唱的眼神軟了一些,她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用近似氣聲的語氣說:“到了。”
氣息拂在於舟的臉側,停車庫的暗色光影打在她的臉側,都在克制,讓人很輕易就能感覺到她的克制。
“你這是……”於舟用力眨了幾下眼,清醒過來,但還是有點懵,頭也沒動,就懶懶地看著她。
“我想拿後排的紙巾。”
於舟支起眼皮往後排看一眼,但看不到,又在想她這個姿勢能拿到嗎。
“那,拿到了嗎?”她想退一退,但剛睡醒,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沒有,我夠不到。”
“哦。”於舟的心怦怦跳起來,她好像能感覺到蘇唱的呼吸。
氛圍太好,又正好做了一個夢,雖然內容不記得,但她記得很安心。
所以就有了一點錯覺,好像心可以跳一下,沒關系。
蘇唱望著於舟,她縮在椅座裡,帶著剛睡醒的恍惚,以前到了之後自己不會等,會直接叫醒她,她的起床氣在這種時候不會有,通常打一個哈欠,眨眨眼睛,就打開車門下車,然後把手遞給她,再牽著進電梯。
因為困,於舟困的時候是最乖的。
於舟的胳膊動了動,好像要轉身去開車門了。
蘇唱垂眸看一眼她的衣服,問她:“櫃子裡的衣服,還沒有送去洗嗎?”
“沒有。”
“沒來得及。”於舟說。
蘇唱想了想,輕聲說:“我在這邊辦的洗衣卡,裡面還有一些錢,我搬走之後,就一直沒有用。你把衣服給我,我幫你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