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就是介紹一下。
於舟覺得有點好笑,自顧自地點開外賣軟件:“吃啥啊?”
蘇唱湊過去,站在她身邊看,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氣和洗衣液的味道,讓她聞起來不像在外面那麽不近人情。
她伸手滑幾下,要加入購物欄,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減了兩個。
“嗯?這兩個菜你不是蠻喜歡吃的嗎?”於舟疑惑。
蘇唱沒說話。
“加上吧,我們倆人,吃三個菜,不夠吧?”蘇唱一個人就要吃四五個的。
蘇唱這才抿抿唇,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吃太多?”
啊?這從何說起啊。
於舟小心地確認:“我有這樣說過?”
“嗯。”
“我沒有吧?”
“有。”
“……我想想啊,”於舟說,“我那時候其實是覺得,你吃完不放冰箱裡,壞了挺可惜的,問過你兩三個菜夠不夠什麽的,好像。”
“嗯。”
“你什麽意思?”
“你沒說過我吃太多。”
“嘶……”於舟想打她。
但抬頭看見蘇唱眼裡帶著愉悅的笑,又靠在餐桌旁邊看著她。
她突然有一種,蘇唱拐彎抹角想跟她說話的感覺。
其實蘇唱有時候挺幼稚的。
又蹲著逗了會兒貓,蘇唱給於舟展示了一下她的貓糧和貓砂,於舟跟她說雖然膨潤土貓砂醜,但結塊好吸臭力強,玉米貓砂和松木貓砂雖然看著好看,但結團性一般,讓她選東西不能光看好看。
說了一堆,也不知道她記下沒有。
聊了會,外賣就上門了,倆人坐在餐廳,打開外賣,大快朵頤。
蘇唱雖然說餓,還是吃得不多,玻璃杯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手旁,喝水比吃飯吃得勤。
她有時喝一口水,停頓一下,看看於舟。
是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吃飯了,尤其是只有她們兩個人。
吃到一半,於舟收到向挽的消息。
大意是看到她的消息了,現在起床弄點東西吃。
於舟回了個OK的表情包,然後把手機放下。
“向挽?”蘇唱喝一口水,問她。
“嗯。”
“她身體很不舒服麽?”
“來得很厲害,我有點擔心她失血過多,但她幾個月沒來,好像多也正常,一兩天應該不會貧血吧?”她拿不準,問蘇唱的意見。
“如果平常沒有貧血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但如果拖太久不行,得去醫院。”
“嗯。”
“你和她,”蘇唱忖了忖,抬眼問她,“發生什麽了嗎?”
“啊?”於舟有點懵。
“她這樣的情況,按你的性格,應該早就回去照顧她了,剛才也沒有多叮囑她。”蘇唱說。
看到她隻回了一個表情。
而且,留下吃飯,應該也有一點不想回家的原因吧?
於舟不得不再次暗歎前女友的了解,簡直堪比半個媽。
她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沒說話。
“吵架了?”蘇唱又喝一口水。
她正經的時候,聲音輕柔又有壓迫力,讓人不自覺就想答她的話。
還生怕答錯了。
於舟搖頭:“沒有,我怎麽會跟她吵架呢。”
蘇唱收回眼神,盯著只動了幾口的飯,輕輕說:“那就是,表白了。”
咀嚼土豆絲的動作停住。
嗯,看來是了。
於舟心裡又想笑了,是不是人對所謂的“情敵”都有天生敏銳的探測力啊,如果這種敏感當初用來對付自己的女朋友,她和蘇唱,未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吧。
可惜,我們往往把鈍感給枕邊人。
天啊,於舟覺得如果再多分幾次手,自己有可能能當個哲學家。
蘇唱放下筷子,兩手握住玻璃杯,輕輕交叉,又放開,十指相對。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通常有一點不安,但沒什麽人能看出來。
她微微偏頭,問於舟:“那你怎麽想的呢?”
挺短的一句話,但是扯得她胸口挺疼的。
“我能怎麽想,她這麽小。”於舟低聲說。
僅僅是因為年齡嗎?蘇唱的心裡又疼了一下。
“如果喜歡的話,年齡其實問題不大。”蘇唱輕輕吸了一口氣,用更輕的嗓音說出來。
然後玻璃杯上的十指又交纏上了。
於舟盯著她的手指:“但她才十八。”
在她心裡,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兒,她怎麽可能有那種意思。
“十八,也成年了。”蘇唱喉頭有點緊,又抬手喝了一口水。
往來三句,於舟沒有否認喜歡向挽這件事。
“不是成年不成年的問題,是我習慣了把她當妹妹照顧,從來沒想過那方面。”於舟最後才這麽說。
蘇唱的眉頭微微一動,抬眼看她。
好像哪裡的湖水又活絡了,奶牛貓追著毛球打滾。
“而且我覺得,她也沒想清楚呢,她現在就是把親近當喜歡。我跟她說了,先搬出去再看吧。”於舟有一點無奈,拿筷子戳著米飯。
其實無論於舟喜歡不喜歡向挽,當著自己的面,因為和另一個女人的感情糾葛傷神,這件事本身就夠讓蘇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