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該如何?一直以來「無辜」 的她,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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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表示下面是全劇組演員集體露臉時間的分割線 = = ……
廉釗執著長弓,慢慢走向了那森然的軍隊。家將見他上前,便也跟隨其後。
聯盟眾人讓開了一條道,讓廉釗走到那軍隊之前。
「大膽!」那車輦前的宦官大喝一聲,這一聲,讓軍隊最前的弓箭手拉滿了弓弦,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廉釗泰然跪下,將那純白長弓放在膝前,低頭行禮,道:「末將廉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宦官臉色一變,稍稍退後,傾身聽了輦中吩咐,繼而道:「廉釗,皇上命你追查謀反逆賊,你卻與江湖匪類同流合污,罪犯欺君。你可服罪?」
廉釗依舊低著頭,道:「末將知罪。」
「既然知罪,就退下等候發落吧。」宦官正色,道。
「末將還有事稟奏,懇請皇上聽末將一言。」
宦官再次俯身,聽了輦中吩咐,繼而道:「准奏。」
廉釗稍稍停頓,繼而開口,道:「末將奉命追查『九皇神器』下落,未能向皇上及時稟報,是末將失職。」他眼角的餘光掃見倒地的魏啟,「方才喊話那人,是英雄堡堡主,魏啟。此人狼子野心,意圖奪取九皇,稱霸武林。所言之事,內有私心,不可盡信。『九皇』所指,多是江湖中人,素來閑雲野鶴,不問政事,更無謀反之意。」
廉釗說這段話時,語氣平靜非常。
車輦中,並無反應,宦官雖側身傾聽,卻遲遲沒有喊話。
廉釗合眼,深吸了一口氣,道:「若要得天下,需得『九皇』之力,缺一不可。末將亦是魏啟口中『九皇』之一,廉家世代忠良,誓死捍衛宋氏江山,絕無侍奉二主之心。末將願以死明志,望皇上成全。」
那宦官聽得這番話,神情也微微變化。車輦之中,卻始終無聲無息。
廉釗並不急切,沒有回答,他便安然跪著,靜靜地等。
宦官倒是急了,輕聲向車輦中詢了一聲。繼而,靜聽了片刻,眉頭微鎖,起身,正要開口。
忽然,幾騎人馬飛馳而來,待到了軍前,一人翻身下馬,跪在了地上。細看之時,正是廉盈。
「末將廉盈,參見皇上!」廉盈跪定,朗聲道。
「姑姑?」廉釗微驚。
廉盈看了他一眼,繼續道:「皇上,廉家世代效忠朝廷,南征北戰。惟有戰場,才是廉家男子的死地。懇請皇上貶廉釗為馬前卒,允他戰死。廉家上下願一同領罪。」
廉釗聽完這番話,生了驚懼。但片刻之後,那驚懼消盡,化了感激。他幾乎都忘了,比起獲罪斬首,戰死沙場是何等的榮耀。廉家的聲名,只在這一線之差。
他抬頭,道:「皇上英明,欺君犯上,乃是廉釗一人所為,與廉家無關。所有罪責,由廉釗一人承擔。」
「住口。」廉盈徒然生怒,她壓低了聲音,對廉釗道,「若是你作奸犯科,圖謀不軌,廉家早將你剔出宗族。而今,你對得起廉家的忠義,即便被你株連,又算得了什麼?」
廉釗看著廉盈,再說不出話來。
車輦前的宦官見狀,輕歎了一聲。
正在這時,又一隊人馬趕來。領頭的,昔日嶽飛舊部,如今任為知府的葉彰。先前他奉命緝拿東海餘孽,如今,竟現身在這南豐小鎮。只見他身後跟著一批朝臣,待見了車輦,便紛紛跪下,口呼了萬歲。
葉彰開口,道:「廉家世代忠良,屢建戰功。『九皇』之事,實乃怪力亂神,無稽之談。皇上怎能因這市井傳說,毀棟樑之材?皇上聖明!」
廉釗見到他,更是驚訝不已。
此時,軍隊之中,不少人松了弓弦,放低了劍戟,緩緩地跪了下來。
那一刻的氣氛,凝重得叫人無法喘息。軍中的車輦,依舊安靜,許久都沒有動靜。
遠遠的,那番話,也一字不差地傳入了道觀之中。
小小就站在道觀門口,看著不遠處的一切。她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止不住。
這時,銀梟來到她的身後,語氣裏帶著一絲喜悅,道:「丫頭,信廉的那小子果然沒有料錯。觀中的確有條暗道……」
銀梟說著,卻見小小擦了擦眼淚,笑了起來。
「丫頭,你……」他察覺了什麼,小心地問道。
「齊大哥,我真笨,我都忘記了。我已經歸順朝廷了……」小小笑著,這麼說道。
銀梟皺眉,「丫頭……」
小小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人:銀梟、溫宿、李絲、嶽懷溪……
「你們都說過,廉釗是朝廷鷹犬,不會對我付出真心。的確,在他心中,對朝廷的忠義始終是排第一。只是,今日,他能為我欺君,為我領罪,而我卻沒有膽量站在他身邊……這樣,不是太狡猾了麼?」小小道,「其實,我才是那個沒有付出真心的人……」
她說完,轉身往觀外走去。
銀梟微驚,伸手攔她。
「丫頭,你難道忘了,他這麼做就是為了爭取時間,讓你離開麼?你若是現身,就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你忍心?」
她低了低頭,「師父告訴過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師父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只是,這一次,我想聽自己的。同富貴,共患難,若是真心所愛,這便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她看著銀梟不肯放下的手臂,道:「我不想苟活一時,卻後悔一世。」
銀梟還要說什麼,手臂卻被卻被推開了。
他抬眸看清推開他的人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人,正是溫宿。
溫宿放下手,對小小道:「去吧。」
小小看著他,不知如何應對。
「你我都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對麼?」溫宿淡然一笑,又抬眸,望瞭望廉釗,「他看輕了你,也看輕了我。這件事,倒是足夠讓他後悔了。」
小小聽罷,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不再猶豫,撒腿跑了出去。
……
軍隊之前,氣氛凝重異常。完全的沉寂,惟剩了火把燃燒的「嗶剝」聲。每個人的心情就隨著那聲音,忽輕忽沉,不得片刻的安寧。
這時,有人飛奔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軍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廉釗看清來人時,大驚失色。
小小跪得太猛,膝蓋隱隱生痛,不過,她也無心顧及了。她看著那軍中的車輦,道:「草民參見皇上!」
眾人聞的那聲,皆是大驚。
宦官亦驚,道:「你是何人?」
小小老老實實地回答:「草民就是左小小……」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呃,我……草民是良民!」
這句話一出口,周遭瞬間鴉雀無聲。
廉釗怔怔地看著小小,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小的神情卻很平靜,她思忖了片刻,又道:「皇上,草民願意以死明志!」
廉釗聽到這句,猛地一驚,隨即,便回過神來。他伸手,一把拉住小小的手臂,道:「小小,聖上面前,不可胡言!」
小小看著他,卻不答話,繼而又對那軍中車輦道:「皇上明鑒,半年之前,草民不過是個一窮二白流浪丫頭,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實乃陰錯陽差。今日之前,草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那個得到『九皇』的人。草民只是個普通人,胸無大志,只希望吃飽穿暖,平平順順地過日子。要是真要說有什麼願望的話,那也是……也是……呃……」她結結巴巴說不下去,便小心翼翼地看了廉釗一眼,隨即才繼續道,「做神箭廉家的少夫人。」
廉釗聽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他心中五味陳雜,一時間,不知道該怒該笑,只是,淺淡的喜悅就是那麼不受控制地湧上了心頭,讓他忘了自己的處境,忘了身旁的這個女孩是在說多麼荒唐的話。
「所以……」小小心一橫,說話也大聲了,「所以,今日若因『九皇』之故,廉家上下一同領罪,也要算上草民的那一份才行。」
小小說完,只覺得心中無比輕鬆暢快,她轉頭看著廉釗,得意地笑了起來。
廉釗看著她,不自覺的,也露了笑容。
這時,聯盟眾人之中,也生了變化。
江城手持著那「瀝泉神矛」,上前了幾步,恭敬跪下,朗聲道:「草民江城,參見皇上。草民亦是『九皇』之一……」他看了看廉釗和小小,繼續道,「草民自幼立志報效國家,絕無謀逆犯上之心。請皇上明鑒。」
他話音一落,身後一干「破風流」的弟子便也順勢跪了下去。
賀蘭祁鋒、銀梟和李絲一眾本就是「破風流」的附屬,看到這般變化,不禁面面相覷。然而,片刻之後,銀梟狠狠歎了口氣,跪了下來。李絲和賀蘭祁鋒對望了一眼,也依樣照做。
溫宿看了洛元清一眼,隨即放下手中雙刀,也跪下了身子,道:「草民是東海七十二環島的新任島主溫宿,『九皇神器』逐暘的擁有者。東海一派觸犯國法,門下弟子皆是戴罪之身。草民先前已領門下弟子歸順朝廷,將功贖罪。請皇上明鑒。」
洛元清見他跪下,神情裏雖帶著不解,但卻二話不說也跪了下來。
一時間,如連鎖一般,原本與軍隊對峙的江湖聯盟紛紛跪低,口稱了萬歲,表了忠心。即便是一直與宋氏不合的「神農世家」也放低了姿態,一派謙恭。
車輦之前的宦官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驚歎。這時,車輦中端坐的當今皇帝喚了他一聲,似是做了決定。
宦官慢慢退後,正要靠近輦前。突然,一股勁風襲來,十數支火把驟然熄滅。
朝廷兵馬軍紀嚴明,自然沒有騷動,但這詭異的情形卻讓眾人戒備起來。
宦官察覺了什麼,大喊道:「護駕!」
兵馬正要有所舉動,卻聽得「嘶」的一聲。只見,那車輦上的簾幕被削斷了一半,露出了輦中人膝下的黃袍。
這番舉動如此之快,晃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小小忽覺面前掠過一道涼風。她抬頭,就見一個四十五六的男子站在背後。此時,眾人皆是跪地之姿,惟有一人站立,顯得分外突兀,況且他手中還執著車輦上的半塊簾幕。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破風流」的宗主,江城的父親,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江寂。
「老爺子!」銀梟和李絲皆是大驚失色。
「大膽刺客!」那輦前宦官大喝一聲,「快拿下他!」
宦官話音一落,兵馬立刻舉動。那也是那一刻,夜色之中,突然出現了許許多多身著灰衣,面帶面具的人來。
小小記得,師父說過。「破風流」乃是江湖第一大派,弟子遍及天下。雖無固定的堂口,但一旦召集起來,那數量決不容小覷。
江寂扔下手中的半塊幕布,冷冷看著面前的兵馬。
方才那一擊,迅如閃電,竟在眾人無法察覺之時,割下了車輦的簾幕。眾人都明白,那一刻,若是江寂要取輦中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這分明,就是威脅。
「昏君,你做什麼老子管不著。不過,老子好像也跟『九皇』沾了邊。你若是逼得老子造反,吃苦頭的可是你自己。」江寂面帶不屑,如是道。
「爹,你別亂來!」江城聞言,驚道。
「混帳東西,要不是看你命懸一線,老子才懶得管你!」江寂當即吼了回去。
「放肆!」宦官氣急,「還不拿下刺客!」
兩旁的兵馬立刻行動,攻向了江寂。
江寂卻不以為意,只見他身形迅捷如電,招式輕靈如風。倏忽之間,已放倒數名士兵。然而,這還不算。他騰身,淩空擊出一掌。那掌勁之強,竟震開數名士兵,斷了數支劍戟。而就在那一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之後,他穩穩當當地站在了車輦之上,背著雙手,傲然俯視。
小小看傻了。所有人都看傻了。
這就是江湖上最強的內力心法「太一心訣」,這世上,練成這門武功的人,少如鳳毛麟角。而江寂,就是當今天下唯一能用此絕技的人,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
小小正驚歎,卻見廉釗迅速拿起了弓箭,起身,一箭射向了江寂。
江寂皺眉,道:「不知天高地厚!」
銀箭飛射,勁力非凡,然而,卻被江寂輕輕鬆松就接在了手中。
「臭小子,皇帝要殺你,你卻要護駕,這般愚忠,老子都看不下去了!就讓老子殺了這皇帝,省得你犯傻!」江寂說完,扔下那銀箭,回身,一掌擊向了車輦中的人。
那距離,那掌力,周遭眾人誰也無力扭轉局勢。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另一道掌力橫空而來,擊向了江寂的後背。
江寂察覺那殺氣,迅速回身,接了那一掌。
那兩股掌力之強,竟激起勁風,震得周遭人群衣袂飛舞。勁風之中,兩道身影瞬間散開,各立一方。待眾人定睛看時,就見那淩空一掌,解了危局的人,正是先前被囚在道觀暗室中的天師,王文卿!
只見王文卿左手執著那雪白拂塵,右手背在身後,身上雲袍飄然,臉上的神情沉靜安詳,端的是仙風道骨,出塵脫俗。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天師,失敬。」江寂看清來者模樣時,口氣的霸道驟然減了幾分,如是道。
王文卿聞言,含笑點頭,「多年不見,江兄弟的『太一心訣』內力愈發精深,貧道甘拜下風。」
「別跟我瞎客套。我比你小一輩,『兄弟』二字我受不起。至於內力……」江寂甩了甩右手,「天師的『冥雷掌』也不遑多讓。」
王文卿笑了笑,繼而抬頭,看著那軍中的車輦。
江寂察覺他的視線,笑著開口道:「怎麼,天師也是來護駕的?」
王文卿道:「江兄弟,貧道只是有些話要對皇上說罷了。」
江寂冷哼一聲,道:「你想說,他還不一定願意聽呢。我勸天師還是別阻著我做事了。」
王文卿搖了搖頭,笑道:「貧道也曾出入宮門,聖上是怎樣的君主,貧道最清楚不過。貧道與先帝政見不同,但聖上卻是明白貧道心思的人,否則,又怎會召還貧道,又何以用這樣的排場來見貧道呢?」
「王文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置喙皇家……」宦官聞言,大喝道。
然而,他還沒把話說完,就見車輦中伸出了一隻手,示意他住口。
但見那只手白皙素淨,唯有袖口金絲龍紋顯出了主人的身價。
宦官見狀,退到了車前,躬身不語。
王文卿轉身,也不跪拜,只是抱拳行了禮,道:「貧道參見皇上。」說完,他自行起了身,道,「皇上親自前來,想必是為『九皇』之事煩憂。貧道願為皇上分憂解難,懇請皇上與貧道促膝相談。」
促膝相談?小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驚訝地連下巴都要掉了。天師不愧是天師啊,一開口就要「促膝」,這,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那車輦中的人,可是皇帝啊。
然而,那宦官聽了輦中吩咐,道:「恭請天師。」
王文卿微微頷首,繼而轉頭,看了小小一眼,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廉釗,這才邁步,往車輦走去。
王文卿上了車輦,宦官替他掀開簾幕,請他入內。
王文卿的身影入輦的那一刻,周圍便又安靜了下來,道觀周圍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似的。所有人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再妄動一分。就連江寂,也靜靜地背手而立,看著眼前的發展。
小小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等了多久。只是,原本深沉的夜色,開始一點點溶化。清冷的空氣漸化了薄霧,當第一道晨光透出雲層時,小小竟生了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來。
她揉了揉眼睛,再抬頭時,忽然聞到了一陣陣的桂花香。是啊,如今,已是深秋。
半年之前,她看著滿山杜鵑,帶著僅有的三文錢準備打劫時,怎能想到會有今日的光景。人生的起落無常,世事多變,但無論好壞悲喜,終究要嘗過才算。她的這半年,怕是勝過了許多人的一生。
她轉頭,看著跪在身旁的廉釗。廉釗察覺她的眼神,也轉了頭。他伸手,握緊她的手,輕聲道:「冷麼?」
小小聞言,笑著搖起了頭。
原來,有了這一刻的深情厚誼,也抵得上天長地久了。夠了,她左小小想要得到的,能夠得到的,到了今日,已經足夠了。
這時,車輦的簾幕被輕輕挑起,王文卿慢慢地走了下來。
晨光輕薄,籠在他周身。他邁步而下,飄然若仙。穿過人群,直接走到了小小面前。
他低頭,含笑看著小小,道:「天下之大,還是找不到一個能明白我大道的人哪……」
他說完,朗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滿是無奈惆悵,漸漸的,卻又釋然了。
王文卿收起笑意,念道:「我身是假,松板非真,牢牢俗服,跳出紅塵。」
他話音一落,長歎一聲,再無舉動。
小小不解地仰望著他,許久,周遭的神霄弟子中有人開口:「恭賀天師飛升。」
此話一出,所有的神霄弟子都開了口,行禮道:「恭賀天師飛升!」
飛升……
小小看著王文卿,說不出心中所感。只是,有一絲哀愁揮之不去,籠在心頭。
正當眾人為王文卿離世感慨之時,就聽那輦前宦官朗聲道:
「左小小接旨。」
小小大驚,「我?」
宦官並不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道:「有女左氏小小,才德兼備,文武雙全。護武林正道,彰江湖公義,聞名天下,享譽民間。今禦封為『武林盟主』,以褒其德……」
小小滿臉茫然,完全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宦官繼續說道:「今有朝中正侍大夫之子廉釗,文韜武略,年少有為。實乃佳偶天成。特此賜婚,擇日行禮。」
宦官念完,面無表情地道:「謝恩吧。」
小小完全僵硬了,半天反應不過來。
「謝主隆恩。」廉釗開口,應道。
小小看著他,依舊是茫然無比。
「左盟主?」宦官等了小小一會兒,終是不耐煩地提醒。
小小結巴著,點頭道:「謝……謝主隆恩。」
宦官聽得這句,點了點頭。繼而朗聲喊道:「皇上起駕!」
與話音同時,士兵紛紛收了兵器,簇擁著那車輦,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小小就那樣滿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直到廉釗在他耳邊輕喚,「小小,起來吧。」
她回過神,看著廉釗,「這……這是……」
廉釗的表情裏有一絲無奈,他搖了搖頭,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道:「先起來吧。」
小小滿臉哀怨,道:「呃……其實……我腿麻了……」
廉釗笑了出來,伸手扶她起來。
小小剛站直,就聽有人喊道:「恭喜盟主!」
於是,這聲音便傳染開來,此起彼伏。
小小站在秋日的晨光之中,聽著那震耳的「恭喜盟主」,心中百感交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都完全不明白。只是,一切,終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