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天神凰 第437章

論耍嘴皮子對罵的本事，夏皎絕對超越天級水準，一個人就能輕鬆碾壓全場。

姬蓧大怒卻不善與人鬥嘴，姬旦眷冷笑兩聲道：“若是你們勝了，老夫自絕於此，這個賭注夠了吧！”

他對姬蓧有絕對信心，根本沒想過她會輸給任何同齡人，更別說劉先的修為跟姬蓧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不是姬蓧身份高貴不容褻瀆，也輪不到他擅作主張，他早就把姬蓧的性命一併押上了，他完全不會覺得會有任何風險。

夏皎笑著搖頭道：“你的命沒這麼值錢。你們輸了，除了立誓保守秘密且永不圖謀此地，四個人都把星曜甲脫了留下，人滾蛋就行。”

這裡離兩處出口都不近，沒了星曜甲防身，想要平安離開古戰場遺址幾乎就是妄想。不過以姬蓧在姬家的地位，她身上肯定有保命的底牌，她身邊的人就不見得有這好運了。

姬蓧同樣不認為自己會輸，她不耐煩再跟夏皎討價還價，更沒打算跟被納入賭命範圍的夏駢和鄭先預商量，直接點頭道：“一言為定！我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鄭先預欲言又止，他對姬蓧也有信心，可誰知道劉先會有什麼古怪手段？這傢伙連地級初等上品靈器都能煉製出來，絕對不可小覷啊！

可要他公然反對姬蓧的決定，他又提不起勇氣，只能希望姬蓧真的盛名無虛，能夠完勝劉先。

夏駢原本正興奮於有幸偶遇聖界強者，結果轉眼就成了池魚，被拖進一場生死賭鬥之中，真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可這事根本沒有他反對的餘地。

夏皎所說的陣道比試規矩並不複雜，許多靈師比試都會使用類似的方法。

佈陣的材料用最普通的，破陣的手段也僅限於靈術，如此反而更能體現雙方真正的陣道靈術水準，是公認最公平的比試方式。

姬蓧初學陣道之時，也常常與姬家的靈師如此對陣，所以夏皎提出之後，鄭先預和姬旦眷都沒有異議。

雙方在矮石林內各自選好一片區域，為顯公平，除了夏皎和姬蓧，其他人都只能在場外觀看，洪複始和郭辟旦也在夏皎的勸說下，退回秘地之內。

矮石林裡的石頭承受陰風冥火肆虐多年，還未曾被盡數毀去，石質堅硬是重要原因之一，能承受的法力也比普通石頭強得多。

而且矮石林看上去似是一塊塊不太高的石頭零散地分佈在地上，實質卻是一整塊渾然一體的巨石，暴露在地面上高矮不一的石塊，都與下方的大石基底天然相連，所以若無外力破壞，這些石頭即使遭遇陰風冥火的吹襲灼燒，一般也不會移動位置，正是佈陣的最佳場地。

姬蓧選好位置，略一思量，便取出繪靈筆開始在石頭上刻畫靈紋，她的動作流暢至極，仿佛心中早有成算，雖然身穿星曜甲，旁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但只從這姿態看來，便能感覺她身上散發出的龐大自信。

另一邊廂，夏皎還在自己選定的區域內繞著石頭轉悠，似乎舉棋不定，陣外的姬旦眷、鄭先預和夏駢看在眼裡，不由得喜笑顏開，而秘地內借助紋影鏡觀戰的洪複始等人，卻急得咬牙皺眉，恨不能捋起袖子沖出去幫忙。

影照天宮裡的阿聖也忍不住道：“喂，你成不成啊？姬蓧號稱聖界萬年難遇的靈術天才，你剛才就不該答應跟她比靈術的。不過你也別怕，就算你輸了，我不會讓她傷到你的。”

夏皎還未答話，元陽如意就先忍不住了：“醜八怪！你才輸呢！皎皎可厲害了！你以為影照天宮為什麼會在她手上進化成小世界？因為我們兩個聯手得到了華勝界的地心之靈！這地心之靈就是從姬蓧那個臭丫頭手上搶來的。就一年多前的事，那時候皎皎還只不過是後天境七層，姬蓧的修為就跟現在差不多了，不還是輸給了皎皎？哼！華勝聖皇都覺得皎皎比較好，姬蓧給她提鞋都不配！你別瞎嚷嚷打擾皎皎佈陣！”

如果問誰對夏皎最有信心，那非元陽如意莫屬！

阿聖被它一通臭駡，本來很生氣，可聽明白它話中之意，驚訝馬上壓過了怒火。

姬蓧和夏皎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嘖嘖，他的分身和本尊果然好眼光！他的眼光也不錯，不然不會一早決定站在夏皎這邊。

夏皎怕它們兩個又吵起來，連忙安撫道：“阿聖也是一片好意擔心我，你們現在幫我留意一下周圍，我要開始佈陣了。”

“好啊好啊，有我盯著，保管一隻蒼蠅都不會錯過！剛才躲在遠處那傢伙就是我發現的！哼！那傢伙肯定跟武隆宗有關，不然身上不會有我元陽宮靈器的氣息。”元陽如意自吹自擂的同時順道邀功。

不錯！夏皎剛才發現夏駢的藏身之處，並不是她的精神力真的能夠輕鬆扛住古戰場遺址的禁制，而是元陽如意察覺了夏駢身上的有元陽宮靈器的氣息。

夏駢身上那件靈器，正是紹淳機給他的。

夏皎一出手，把旁觀比試的各類型生物都驚住了——她竟從儲物戒指裡取出兩支繪靈筆，一手一支，左右開弓同時在兩塊相鄰的大石上刻畫靈紋！

元陽宮的人都知道夏皎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可先前她都很正常地用一隻手在陣樁上刻畫靈紋而已，分心說說話，操控一下陣盤，似乎都還勉強可以接受。

現在這樣左右手同時繪製兩個不同的靈紋……這還是人嗎？！難怪她明明看到姬蓧先動手了，也一點不著急，如果她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速度將近是姬蓧的一倍！遲一些動手又有什麼關係？

姬旦眷在姬家也算是見過無數靈師的手段，可從未見過有這樣同一個人左右開弓，同時刻畫兩個靈紋的場景。

他被嚇了一跳之後，很快便平復心情，不屑地撇了撇嘴。刻畫靈紋又不是玩雜耍，這樣裝神弄鬼嚇嚇外行人還差不多，等著看他出乖露醜就是了。

鄭先預對於夏皎的行徑，開始時同樣不以為然，可是越看越覺得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她所繪製的靈紋像模像樣，雖然陣法未成，可以他地級中等靈師的眼光看來，絕不簡單。

姬旦眷注意到鄭先預越來越沉重嚴肅的神情，不禁搖了搖頭，這些上界的靈師果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玩點兒把戲，就將他鎮住了。

這樣沒眼光的人還想加入聖界姬家，簡直就是妄想！

三個時辰的時間對於修煉者而言並不長，中間更有數次燃靈冥火突然從天而降，逼得夏皎和姬蓧都不得不暫停手上的動作，退避片刻等火焰熄滅才重新動手。

待姬旦眷大聲宣佈時辰到，兩人真正用在刻畫靈紋佈置法陣的時間，不過是兩個時辰還不到，夏皎那邊運氣不太好，多經歷了四五次燃靈冥火的灼燒，實際用時更短，幸好她雙手齊出，省了不少時間，並沒有真正誤事。

因為矮石林內怪石嶙峋阻隔視線，姬蓧和夏皎在比試過程中都很難看清對方的情況，此刻兩人各自走出自己佈置的幻陣，一言不發向著對方的地盤走去，生死成敗就看她們誰先成功破陣了！

姬蓧與夏皎迎面相遇之時，停下腳步冷冷道：“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你這輩子就到今日為止了。”

夏皎聳聳肩，道：“我這輩子長得很，倒是你，以後想起今日的慘敗，不知道還有沒有臉繼續自吹是什麼第一天才，呵呵。”

兩人不約而同冷哼一聲，錯身而過。

矮石林外，姬旦眷嘿嘿冷笑，信心滿滿，倒是他身邊的鄭先預和忍不住從藏身處走出來的夏駢，神情都緊張不已。

鄭先預無法看清夏皎在矮石林內布下的法陣到底是何模樣，心裡那種不妙的預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秘地之內紋影鏡前，洪複始舉袖擦擦額上的冷汗，不安地追問董隼道：“怎樣？夏師妹的法陣佈置得如何？可能勝過那姬蓧？”

董隼雙眉緊皺，好一陣子之後，才慢慢搖頭苦笑，一個字一個字艱難道：“師弟不才，她們兩人佈置的法陣……我都看不懂，以複雜程度而論，似是相差無幾。我想決定她們雙方勝負的，除了她們本身陣法造詣，就要看哪一方能調用的天地之力更多。”

“調用天地之力？不是應該調用靈氣嗎？”郭辟旦奇怪道。

陽雪堂卻是神色一動，道：“我曾無意中聽宮主提過，人級法陣調動靈氣，地級法陣借天地大勢，天級法陣暗合天地法則，董師弟，我說的可對？”

董隼點頭，他本就無力說太多話，陽雪堂代他說明，那是最好不過。

洪複始等人半懂半不懂，有夏皎三日補全天級法陣的豐功偉績在前，她能夠獨力佈置出地級法陣，已經很難再令他們震驚。

可當他們聽到董隼遲遲疑疑的下一句話，就再也無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