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又是你這老頭啊?」卿憐認出來了,是那個。
「丫頭,我警告過你,叫你不要再往東走,現在你可後悔?」青衣老人慢悠悠的抽著煙踱了出來,看到季晨身邊的雪凝,不由瞇起了眼睛。
李傲瓊看著他沒說話,現在就算是想說也說不出來,這半個月她反而習慣了這種不會說話的生活。
「丫頭,為什麼不說話?真的後悔了?」青衣老人沒聽到李傲瓊的回話,這才從雪凝身上收回目光轉向李傲瓊。
李傲瓊仍然那個樣子,淡淡的目光注視著老人。
「你怎麼了?」青衣老人忽然覺察出不對勁來,身形如鬼魅般飄到李傲瓊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喂,你想幹什麼?」卿憐大驚,想拉回李傲瓊已來不及了只好擺了個架勢對著青衣老人。
「放開她。」季晨冷冷的站到了李傲瓊身邊,這半個月來他第一次離李傲瓊這麼近。
「要你管,你只需摟著你的新歡就好了,這舊愛嘛,何須再緊張。」青衣老人白了他一眼,絲毫沒理會他的警告,「如果不想她死,就全給我退開些。」
「什麼意思?」卿憐奇怪的看看李傲瓊,他應該不會對李傲瓊下手啊,為什麼說這話?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什麼忽然發不出聲音來了?」青衣老人對著季晨咬牙切齒。
「你說什麼?」季晨一震。驚駭地看著李傲瓊。
李傲瓊卻只是淡淡地看著青衣老人。對季晨地目光沒有任何反應。
「跟我走。」青衣老人握著她地手半晌。忽然拉著她往後退去。速度快地讓季晨和卿憐反應不過來。眼看著他拉著李傲瓊掠出了好幾丈卻又停了下來。
「為什麼不走?」青衣老人驚訝地看著李傲瓊。「你難道還想看著他摟著別地女人在你面前親親我我嗎?這半個月你還沒受夠啊?我原以為你是因為和他賭氣才不願意開口說話。沒想到你居然……你難道連自己地命也不想要了?」
李傲瓊搖了搖頭。空著地左手指了指自己地喉嚨。張了張嘴又放棄了。有些無奈。
「唉。你真地不想走?」青衣老人再次問道。
李傲瓊搖了搖頭,抬眼看了看季晨等人,轉回來時眼中滿是哀求。
「說不出來,那就寫出來吧。」青衣老人歎了口氣,放開了她的手,從邊上撿了一根樹枝遞給她。
李傲瓊接過,又看了看後面,快速在地上寫道:別讓他們看到。
青衣老人點點頭,朝著正欲往這邊過來的幾人大喝:「站在那兒別動,如果不想讓她早死,就別動。」
卿憐和雲霞嚇得停下了腳步,季晨冷著臉又驚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唯有雪凝還朝前跑了幾步,見其他人沒動靜了才又不甘心的跑了回去站在季晨身邊,耷拉著臉很是不高興。
「好了,你寫吧。」青衣老人轉過身示意李傲瓊開始。
李傲瓊沒有猶豫,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行字:莫一康欲篡位,需急報。
「此話當真?」青衣老人大吃一驚,盯著她的眼睛問。
李傲瓊鄭重的點點頭,用腳拂去地上的字跡,又寫了一行:師弟落在他手中,暫無危險。
「呃……那臭小子也會被擒?」青衣老人錯愕的看著地上的字。
些事均是莫所為,那些黑衣女子中有寧王府出來的,左掌皆被斬斷接上粹練有七陰毒的鐵掌。
「你從哪裡打探到的消息?」這回青衣老人驚得跳了起來,「千真萬確?」
李傲瓊再次點了點頭,在地上又寫了一句:速找我師父,前赴京都報信,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怪小子離此不遠,我馬上去找他。」青衣老人一拂袖,一陣風吹過,地上再無字痕,「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就由你。」
李傲瓊隨手扔了樹枝,面向青衣老人,剛一站定,便見青衣老人一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另一掌已輕飄飄的拍向了她的胸前,還沒觸及身上,一股陰柔的力量便朝她湧了過來,待要閃開卻無法掙脫他的手,心裡輕歎了一聲放棄了徒勞的反抗,任他的掌力拍向胸前背後,喉中的鬱悶不斷的上湧,最終喉間一甜,脫口而出,遠遠的噴在了地上,緊接著全身無力的軟癱倒地。
「放開她。」季晨遠遠的見到青衣老人動手時便飛快的掠了過來,心裡震驚不已。
青衣老人隨手一揮,將季晨的攻擊瞬間化去,不知是否是因為惱怒季晨的行為還是別的原因,這一次他沒再保留實力,反手就是一掌,將他逼開。
「丫頭,你胸中淤結的氣血已經被逼了出來,這幾天你要好好調養。」青衣老人放開李傲瓊的手,歎了口氣,「我這兒還有一顆固本培元的丹藥,可助你恢復。」
李傲瓊乖乖的張開嘴,吞下老人給的藥丸。
個玉瓶你收好,這裡面是曼陀羅花瓣研成的粉末,你\麼用吧?」青衣老人又偷偷塞給她一個小瓶子,「藏好了,那個莫一康只怕對你不死心,你要小心他,不到萬不得已,可別輕用了這曼陀羅。」
李傲瓊將瓶子塞入腰中和銀針包放在一起,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給你師父報信,前往京都救駕,前路凶險,要靠你自己了,這世間男人多的是,別為了一個薄情負心之人傷了自己的身子,凡事想開些,保重身體要緊。」青衣老人又囑咐了一句。
李傲瓊再次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
「我走了。」青衣老人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喂,你給她吃的什麼?」卿憐見他離開了李傲瓊身前,忙跑到她身邊衝著老人大喊著。
「情蠱。」老人古怪的大笑,「從今以後,她再無法動情,一旦動了情思,便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哈哈哈。」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跟你有什麼仇啊?」雲霞雖然不明白什麼叫情蠱,可是一看到大家愕然的表情以及雪凝偷偷的竅笑,她就直覺的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大聲叫嚷著,「你為什麼要害她?」
「我做事從來只問自己喜好,沒有為什麼,我幫她斷了情思,總好過她日日痛苦的強。」青衣老人翩然而去,聲音遠遠的傳來,喜了一人卻震驚了四人。
「快起來。」卿憐疼惜的扶起李傲瓊,「唉,沒想到這死老頭居然會對你下手,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呢。」
李傲瓊軟軟的靠在她身上,心裡有些不明白青衣老人的用意,為什麼他要騙他們,給她吃的明明就是師父曾給過的固本培元的藥,為什麼要說是情蠱呢?他在暗示什麼嗎?
季晨一臉複雜的看著李傲瓊,心裡悔恨交加,更多的卻是心痛的憐惜,難道他們之間就這麼斷了嗎?
「瓊姐姐,你沒事吧?」雲霞輕輕為李傲瓊撣去衣裙上灰塵,擔心的看著她。
「……我……」李傲瓊有些感動,脫口而出。
「啊,你能說話了?」雲霞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
「我……沒事。」李傲瓊試著說了一句,「你們能聽到?」
「能,能啊。」卿憐驚喜的連連點頭。
「太好了,你終於好了。」雲霞高興的蹦了起來,第一次,她由衷的為李傲瓊高興,蹦了幾下又想起一個問題,不由再次垮下了臉,「可是,那個怪老頭就是說給你吃了什麼情蠱嗎?聽他說的,似乎並不是解藥啊。」
「那是毒藥。」李傲瓊的聲音很輕很輕,她沒有看季晨,喉中的鬱悶都已噴口而出,心底的痛卻正在一點點漫延。
「唉,去休息一下吧。」卿憐瞪了季晨一眼,扶著李傲瓊慢慢往回走,經過雪凝時也不避不讓的將她撞開了些,「那死老頭怎麼這麼狠,治病就治病唄,非把人打成這樣還讓你吃什麼情蠱,你也不反抗就這麼吃了,你究竟在想什麼?」
「斷了也好,斷了……就不會痛了。」李傲瓊幽幽的說了一句,沒力氣再開口,也沒有回頭,更沒看到季晨聽到這句話時那瞬間的大震。
「季哥哥,你看她們……」雪凝被卿憐撞了個踉蹌,站穩後忙不滿的向季晨撒嬌,卻聽到季晨痛苦的歎了口氣,想說的話也識相的嚥了回去,妒忌像蛇噬一般開始噬咬她的心,再看向李傲瓊的眼中滿是恨意。
李傲瓊勉強吃了些東西,便躺下睡了,第二天起程時,她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沒有笑容也沒有說話,對雪凝的挑釁和季晨若有若無的關注更是視如無睹,卿憐和雲霞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擾她,這種怪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龍塘,在小鎮的角落租了一個小院子,暫時準備留下一段時間。
李傲瓊便挑了遠離主屋的一間最角落的小屋子,卿憐和雲霞選了她隔壁,對於季晨和雪凝兩人,她們也懶得去管去看了,想怎麼親熱,隨他們去。
「唉,我們要這兒住多久啊?」雲霞幫著李傲瓊收拾床鋪,卿憐和李傲瓊則在打掃房間,這房子也不知道多久沒住人了,到處是灰塵,所幸蛛網倒是不多,「咳咳,這麼髒,住客棧多好啊,非要租個破院子。」
「我們別管這些了,季大哥既然帶我們來這兒,定是查到了什麼線索,我估計我們在這兒要住一段時間了,不然也不用付兩個月的銀子。」卿憐俐索的擦拭著桌椅擺設,看到李傲瓊有氣無力的掃著地,忙奪過她手中的掃帚,「你到外面先坐坐吧,這裡髒,我們來就行了。」
「我沒事。」
「好了,你還帶著傷呢。」卿憐不由分說的將她按在一張乾淨的椅子上,「好好坐著,不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