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受了傷,她便帶他回家療傷去了,剛才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和張朝在門口說了些什麼便先跑回來了,怎麼?她沒回家?」李傲瓊簡單的說了一遍下午的事,對曉音的去向也有些奇怪,難道她沒有直接回家?
「唉,真是瞎扯,那阿倫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搞出這樣的事,萬一砸到小姐怎麼辦?真是胡鬧。」橫伯眼中精光四射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們也餓了吧,我先去做飯,估計做好了,小姐就回來了。」
「橫伯,要不要我幫你?」李傲瓊主動要幫忙。
「不用不用,怎麼能讓客人動手呢,你們先坐坐,很快就好了。」橫伯連連罷手,「小姐很久沒回來,估計是去和她的小姐妹們敘舊去了,你們不用擔心。」
說完便進屋去了。
「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任航見橫伯都不擔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輕輕的自言自語。
「橫伯不是說了嘛,可能是去小姐妹家敘舊去了。」李傲瓊憋著笑意放輕了聲音回道,任航這才回過神,臉一紅倉皇而逃,惹得李傲瓊呵呵直樂。
「師哥,師嫂,你們回來了。」任航剛消失,曉音就回來了,可能是沒料到會在院子裡遇見李傲瓊和季晨,臉色有些不自然。
「曉音,你去哪兒了?怎麼反而落在後面了?我們正擔心你呢。」李傲瓊關切的問著。
「哦,剛剛有點事耽擱了。」曉音沒有回答。
李傲瓊見她有意迴避也沒再追究下去,幾人轉到院裡子閒聊直到橫伯來叫他們用飯,任航才出了房門,看到曉音也不說話,一頓飯在怪異的氣氛中過去,便各自回房休息。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太冷還是心裡想著下午地事。李傲瓊總是睡不踏實。睡到半夜就醒了。再睡卻了無睡意。
「怎麼了?」季晨被她輕輕地翻身驚醒。又伸手將她摟得緊些。「睡不著?」
「嗯。心裡老覺得不踏實。卻又想不起有哪裡不對。」
「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
「我沒想。是它自己在想。」李傲瓊笑著伸出一隻手指指著腦袋。
「瞎說。這不是你地?」將她地手拉入被中。又拉高了些被子。季晨不由輕笑。
「呵呵……」
「瓊兒……」季晨的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湊近她耳邊吹氣。
「嗯,怎麼了?」李傲瓊奇怪的仰頭看看他。
「你是不是真睡不著?」季晨唇角上揚,戲謔的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
「那……」季晨邊說邊吻上她的耳垂,意思不言而喻,惹得李傲瓊一陣嬌笑。
「你站住。」窗外傳來一聲輕叱,李傲瓊一愣,笑意還掛在唇邊,豎起食指擋在季晨唇前,示意他窗外有人。
「去看看。」李傲瓊低語著,臉上興味盎然,她似乎聽出是曉音的聲音,估計另一個應該是任航吧。
「這不大好吧。」季晨有些不情願。
「去嘛。」李傲瓊嘟起紅唇,有些撒嬌似的搖了搖他的手臂,「難得看到任航出糗。」
「也好。」季晨沒辦法只好答應,「多穿起衣服,免得著凍到了。」
「嗯。」李傲瓊興奮的取過衣服,坐在被窩裡穿了起來,率先跳出床外,來到窗下偷偷開了一條縫向外偷看,季晨無奈的笑笑,也披衣而起,陪著她在黑暗中向外偷看。
李傲瓊猜的沒錯,說話的人正是曉音,從這裡看,剛好能看到她的側影,任航站在她幾步開外。
「為什麼不說話?」曉音不依不饒的質問著,「為什麼不問我下午去了哪裡?」
任航默默無語,也不看她。
「喂,幹嘛不理我?」曉音邁進一步。
「我沒什麼說的。」被她逼得無奈,任航才憋出一句。
「什麼叫沒什麼說的?」
「……」任航乾脆不說話了。
「……」曉音嘟著唇狠狠的吐了口氣,靜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下午,我去見阿倫了。」
「……」沒反應。
「他說……他喜歡我。」曉音閉著眼,飛快的說道,「他還說,讓我嫁給他。」
「那樣他就能權掌火焰門了唄。」任航冷哼了一聲,又憋出一句。
「呃,你已經知道了?」曉音聞言睜開眼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丁倫說的,包括你和張朝的婚約。」
「沒錯,張朝是我指腹為婚的夫婿,我還差一點就嫁給了他,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我只將他當哥哥一般,根本沒有其他想法,所以我逃了,還有阿倫阿群,他們也是我的哥哥。」曉音乾脆不等他回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說了下去,「過了今晚還有四天,我就滿十八了,到那一天,我就是火焰門的門主,可是,你知道嗎?我根本不想當什麼門主,因為當了門主,就意味著我要失去自由,他們就要張羅著為我完婚,就算沒有張朝,也會安排別的人,可我不想要。」
「……」
「我爹不見了,他們吵著鬧著要我成親,只怕是難過這一關了,橫伯幫不了我,我沒辦法……我只有你。」曉音雖然越說越輕,可清晰的話語還是迴旋在冷寂的夜空中,吹進每個人的耳中。
「……」任航身子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你幫不幫我?」曉音邁進一步,直直的盯著他。
「……」
「我求你了。」
「……」
「我保證。」曉音的聲音碎了,舉起右手,「我保證,只要你幫我度過了這一關,我以後……以後……再也不纏著你。」
「唉,你想讓我怎麼幫你?」任航最終還是不忍心,輕輕開口。
「在我成為門主的那天,若他們逼我成親,你能不能……能不能……」曉音一開始說得還挺溜,說到後面卻聽不見聲音了,垂著頭,雙手不斷的繞著髮絲。
「什麼?」任航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曉音側過身子不敢看任航,「就是,你能不能當我的夫婿?」好不容易才說出口,曉音的頭垂得更底了。
「……」任航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回答,「不能。」
「呃……」曉音一愣,猛得抬起頭來,瞪著任航,就如在客棧時見到的那般,聲音雖輕氣勢卻已恢復,「為什麼?」
「我不想參與你們火焰門的爭權奪利之中,你不想找張朝,還可以去找丁倫丁群他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幫這個忙的。」
「你……」曉音不由氣結,狠狠的跺了跺腳,「我不管,反正你是幫也不得幫,不幫也得幫,否則……否則……我就……我就把你偷看我洗澡的事宣揚出去。」
「隨便你,反正吃大虧的又不是我,只要你不怕流言蜚語,你只管出去說,要是你說不出口,我幫你說說?」任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得曉音直跺腳。
「你……可惡,混蛋,王八蛋……」曉音口不擇言的罵著,「他們欺負我就罷了,沒想到連你也氣我,哇……」話音未落,哭聲已脫口而出。
「喂,怎麼又來這套啊?」任航不耐煩的摸摸自己的額頭,等了一會兒,曉音壓抑的哭聲還沒停止,他才發現不對勁,以往她哭得驚天動地的,卻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說收就收,今晚怎麼哭得這麼斯文?心下好奇不由慢慢上前探頭查看,「喂,還真哭了?好了,別哭了行不行?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淚水,一哭起來跟決堤的洪水一樣,沒完沒了,別哭了,你要再哭,我可走了。」
曉音轉過身避開他的探視,用手捂著嘴哭得越發的委屈。
「唉,我走了,你慢慢哭吧。「任航轉身慢慢的邁了幾步,似乎有意似的,邁得很慢,果然,沒邁出第四步,便聽到了身後輕微的聲音:「木頭……」
任航本來就不是真的想走,聽到她開口心裡鬆了口氣,無奈的轉過身,一團紅雲撞入懷中,粉拳雨點般的落下卻沒有一絲痛意,不由愣了。
「木頭,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曉音邊捶打著邊輕聲罵著,打了一會兒,也不知是累了還是倦了,順勢撲進任航的懷中,輕輕的抽泣著,任航尷尬的舉著雙手,不知是該推開她還是該摟著她,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笨,還不哄哄人家,果然是木頭任航。」李傲瓊躲在窗內看得連連暗罵任航的不開竅,人家女孩子都投懷送抱了,他居然真像個木頭般的傻站著。
「噓……」季晨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示意她噤聲。
李傲瓊衝他笑笑,又看向窗外相依的兩人。
只見任航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垂下手,輕放在曉音的背上,小心翼翼的彷彿抱著什麼易碎的珍寶,曉音似乎也停止了哭泣,柔情蜜意在靜寞的夜中漫延,相擁的身影在細微的月光中被無限延長。
「哼,真不知廉恥,如此不知自愛,以後如何能當火焰門的門主?」一聲陰陽怪氣的冷哼破空而來,打斷了兩人柔情蜜意的美好氣氛,兩人一驚猛然分開,曉音偎在任航身後緊緊攥著他的手,兩人警惕的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