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已經自動熄屏,天音暫時沒發現自己進門之前棲川在看的東西。棲川慌忙站起來,說:“那我們去吃飯吧。”
晚月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就算上班也隻做兩件事,一是吃飯,二是睡覺。天音見怪不怪,隻當是她又熬夜打遊戲,靈光一現道:“你臉色好差,肯定是夢到歪卡池了。”
面對九重闕的仙君,棲川有點底氣不足,想起晚月和她互換身份之前給她加油鼓勁的話,隻好照著晚月給的攻略硬著頭皮跟著天音走。天音在九重闕的資歷比晚月深,她飛升的時候晚月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
不過,看過那兩個視頻後,棲川倒是對晚月生出了些不同以往的看法。晚月暴躁易怒的一面她是早就見識過的,只是不知道就算對方是好友她也能下此狠手。
天音當時被揍得還剩一口氣,現在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是因為神仙痊愈的速度快,還是因為那個視頻裡的事發生在很早以前呢?棲川還在思索,天音陡然回頭,見她在看自己,畏畏縮縮道:“別這麽看著我,很嚇人的。”
“我今天早上想起以前你和我,還有擎華,三個人唱歌的事。我覺得你們很煩,然後出手打了你們。”棲川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學著晚月的語氣說,“那是多久以前了?”
“你和我們出去唱歌,然後打了我們?”天音稍一回想,攤手道,“這不經常發生的事兒嘛,你指的是哪次?”
棲川猶豫片刻,還是如實回答道:“你們用了攝像機,我用酒瓶和話筒錘你的臉,把桌子砸到擎華身上那次。”
天音努力在腦中搜尋一會兒,終於找出點眉目,說:“那次啊。那是在兩三年前,從那以後你就再也不應擎華的約了。她就是沒心沒肺,你把她當三歲小孩看就好了。”
“哪有那麽大年紀的三歲小孩,”棲川不滿地嘟囔一句,“她那個年紀,我看是三千歲的小孩還差不多。”
“嗯,也不知擎華三千歲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她三千歲的時候我媽才剛出生呢。”天音擺手一笑,“不說這個。今天我們門派送的東西到了,你要不要挑幾個拿去用?”
棲川此前不知道天音的底細,聽她提到門派,才知道她曾是凡間修士。聽說凡間的宗門中最不缺的就是各類天材地寶,更能解釋她和擎華的傷為什麽好得那麽快了。
天問宮的員工食堂在頂層。世人皆知神仙不必飲食的傳說,但吃東西時的快樂是無法代替的。在沒什麽樂事發生的九重闕,吃飯居然算是一項娛樂活動。
食堂裡零零散散坐著些人,擎華坐在出餐口附近,一手拿著手機跟人說話,一手抓著個醬豬肘。桌子上堆著許多快遞紙箱,想必就是天音方才提到的門派送來的東西。
棲川跟著天音走過去,兩人在擎華面前坐下。擎華啃得滿嘴是油,對跟她通話的人道:“天音回來了,你跟她說。”
擎華說著,伸手把手機往天音這邊遞過來,天音確認手機屏幕一眼,認出跟擎華說話的是自己待過的門派裡的後輩,立刻向擎華問罪:“你怎麽又替我接電話?”
“你不在,我和簾明也是朋友,接一下又不會死。”擎華撇撇嘴,見棲川肯賞臉,高興地把裝著肘子的盤子推到她面前,“晚月,我還以為你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氣。”
晚月跟棲川強調過,千萬不要給擎華好臉色,不然她就會蹬鼻子上臉。棲川盡量不跟她對上視線,無視擎華的主動示好,平淡道:“你的直覺是對的,我確實在生你的氣。”
“您就是晚月前輩嗎?”電話裡那個人類修士看見棲川便很高興,急切地問,“擎華前輩剛才跟我說您昨日對陣魔族大軍的事情,前輩一直追著那個新魔尊打?”
這人顯然是太懂找話題,棲川根本不想回應昨天的事情,隻得強顏歡笑尷尬地說:“是這樣沒錯。”
簾明渾然不覺,追問道:“那個棲川厲不厲害?”
“這個……”要是說很強,那不就是自吹自擂,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定要被說臉皮厚,可要是說不厲害,又容易讓人看扁臨煞淵,棲川沉吟一陣,含混道,“就那樣吧。”
天音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擎華醉心醬豬肘,唯有簾明興致高漲,繼續說:“最後是前輩贏了還是她贏了?”
棲川仍是踟躕:“這……”
見她這個反應,簾明臉色微變,像是又生氣又恐慌,拿起手邊的報紙道:“前輩,這篇報道上說的是真的嗎?”
她拿報紙的手有些顫抖,仿佛極其不敢置信。那竟是最新的魔族小報,上面刊載的正是新任魔尊初戰告捷,暴打九重闕晚月,順便繳獲窮鬼晚月會員卡一張的消息。
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面對這樣的誹謗,棲川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這記者肯定是腦子有病,這是哪家報社,有本事亂報一通沒本事把撰稿人名字登出來?”
食堂裡的人皆循聲看來,天音慌忙把棲川拉回座位上,擎華趕緊吹牛打氣:“就是,也不看看我們晚月是什麽人,那些亂七八糟的無名小卒,絕對不是晚月的對手!”
天音接上擎華的話,拍著胸脯說:“那可不,我夜觀天象,晚月有八成概率是當今世上最強的人。你想想,她從前還沒成神的時候,不是照樣以一當百,滅了別人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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