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的耳朵可能真的廢了,晚月替她解繩子的時候愣愣的,蒙刹和擎華的對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繩子甫一解開,她就摸索著爬起來,去跟擎華蒙刹交談。
最後一個才是棲川。在這樣的情況下假裝不認識有點尷尬,晚月故作鎮定,繞到她身後,牽住她的手腕。
像是為防止她掙脫,蒙刹將這個結系得尤其緊。扯開的繩索滯留在棲川掌心,在晚月扯動繩結時不著痕跡地劃過皮膚,是難以忽視的癢。棲川小聲說:“你的頭髮。”
晚月藏在她身後的陰影裡,聽見她開口,手上的動作略微停了停。晚月抬眼看一眼蒙刹,低聲說:“我會想辦法。”
晚月抽手,那根纏在棲川兩邊手腕上的麻繩就如遊蛇般退去。此時是在人前,過早相認反倒不好。趁著擎華在劃拉視頻進度條,晚月道:“阿婆,我要出去一下。”
正在看監控的蒙刹抬頭:“出去幹什麽?”
晚月答得毫不猶豫:“把我的頭髮染回來。”
蒙刹目光銳利,道:“你非得現在去?”
“我不能一直綠著,而且這裡的味道沒洗乾淨,我頭好痛。”晚月隨口對蒙刹搪塞道,“你有事叫我,我先走了。”
她說完,也不管蒙刹答沒答話,抬腳便往門外去了。
這兩人明明是同事,相處模式未免太奇怪了點。擎華和天音諱莫如深地對視一眼,蒙刹不做表示,她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出去的那位大姐剛才大顯神通,要是在她不高興的時候湊上去瞎殷勤,可能會被她一腳踩成紙片。
跟晚月混了這麽久,當然知道什麽不該做。簾明還在調息修養,大概不會再鬧事。天音和擎華假裝沒看見,誰知棲川往她離去的方向兀自張望,一副想跟上去的樣子。
不是吧,難道還想著一決高下嗎?天音趕緊將棲川拉到身邊來,嚴辭敲打道:“晚月,我們現在是在臨煞淵,要是再鬧出什麽風波來,我們四個可是寡不敵眾。”
棲川悶悶地點頭,敷衍地應一聲。
擎華還沒把進度條拉到賊人出場的片段,蒙刹不會傻等著,冷眼看向棲川,問:“我怎麽覺著你想跟她走?”
“我,”之前被蒙刹管教太久,就算如今頂著戰神晚月的名頭,棲川面對她時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不過她演員職業精神還在,還是能對上台詞,“我想拿回我的會員卡。”
蒙刹仍是笑,棲川知道她這是笑自己沒出息。擎華好半天才調好進度,那個盜走嚕嚕的賊人正好出現在畫面裡,擎華說:“看好了,這家夥百分之百是臨煞淵的人。”
那確實是個典型的魔族人,看著年紀不小,跟蒙刹一樣花白的頭髮。這人雖是耄耋之年,但身子骨是硬朗的,擎華家住在三樓,她竟然直接借著外邊的樹翻窗進來。
要說這人是賊,未免太侮辱賊了。她在屋子裡轉一圈,沒有翻找值錢的物事,聽見嚕嚕在後面跑滾輪,在滾輪前盤桓一陣忽然便順手將嚕嚕抓出來,塞進懷裡走了。
擎華咬牙切齒:“這個為老不尊的賤人……”
那人戴著兜帽,正是因為看不清臉才讓擎華久尋而不得。蒙刹盯著屏幕思索一二,道:“這人我好像認識。”
“你認識?”擎華大吃一驚,趕忙問,“是誰啊?”
“看這樣子,像是那個擅離職守的上屆魔尊挾槊。”蒙刹稍稍拖動一下進度條,篤定道,“就是挾槊,不會錯。這種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猥瑣氣質,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挾槊?神樹說嚕嚕就在這裡,難道挾槊現在也在這裡?”擎華呆滯了兩秒,猛地竄到棲川身邊,“你要保護我!”
蒙刹立即意識到了不對,百斬堂是挾槊失蹤後才建立起來的新勢力,挾槊就算是想從此退居幕後,也不該找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盤隱居。況且挾槊討厭麻煩,百斬堂的人無非是為了不分晝夜蹦迪乾架,挾槊不可能喜歡這裡。
在場眾人唯有蒙刹想到了這點,特別是即將合同到期準備收工的棲川,她拍手道:“要是挾槊回來,臨煞淵就太平了。我們去找主管這裡的常勒問問她的下落吧。”
天音畏懼挾槊的威名,看上去不太支持棲川的提議。擎華為了嚕嚕豁出去了,戰戰兢兢捏著拳頭也要跟上。三人望向台上,那裡卻隻坐著磷匯一個人,常勒早就沒影了。
第19章 誰家馬甲是透明的啊
離開百斬堂,晚月在街上轉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價格合適的理發店。不知道棲川為什麽會對染發這麽抗拒,晚月被染發劑砸中後,她連看晚月一眼都不敢。
等她回到百斬堂時,只有蒙刹一個人還留在那裡,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晚月越發覺得剛才很可能是擎華惹怒了蒙刹,蒙刹把所有人都殺了。她按捺疑心,走到蒙刹身邊不動聲色地問:“她們人呢?”
“在九重闕行竊的人是挾槊,聽擎華的意思,是確信挾槊此刻就藏身在百斬堂裡。”蒙刹雲淡風輕,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要是常勒交代出挾槊下落一切都好說,結果她趁我們不注意跑了,那幫人就往後台跑,想抓常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