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想想。”擎華笑著搖搖頭,指向追著常勒踹的晚月說,“除了她,還有誰會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打人?”
磷匯挪步到常勒身邊,捏出一團火就要往常勒嘴裡塞。蒙刹拂開玩火的磷匯,再攔下抬腳的常勒,道:“挾槊弄出來的歪門邪道,你是笨到什麽程度才會將其視同圭臬?”
“晚月,我還以為你真死了。”天音衝到晚月身邊,抓住她翻來覆去打量一陣,“剛才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不過就是在火裡滾了一圈,能有什麽事。”晚月將天音抓過去的那條手臂抽回來,俯視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常勒,“這點程度就想殺了我?還是回家玩幾局飛行棋吧。”
“姐姐,”棲川點了點自己的肩膀,說,“這裡破了個洞。”
晚月低頭看去,肩上的衣服是有些燒著了,不過指甲蓋大小的破洞,虧她能看出來。晚月抬手掩了那破洞,對常勒道:“你最好帶我們離開這裡,不然就叫阿婆問候你。”
保命要緊,常勒趕緊點頭道:“我帶,我帶。”
“別再想耍什麽花招,挾槊的心思我最了解,若她真想下死手,連骰子都輪不著我們來擲。”蒙刹的目光在常勒臉上停了片刻,然後才挪到棲川身上,“你去把衣服換了。”
棲川摸不著頭腦,指著自己說:“我?”
蒙刹轉過臉來正對著晚月,這回像是確定了最終目標,說:“說你呢,去把衣服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九重闕窮酸成什麽樣,好好的仙君,連件完好的衣裳也穿不起。”
晚月覺得莫名其妙,芝麻大一點事兒,不至於這樣緊張。蒙刹像是點兵般頒布任務,嚴厲地一個個看過去,她先指的天音:“你留在這裡也沒用,跟她們一起去。磷匯,你在百斬堂待過一段時間,知道要帶她們去哪裡。”
簾明自不用點,肯定是要遠離魔族,跟著前輩們走。蒙刹最後對上一臉期待的擎華,語氣冷淡地說:“你留下。”
擎華大驚,問:“為什麽?”
蒙刹銳利地望向常勒,威脅般讓她選擇:“你想找老鼠,我想抓挾槊。不想聽一手情報,盡管跟著她們閑逛去。”
擎華馬上說:“我留下!”蒙刹不是省油的燈,天音想勸她三思,她卻先抬頭對天音說,“放心吧,阿婆不像壞人。”
她不像壞人,誰像?天音看著蒙刹手下隱在深鞘中的刀刃,覺得毛骨悚然。更詭異的是,平常喝個飲料都要檢查的晚月對這個蒙刹格外信任,半句話不留就往外走。
擎華抬手小幅度地揮了揮,像是催她沒事快走。天音知道擎華有些秘密不方便與人說,她就很識趣地不過問。走在天問宮裡時,路過的人隨便交談幾句天音都會側耳細聽,但如果說話的人是擎華,她就不感興趣。
因為擎華和別人不一樣,她活的年月太長,反倒讓天音感到恐怖。無論是那棵與她心事相通的神樹,還是那些擎華偶爾拿出來說的過去,都讓天音感到恐怖。
天音後退幾步,追上晚月等人的步伐,廳裡就剩下擎華和蒙刹,還有復仇失敗,於是噤若寒蟬的常勒。磷匯對這裡還算熟悉,記得這裡的路,帶著晚月和棲川走在最前頭。
適才晚月的行為雖是無心,於磷匯而言也算是舍身相救。她笑得極其燦爛,晚月還以為自己又變回了棲川的臉,在她眼中還是那個帶著阿婆微服私訪的棲川大人。
常勒登台之前台上有個唱歌的駐唱歌手,身形與晚月略微相似,她的衣服大概能合晚月的身。磷匯將晚月領到後台,拉過一車的衣服說:“晚月前輩,你看你喜歡哪件?”
“隨便。我不在乎這個,誰知蒙刹比我還在意。”晚月隨手在那堆衣服裡扒拉幾下,磷匯調笑道,“臨煞淵外的人都說魔族最不修邊幅,時常衣著襤褸,原來都是刻板印象。”
棲川跟天音坐在一邊,棲川說:“要是全按那個來的話,阿婆性格嗜血好戰,是魔族中的魔族,可她又很注意形象,這就不符合魔族的標準,那誰能說清她是什麽?”
蒙刹說換衣服,那就必須換衣服,她喜怒無常,打起人來不是好糊弄的。晚月在那堆衣服裡抓了一把,抽簽似的摸出其中一件來,往試衣間走的時候順便調侃般對棲川笑:“你也很注意形象啊,怎麽就這麽在意頭髮的顏色呢?”
棲川擱在膝頭的手無意識地抓了抓,她暫時給不出答案。好在晚月只是隨口一說,沒有深究下去。這屋裡只有一間試衣間,垂下來的門簾正對著棲川坐的那張椅子。
這只是個巧合,棲川進門時光顧著環顧屋內陳設,坐下來的時候也是無心。磷匯在那堆衣服裡亂翻,簾明抱著手站在坐在椅子上的天音旁邊,像個護衛天音的保鏢。
棲川不知道該怎麽跟她們搭話,索性就不說,盯著門簾猜想晚月什麽時候換好衣服出來。她沒發現天音在觀察自己,是天音主動跟她說了話,她才轉頭看向天音。
天音說的話也叫她奇怪:“謝謝你。”
今天出門前該看黃歷的,怎麽每個人跟她說話都沒頭沒尾的。本著無功不受祿的原則,棲川問:“為什麽要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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