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猜不出來。現在由我來揭曉答案。”晚月神秘一笑,舉起棲川的手宣布道,“這位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你非常想一睹其真容的、帶我探索碧血閣的兔兔醬。”
天音大驚之下脫口而出:“什麽?”
擎華大驚之下脫口而出:“什麽?”
她抓住常勒的手腕:“你說挾槊的目的地是哪裡?”
常勒上下牙打架,艱難回道:“青淥門。”
蒙刹在久遠到斑駁的記憶裡尋覓這個詞匯,最後低頭看向擎華:“青淥門。不就是那個天音待過的門派嗎?”
第27章 富貴不還鄉,大傻子也
約莫五千年前,天音出生在一戶有名的官宦人家。五歲時家人攜她叩訪青淥門,懵懂無知的天音跑到院子裡,指著一群晨起吐納的修士說:“我也想和那些人一樣。”
她的家人許諾道:“等你十歲就讓你當修士。”
原是一句戲言,沒想到天音剛滿十歲那天,主動向家中大人提起這個在五年前的約定。眾人訝於她的執著,料定她不同凡響必有作為,於是不惜重金將她送進青淥門。
凡間的宗門裡,天音的家境不算好,天資也不算高,在林立的巨富天才顯得泯然於眾。她入門三年後家道中落,無法提供往日的經濟支持,天音也沒有選擇重回塵世。
她也不像別人那樣焚膏繼晷勤勉修煉,總是抱著琵琶在房間裡,靜坐一天能彈完一本曲譜。每逢年節的修為考核大會天音都是吊車尾,卻又在文藝匯演上大放異彩。
她只是個善彈琵琶的樂師,不是個合格的修士。天音被擎華勾名飛升的時候,青淥門上下大跌眼鏡——那時還沒有眼鏡,五千年前的古人跌眼鏡就跟遊手好閑只會彈琵琶的天音得道飛升一樣,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與若乾年後著名種地神晚月飛升不同的是,晚月被擎華點中時遭到九重闕內大部分仙君的反對,而天音卻是一點波折都沒有,無比安然地在眾人目送之下成功登仙。
不管能不能打能不能扛,得道飛升的修士就是好修士。九重闕自帶員工宿舍,天音去時隻帶了她的琵琶,剩下的東西盡是些各國編撰的曲譜,皆收入青淥門的書庫中。
那些記錄著她最愛曲調的古舊書頁被時間衝洗得七零八碎,殘破不堪。她在腐朽的霉味裡翻過一頁,壓扁的紙張脆弱地顫抖著,像一隻妄圖從她手中掙脫的蝴蝶。
看守書庫的修士搓著手,殷勤地立在她旁邊,滿是關切地問:“這都是當年天音前輩留下的書,前輩覺得如何?”
天音合上那本曲譜,她在飄散空中的微塵裡說:“五千年過去,還能將它們保存成這副模樣,可見你們很用心。”
經她這麽誇一句,那人靦腆地撓撓頭,謙虛道:“那是必須的,天音前輩是咱們青淥門的驕傲,自然要好好保管。”
“不為死物費心。就算沒有曲譜,我也一樣彈得出來。”她抬手將東西放回書架上,抽手時書架周圍自動生出一道防塵屏障,那人還在她身邊杵著,天音問,“還有什麽事嗎?”
那人飛快掏出筆記本:“前輩能給我簽個名嗎?”
天音習以為常,輕車熟路接下遞過來的紙筆。天音低頭寫字時那人又問:“前輩這次回來是做什麽的?”
“我是把簾明送回來的。她遭晚月捉弄,現在心情很差,不要打攪她修養。”天音說到這裡,怕簾明被排擠,遮掩道,“晚月喜歡她,跟她鬧著玩,還約著下次請她吃燒烤。”
“晚月仙君,您說的晚月是指晚月仙君嗎?”那人驚訝得張大嘴巴,天音點頭後不乏豔羨地說,“簾明這回出門遊歷也太走運了,居然碰到了天音前輩和晚月前輩。”
天音把本子還給她:“哪有,碰巧遇見而已。”
那人喜滋滋地欣賞簽名,天音正要與她告別,她急忙拉住天音,問:“那個和前輩一同回來的王小華是什麽人?”
“遊歷時隨手救的凡人。”天音說,“問她做什麽?”
“沒什麽,只是好奇。”那人含混回答一句,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前輩,您今夜會在留宿嗎於此?如果您要留下,那一定要小心提防,近幾天門派裡可不太平。”
天音略一皺眉:“怎麽不太平?”
那人生怕被人聽見,附在天音耳邊小聲說:“聽說是出了賊人,不少門生房間裡的東西都被盜了。下至瓜子堅果洗發水,上至被子枕頭電視機,都有可能被賊人盜走。”
“誰乾的?”天音愕然,“盜聖還是盜帥?”
“什麽?”
“沒有沒有。”天音欲蓋彌彰地搖搖頭,拍拍那人肩膀道,“小華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在這裡留宿,你就放心吧。”
那人抱著筆記本送走天音。天音走出書庫大門才松一口氣,那裡面的書墨味太重,在時間的積壓裡幾乎變了質。
還是外頭空氣清新,天音走得輕快,恰好看見對面簾明和磷匯坐在一起,簾明拿著罐頭,給磷匯講解電力原理。
她繞到兩人身後,簾明理論知識學得不錯,說得格外投入:“再念剛才說的那個咒,就能把神力裝進罐子裡了。”
磷匯點頭,問:“要是手上沒有罐頭,用別的東西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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