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一陣窒息,索性將紙箱蓋住,免得看見挾槊的臉就來氣。擎華邀請大家一起去天問宮天台吃晚飯,用的是晚月種的菜,蒙刹也久違地回到九重闕幫忙打下手。
其實擎華也不會做飯,還得看蒙刹。棲川被嚴令禁止觸碰食材,沒事乾就跟晚月在天台上飆輪椅。天音把箱子放到桌上,先把挾槊拿出來,再落坐翻出裡面的書信。簾明和磷匯徑直忽略挾槊,去翻天音帶過來的那箱信件。
簾明拿出一張塗滿紅心的卡片,問:“這是什麽啊?”
“別人給我的情書啊。”天音好整以暇地笑,“說過八百遍了,無論是在九重闕還是在凡間,我都是最有人氣的。”
“這麽多啊,滿滿一箱呢。”磷匯心裡好奇,翻出其中一封向天音請示道,“天音前輩,我能看看這個嗎?”
天音覺得有意思,從來都是她當軍師幫別人出謀劃策,還沒人主動提出要看寫給她的信件。她大度地揮手:“看吧。反正也是些幾百年前的陳詞濫調,一點新意都沒有。”
“那我拆囉。”磷匯將那封信展開,借著燈光逐字逐句念道,“天音小姐,你知道在我眼中你是什麽嗎?你是我的優○美。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把你比作奶茶很沒新意?其實是因為,你是奶茶,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把你……”
“把天音前輩怎麽?”簾明見她半天念不出下句,搶過來仔細一看,慌忙把信紙壓在桌上,“這、這個……”
天音皺眉:“幹什麽?不是把我捧在手心裡嗎?”
簾明和磷匯交換眼神,都在糾結要不要說。棲川的輪椅在兩人身邊停下,笑著問:“有什麽不能念的?我看看。”
她把那張紙從簾明的指縫裡拔出來,晚月俯身和她一起看。兩人看到末尾,棲川抬頭看向晚月,兩人皆是一臉諱莫如深。晚月伸手,直接把那張紙揉成了紙團。
天音心中生出一陣不妙:“你們怎麽這個表情?”
挾槊向晚月伸手:“我臉皮厚,讓我看看。”
晚月把那紙團丟給她。挾槊將皺巴巴的信紙展開,咳嗽一聲感情充沛地念道:“其實是因為,你是奶茶,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含在嘴裡了——臨煞淵百斬堂,常勒敬上。”
磷匯低下頭替常勒覺得丟人,簾明惡心得用力錘桌。
晚月在棲川身邊坐下,說:“你還在和常勒聯系啊。”
“去她們家玩酒水給我打八折。”天音把那團紙拿過來撕了,“這封信你們就當沒看到,反正她們是寫著玩的。”
磷匯確認道:“真的是寫著玩?”
天音不以為然,說:“是啊,韻影也給我寫了。”
簾明沒避諱這個話題:“韻影給你寫的也是這種嗎?”
“這裡剛好有一封,我看看。”天音拿出韻影的書信,念道,“天音前輩你好,最近我染上重病急需治療,想問你借六十萬元。ATM機不安全,網上銀行也不靠譜,希望你能當面付給我。大額取款需要身份證,請帶著身份證和戶口本來百斬堂出門右轉七百六十步抬頭就能看到的民政局一趟,麻煩帶上九塊錢零錢作為車費,我在門口等你。”
眾人一陣愕然。棲川硬誇道:“韻影比常勒含蓄多了。”
“其實韻影也給我發過類似的,就是這條。”簾明掏出手機,翻到以前和韻影的聊天記錄,“簾明,我到臨煞淵以後你都不再和我說話了,你過得還好嗎?作為曾經的同門,我希望能和你共話往昔,請在明早來百斬堂一見,來之前記得穿上婚紗——當時我在和磷匯遊歷所以沒空去。”
晚月乾笑兩聲:“還好你沒去。”
“這種信息我也收到過。”磷匯一臉呆滯地眨眨眼,隻覺得毛骨悚然,“我以為是不小心發錯了,就沒怎麽仔細看。她們兩個都有我的聯系方式,我收到過好幾百條呢。”
就不該認識這兩人。棲川和晚月後怕地對視一眼,棲川說:“能發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們也真夠厲害的。”
挾槊笑著說:“這有什麽,這種話要多少有多少。”
棲川坐在她的輪椅上瞪她:“這話是你教她們的?”
挾槊坦然說:“我在流亡時受過常勒的照顧,為表謝意就送了幾本有趣的書給她,這些都是她從書上摘錄來的。”
“在知道蒙刹就是吟荒以後,我就覺得她腦子肯定出了點問題。”天音丟下那封信,往椅背上一靠,“她放著好好的九重闕不待,為什麽要跟你跑去臨煞淵?難道是——”
天音和晚月對上目光,異口同聲:“關愛智障。”
“吟荒是好心想救她,不然她這個腦子,早就被炎龍叼進岩漿池裡了。”擎華突然跑過來,“吟荒以前就跟我說要心懷仁愛才能統領眾神,所以我才會成為愛的戰士,耶耶!”
晚月清晰地補充道:“嗯,關愛智障的愛也算愛。”
棲川趴在桌上等上菜,遺憾地說:“只可惜炎龍還是不願意回來。聽說挾槊還賴著蒙刹不走,它就又賭氣了。”
簾明趕緊說:“都怪挾槊,都是她害的。”
蒙刹跟著過來拉了張椅子坐下,加入聲討挾槊的陣營:“還有那個鎖佩環,也是挾槊趁我不注意弄出的玩具。我還以為那是你自行車的車輪,誰知道你想悶聲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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