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放心,白霜出嫁的時候怎麽也要請方家人來的,畢竟以後我們跟方家也是親家了不是。”鍾依落笑著回道,然後起身出了前廳,讓人去後宅去叫祁白畫過來,自己則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
“不知慕大娘是替哪家的少爺來說親的?”柳翩翩看著慕大娘好奇問道。
慕大娘眉頭微微皺起,以前對柳翩翩認識不深,也就見過一次,那次對她的感官說實話不錯的,因為一個主子能為下人打算,是個好的,可現下問出來的問題實在有欠妥當。
“大太太,您當初能請婦人給秀華做媒,定然也是看中了婦人的口碑和人品。”慕大娘笑著回道,“現在親事還沒定,婦人也不好說是哪位,還請大太太見諒。”
鍾依落聽了慕大娘的話後,眼底露出稍稍滿意的神態,對於祁家請慕大娘來也算是有了認知,是個妥當的媒人。
慕大娘的話一落,柳翩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臉色還沉了些,鍾依落見了心裡一陣好笑,慕大娘對當初的事應該是不了解的,方家之前對自家白霜做的事可不就是跟今兒柳翩翩問的話是一個意思,嘖嘖,被打臉了。
不過鍾依落可不想柳翩翩對慕大娘心生怨恨,況且這親事本就是要應的,“慕大娘難怪是遠近聞名的媒人,早就聽說慕大娘是個實誠做媒,且口風好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能讓慕大娘來說媒,也是祁家人對我們家白霜的重視。”
“今兒如果來的是別人,我也不會說,不過既然是大太太,那還是能讓大太太知道的。”鍾依落笑著看著柳翩翩說道。
柳翩翩眉眼一挑,她沒想到鍾依落竟然會想跟自己說是誰家來提親,且看她的意思,是對對方很滿意,這門親事該是要成的。
不知道為什麽,柳翩翩心裡有些悶,之前祁白霜跟自家施文都被外面人傳得人盡皆知了,鍾依落強勢上門就是為了讓方家出面解釋這事,目的很明確,她不想讓祁白霜嫁入方家,她這是看不上自家施文。
當然柳翩翩一開始也是瞧不上祁白霜,這門親事的主角能換成現在嶺南祁家嫡支的五姑娘祁白畫,柳翩翩心裡是一萬個滿意,可現在得知鍾依落要應下祁白霜的親事,她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不,是很不舒服。
柳翩翩剛剛會問慕大娘,還說是哪家少爺,心裡其實是想嘲笑鍾依落的,慕大娘再如何,那也只是鄉野村婦,大戶人家哪裡會找她保媒,誰家不是找官媒,柳翩翩心裡認定了來說親的一定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家。
可現在鍾依落要說了,柳翩翩又疑惑了,難道真是什麽好人家?這般想著,看向鍾依落的目光就有些熱切了,“是哪家的?祁夫人剛剛是不是提到了祁(齊)(戚)家人?”
柳翩翩其實第一反應是祁連溝,畢竟祁谷雨他們一開始搬來住的就是祁連溝,以至於也沒人想到過他們會是嶺南祁家的人。
齊和戚姓,鎮上比較有名的也沒聽說過是姓這個的。
“大太太也認識,正巧也是在方家私塾念書的。”鍾依落笑著說道,“跟施文一樣,前不久剛中了秀才。”
隨著鍾依落范圍的逐漸縮小,柳翩翩覺得她知道是誰了。
“七竹。”
“七竹。”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柳翩翩能一下子猜到人,原因很簡單,祁七竹是方家私塾出了名的會讀書,不僅如此,長得也好,從自家相公和公爹口中不知道聽過多少次對祁七竹的誇讚了。
運氣也好,雖然爹娘去了,
可還是趕上了時間能科考,且一考就中,還是廩生,比自家施文考得還好呢。柳翩翩自己都動過心思想把方家的姑娘嫁給祁七竹的,以前知道他定親了沒辦法,可都退親了,也出孝期了,沒想到……
柳翩翩想著就看向了鍾依落,難怪點頭答應了,還迫不及待說給自己聽,這是炫耀未來女婿來了。
柳翩翩其實很想開口說一些貶低祁七竹的話,可她不想因為對鍾依落的不喜,就隨便汙蔑一個年輕有為的少年郎,還是自己之前也瞧中的,不止是她,自家相公和公爹都動了心思的。
“果然大太太也知道七竹。”鍾依落笑望著柳翩翩,眼底滿是喜色, 她能同意把自家閨女嫁給祁七竹,這個人她是真心看中的。
“之前我就說過,我希望白霜嫁一個簡單的人家,七竹雖然也姓祁,跟我們不同宗,說來也是緣分,而且他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家裡人如何也都知道,親戚也都是好的,以後我們白霜嫁入祁家,我是再放心不過了。”鍾依落笑呵呵道。
“那我先恭賀祁夫人找到讓人豔羨的女婿了。”柳翩翩笑著回道,“果然白霜是個有大福氣的,七竹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會疼人的,這麽著急讓媒人上門來說親,也是對白霜的重視,果然一個村子裡……”
柳翩翩這人說話有時候其實沒有不好的意思,可說著說著,話就不動聽了,她自己這次倒是反應過來了,一下子換了,“同一個村的那是再好不過了,祁夫人也可以好生放心了。”
話倒是圓回來了,鍾依落難得正眼讚賞的看了一下柳翩翩,果然不是一無是處的,不然哪裡入的了方家的眼,說話的時候帶點腦子,這不說得很好嘛。
“多些大太太了。”鍾依落笑著感謝,“不過還沒下定,也還請大太太自己心裡知道就成,等日子定了,一定請大太太來喝喜酒。”
“那是,那是。”柳翩翩僵著笑容應道,她知道這是被敲打了。
一道粉色身影徐徐走來,綾羅綢緞加身,頭上戴著一瞧就不便宜的金步搖,還用粉色珠花小小點綴,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鵝蛋臉,越發走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粉色身影緩緩低身,行了福禮,“給三嬸娘請安,給大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