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川谷點了點頭,“我給你打了張……”
“大姐,你怎麽還沒進來,你快來看啊,慕大哥打了好多張皮子。”祁十一見祁九裡久久沒有進門,出來高聲喊道。
“皮子?”祁九裡聞言加快了步子,然後堂屋的大八仙桌上滿滿當當的皮子,顏色各異、種類各異,但一律硝製的很是不錯。
“這塊鹿皮可以做三雙靴子。”葛婆婆摸了摸一塊棕色的皮子說道,“硝製的都不錯,手藝可以。”
葛婆婆抬頭看了慕川谷一眼,眼底閃過讚賞,“這兔子皮可以做圍脖,縫製到領口,冬日裡能暖和不少。”
“沒想到你功夫這般好,還能獵到狼,這狼皮做一件大氅肯定好。”葛婆婆是個藝術人,看著的所有皮子她腦中都已經有了形態,做成什麽樣最好她心裡都有數。
“婆婆真是個能人。”祁九裡看著葛婆婆眼睛都亮了。
葛婆婆見到祁九裡的眼神,倒是樂了,“你這小姑娘家家的,算計人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了。”
“哪裡是什麽算計。”祁九裡直呼冤枉,“是希望得到婆婆的指點。”
“我雖然女紅手藝不怎麽樣,但依樣畫葫蘆的架勢多少有些模樣,我大伯娘她們更強上不少,如果葛婆婆能給我們指點指點,這些皮子今年冬日就能好生見人了。”祁九裡言辭鑿鑿道。
葛婆婆笑了,“反正今年我已經做了不少大件,掙得夠多了,接下去的日子就先幫你們把這些皮子料理了,現在就給你們量身。”
“那可使不得。”池靈苗連連擺手,“哪裡能都勞葛姨做呢。”
“又不是一下子都做好,我也是閑的沒事,順便也能教教十香,靈苗你也來學,以後有皮子了也好處理。”葛婆婆含笑說道,“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之後我時常來你們這吃飯,也省得我開火。”
“每天都來。”池靈苗熱情道,“旁的不說,咱們家裡人的廚藝都還是可以的。”
“今晚我下廚。”祁九裡一下子攬過活計,“之前沒機會,今日婆婆嘗嘗我的手藝吧。”
“好。”
祁九裡去廚房忙活,慕川谷自覺的跟上去打下手,葛婆婆見了直點頭,“那娃子是個好的,九裡的眼睛毒辣的很。”
“葛姨,你今兒是剛見到,等再接觸多了,會發現川谷實打實的好。”池靈苗對慕川谷那是滿分的讚賞。
葛婆婆是個見過世面的,看得人多了,一般總能一眼看明白個六七成,她第一眼見到慕川谷就覺得是個有擔當的。
“九裡。”慕川谷走到祁九裡面前,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拉著人就往外走了些,他是駕駛著驢車來的,此時驢車就停在祁宅門口不遠處,慕川谷從驢車的車底掏出一個包袱,然後往祁九裡懷裡一塞。
“我娘說要單獨給你,讓你拿到後直接回屋放好。”慕川谷認真說道,雖然他不懂為何要這樣,但他出門前王珂瑩是千叮嚀萬囑咐,慕川谷不認真都不成。
“我現在就回屋去。”祁九裡本來不知道是什麽,可接過包袱,捏到包袱裡的手感和形狀後,臉有些紅,然後飛奔進屋。
等關好門,打開包袱,見裡面是滿滿當當的月事帶後,祁九裡臉爆紅,這算是未來婆婆給自己的禮物嗎?可這禮物著實私密,但祁九裡心裡格外火熱,暗歎未來婆婆真是個好人,還能給她做這個。
祁九裡平複了下心情才出屋子,進了廚房後揮舞鏟子那叫一個起勁啊,讓廚房裡的所有食材都發揮它們自身的價值。
水煮肉片、紅燒五花肉、魚丸豆腐粉絲湯、鹵豬下水、酸菜魚、素炒青菜、涼拌茼蒿……整整一大桌,然後一大鍋的米飯。
五花肉的湯汁拌飯慕川谷一人就乾掉了兩碗,祁十一也不甘落後,小小年紀吃了一碗半。
葛婆婆瞧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加之有這麽多人一塊兒吃,胃口大開,整整用了一碗米飯,魚丸豆腐粉絲湯也喝了兩碗,飯後足足消食了半個時辰才落座。
祁九裡越發好奇葛婆婆的身份,一般人家哪裡懂得這等子養身的習慣,農家人還巴不得吃飽了就躺平,因為這樣餓得慢,省糧食。
但盡管再好奇,祁九裡也不八卦,人家的私事,樂意說的時候就聽,不說的時候就當看不出來。
慕川谷吃過飯就回慕山村了,剛進家門,嚴霸就過來牽驢了,又是喂草料又是喂水的,伺弄得很是精心。
“叔,這些我都可以做。”慕川谷有些無奈。
“知道。”嚴霸毫不懷疑慕川谷的乾活能力,“我就是沒睡著,想找點事做。 ”
慕川谷有些奇怪,頭一回聽說放哪都能睡的人說睡不著,“叔可是有什麽心事?”
“沒有。”嚴霸一口否決,慕川谷挑了挑眉,也沒追問,就回屋去了。
翌日慕川谷起來的時候,嚴霸已經沒在家了,驢車也不再了,可此時天也才蒙蒙亮。
“爹,叔怎麽了?”慕川谷洗漱完,坐到飯桌上後問慕寬。
“思春了吧。”慕寬一本正經的說著讓人吃驚的話,慕川谷目瞪口呆,也慶幸還沒開始吃早飯。
“思春?”慕川谷不敢置信反問。
“也不知道那小子懂不懂得怎麽跟姑娘家說話,哎,我這心啊,就是提著的。”慕寬話雖如此,可吃飯的速度一點兒不慢,盡管舉止優雅。
整夜沒睡好的嚴霸,臉色沒多大變化,天剛大亮駕著驢車就進金水鎮了,停在還沒開門的花馥香鋪子門口。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花娘子打著哈欠打開了鋪子大門,然後就被倚靠在鋪子門口牆邊的嚴霸嚇得哈欠都停了。
“你,你,你怎麽在這?”花娘子支支吾吾驚詫問道。
今兒花娘子穿了一身杏色齊腰襦裙,外頭罩了一件白底碎花褙子,頭上帶了一朵珍珠釵子,雙眼因驚訝瞪得又大又圓……嚴霸看得認真,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好似看得有些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