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婆婆有些好笑,“當然是有限制的,不然全天下的人我都能保下來了。”
“那給我們用了,婆婆該怎麽辦?”祁九裡把牌子遞回去。
“我這把年紀了哪裡還用得到。”葛婆婆和藹笑道。
“還有葛太傅一家人呢。”祁九裡明白親疏遠近。
“放心,他們有葛太傅在,不會有事的。”葛婆婆摸了摸祁九裡的發頂說道,“怎麽說也是帝師,而且葛家是沒有實權的人家,只是受文人子弟追捧了些,況且葛太傅一直知道如何低調。”
“我也有東西留給他們的,這個你放心帶著,而且也只是可能會用到不是。”葛婆婆低聲細語,“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一輩子不會踏足京城了,婆婆可不想見你們出事。”
葛婆婆讓人盯著給祁九裡上了淡妝,穿了得體的錦服,一邊在邊上給祁九裡傳授規矩。
“宮裡最重規矩,安安穩穩給他們行禮,然後他們問什麽,你就如實回答,他們最喜歡的是聽真話。”
“當然也是最會存疑的,無論你說得怎麽樣,他們只相信自己調查出來的,所以你如實說就對了。”
祁九裡點了點頭。
“你也不用怎麽露怯。”葛婆婆接著說道,“他們既想讓人尊崇,又看不得上不得台面的,反正按著平時來就最好了。”
“你這孩子其實我也不怎麽擔心,反正東西你帶好了,心裡有底子就好。”葛婆婆也不多說。
祁九裡坐著葛府的馬車,在易嬤嬤的陪同下進宮了,祁九裡在上了馬車後心跳就如鼓般敲動了起來,但等看到宮門,被攙扶著下了馬車,看到巍峨的宮門,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是琉璃巷葛府的九裡小姐吧。”一位宮人迎出來低身福禮。
祁九裡微微側身就受了半禮,回稱道,“都人。”
“都人還請多多關照九裡小姐。”易嬤嬤笑著上前,往那位宮人手裡塞了一個荷包,荷包輕飄飄的,宮人一拿心裡有數,是銀票。
雖然知道葛太妃對一戶農家子好,但沒想到這麽關注,眼前的易嬤嬤可是老宮人了,當年也是得了主子看重,所以才被允了跟葛太妃出宮去。
“易嬤嬤放心。”宮人回道,然後看向祁九裡,“九裡小姐請。”
宮裡可真大啊,祁九裡在走了足足一刻半鍾還沒到目的地後親自驗證了這個結論,又走了一刻鍾,宮人提醒快到了。
大冷的天,好在雪都掃掉了,祁九裡自己體力還行,易嬤嬤就有些夠嗆了,上了年紀,又是這樣的天氣,祁九裡心裡很是歉意。
乾清宮,祁九裡看著金碧輝煌的匾額,低眉順眼跟著宮人進了殿內,邁動的腳不出裙擺,雙手安安穩穩放在身側,等看到前面的宮人行跪拜禮,祁九裡心裡膩歪,面上恭敬的跪下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祁九裡跟著宮人一並尊稱,雙手服帖在地,頭直接叩在地上,等了好幾息的功夫,因著一句“平身”,祁九裡跟著站了起來。
“來,上前頭來,本宮可得好生看看太妃娘娘掛在心上的姑娘家家長什麽模樣。”祁九裡聽到含笑的話語,知道是跟自己說的,祁九裡微微抬了頭,對上皇后娘娘視線後微斂雙眸,朝著皇后所坐的位兒上了台階。
祁九裡在距離皇后娘娘半丈的地方停下了,恭敬有加得再次給問了皇后娘娘的安,然後抬頭看向了眼前一身紫色正裝的貴婦人。
瞧著二十五左右的年紀,但祁九裡聽葛婆婆說過該是有三四十了,保養的可真好,臉上的皮膚沒有一絲褶皺,微挑起的丹鳳眼裡帶著威嚴還有柔意,十足上位者的氣派。
“模樣可真好,難怪葛太妃這般喜歡。”皇后笑吟吟說道,“你那未婚夫也是把你掛在心尖上。”
這話祁九裡不知道怎麽回了,前一個還能好生回是葛太妃愛重,後一個一般姑娘家不好回啊,這時候害羞就對了。
等羞澀完祁九裡才說道,“是婆——太妃娘娘心善,見家裡沒長輩照料,才這般關照民女兄弟姐妹幾人。”
“那是太妃娘娘給你做的媒?”皇后娘娘好奇問道。
祁九裡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道,“民女跟慕大哥是慕山村的慕大娘給保的媒,跟太妃娘娘認識前就已經定下了。”
“聽說你會功夫,還救下了定西王家的小少爺。”
“在姑娘家裡頭,我這功夫算不錯的吧。”祁九裡笑著回道,“那時在金水鎮,我瞧著事情有些不對就出手了,救下了小義,不過也是把孩子送來京城的路上才知道他竟然是定西王府的少爺,永寧侯府家的表少爺。”
“孟明雙的事你也知道?聽說你身入敵營,直接去了函谷關。”一道低沉的聲音想起,坐在皇后娘娘左手邊上首位,一聲龍袍加身的帝王直視祁九裡問道。
不愧是皇帝啊,眼神就是有壓力,祁九裡看了一眼後轉開了,她怕看久了讓人覺得自己不尊重人。
“當初小義的事就是孟明雙做下的,當然當時只是心理存疑,不過還是把這事跟永寧侯說了,好確保小義的安全。”
“你似乎一點兒不驚訝朕召你進宮的原因?”
“民女之前去了永寧侯府。”祁九裡如實說道,“進宮之前,太妃娘娘也教導了一番。”
皇上聞言笑了,“聽說你有個哥哥今年十五已經是舉人了,還跟安平縣主家的姑娘定了親。”
“回皇上,是。”祁九裡恭聲應道,“安平縣主一家人是在民女小時候就搬來金水鎮的祁連溝了,從小認識。”
“說來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白霜姐姐家的顯赫身世,民女的哥哥是高攀了。”
之後就是一來一回的問話,祁九裡應答如流,如實回稟。
“你就沒有什麽要問的嗎?”皇上問道。
祁九裡抬頭認真問道,“皇上,請問慕大哥現在在哪裡?可沒事?以後……”
“哈哈——”皇后娘娘瞧著祁九裡認真的臉蛋兒笑開了,也打斷了她的話,“這孩子可真逗,不過也是把那人記在心上了。”
“已經出宮了,那孩子受了委屈,朕想法子得補償他。”皇上難得和藹回道,“你回去就能看到了,你們兩人的親事,朕為親自為你們賜婚。”
祁九裡雙眼驚訝瞪大,隨即下跪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