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愣愣地看著面前地房子,她現在當真是什麽都沒了,如此以來,穆溫染家那房子更是要定了!
只可惜她還在挑挑揀揀看著因為潮濕,沒能燒斷的木頭床時,就聽到門外想起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這家當家的人呢!給本官滾出來!”徐富貴暴怒的吼聲頓時炸響在耳邊,周氏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來到門口,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官老爺!”她老淚縱橫,捶胸頓足,其余人等都跪在了地上,徐富貴盛怒之下壓根兒就不敢抬頭。
徐富貴黑著臉瞧著這被燒成炭灰的屋子,氣得臉都綠了,這可是好不容易同穆溫染借來的新兵的夥食供應點!
“你們倒是狠得下心,寧願自己沒地方住,也不讓我佔絲毫的便宜。”他冷笑著往前一步步走著,看著這房子的毀壞程度,心裡直罵娘。
周氏苦著臉,直討饒。“老爺,我們哪兒能有那心!咱們這幾日,每天都去穆溫染家上工,怎還能對自己的房子動手了?我們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請老爺明察!”
“怎麽,你的意思是罵本官沒腦子?”徐富貴不爽地瞥了一眼周氏,周氏的身子一僵,埋得更低了。
“我不管你們如何想辦法,三日之內,我要重新見到這房子!要是你們食言,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徐富貴說完,冷哼一聲,就大搖大擺地帶著自己的手下回府去了。
徐富貴來這一趟,把這水攪得更渾了,周氏隻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亂碼,呆呆地望著這幾乎空無一物的灰黑房子。
本想等穆溫染那房子建成後再去與她爭論,可現在看來,只能將計劃提前了。
一家人擠在兩張床上勉強對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擠足了氣勢,浩浩蕩蕩往穆溫染家新房子去了。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了快要建好的新房子,大小兩座,一座兩層,又有一個大院子,房子後邊就是小河,真是得天獨厚的好地方!
周氏是越看越眼饞,越饞腳下走得越快,來到新家門前,想也不想就大力敲了敲門。“穆溫染!你出來!”
但她敲了好幾下,裡面都沒有人應答。
“穆溫染,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點兒從我房子裡出來!”周氏滿不在乎,早已經將這房子當成了是自己的,喊得更是囂張。
然而她嗓子都快要喊得冒煙了,就是不見有人從裡面出來。
“沒了我就不能乾活了?”就在周氏準備敲第三次的時候,穆溫染卻笑盈盈地從對面地籬笆後面走了進來。
而她的身後,那位穿著竹青色廣袖長衫的男子正是景安曜,他的身邊還跟著眼神冷漠,滿心提防的竹影。
周氏瞪著一雙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若是現在就和穆溫染爭辯,這安公子定然護著她,這可不行。
站在她身後的穆春雨,卻突然由悻悻猛地變成一幅嬌滴滴的模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一幅少女懷春地模樣,紅著臉直往金四蓮身後躲,仿佛景安曜每往這邊看一眼,那目光都牢牢鎖在她的身上。
“你素日裡不是已經不同家裡人來往了?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景安曜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讓面前這幾人聽到,也沒有驚了瓦工匠人,話語之間滿是對周氏一家人擋路的不滿。
“他們說來幫我乾活,我覺著不錯就答應了。”穆溫染的回答倒是爽快,她外頭瞧了一眼景安曜,發現對方也正在笑眯眯地瞧著她。
穆溫染扯了扯嘴角,佯裝咳嗽。“咳咳,你看看這裡的安排布置如何?”
“我覺得不錯,只要是你花了心思的東西,我覺得都挺好的。”景安曜笑得如春風拂面,讓人格外舒服。
不過很快,他話鋒一轉,與穆溫染一點點提及家裡這些擺設極位置有何講究,穆溫染細細聽著,十分認真。
“安公子好久不見了,這房子今日還沒好,日後想必會更好看呢!”穆春雨實在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妒火,忙不迭走上來,拿捏著自己認為最嫵媚動人的笑,端正了身段兒,在景安曜身邊站定。
景安曜淡淡掃了她一眼,只是微微點頭,隨後便帶著穆溫染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這被人冷落的滋味可不好受,穆春雨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火辣辣地疼,羞辱感撲面而來,這感覺比得了一個巴掌還羞恥!
“安公子可是被我姐姐請來做謀士的?瞧您對著房子熟悉的很,莫不是那圖紙是……您的?”穆杏兒心下暗爽,歡快地小跑幾步,竄到了穆溫染的身邊。
她雖然對景安曜任然有那麽幾分思慕之心,但她和穆春雨不同,早已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地位,與這位安公子注定無緣,便早早收斂了這份心思。
“你心思倒靈巧,猜對了一半,竹影,今天晚上就帶著把我的東西搬過來吧。”
“這裡的東西基本都全,不過新奇玩意兒很多,你若是有不懂的,到時候讓竹影去找我問問就是了。”
周氏聽著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味,怎麽這安公子要搬來住?這房子難道不是穆溫染自己的!
“安公子?這兒?是你的房子?”她心跳猛然加速,眼前一陣眩暈,臉上幾乎都退了血色,但還是強忍住心頭的惶恐,期待著景安曜的最後回答。
“自然。”
“真是。”
穆溫染與景安曜異口同聲地回答,周氏抽了抽嘴角,兩眼一翻就厥了過去。
“娘!”穆山峰隻得吃力地接住了她的身子,怨恨地看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余嬌蝶,當初她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老太太是怎麽了?”穆溫染納悶地蹲在地上給周氏掐著人中,拚命壓住自己上揚地嘴角,暗誇景安曜這招出得太絕了。
阿彌陀佛,她這可沒有撒謊,在這房子裡,這間房確實是讓給景安曜做客房的,她這也不算是在撒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