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喪門星,哭喪著一張臉幹什麽?我還沒死呢!出什麽事了?”周氏板著臉,來到兩人面前,金四蓮淚水汪汪地站定,可穆春雨卻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一頭扎進了房裡。
“嘿!小畜生,我和你說話你是沒聽見麽,我……”
“娘!這下可怎麽好?穆大發那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要娶春雨做姨太太!”
金四蓮哇地一聲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嚇得周氏趕緊拿手去捂她的嘴。
“臭娘們兒嘴上沒有個把門地,不知道這種事被人聽到了會惹出多少禍事!進屋裡說去!”周氏罵了一番,趕緊將大門打開左右看了看,幸虧沒人,她又趕緊將門上了插銷,這才拖著金四蓮進了屋子!
“這穆大發,怎麽就惦記著別人家的女兒,我讓你們去賠罪送禮的,你倒是好,把自個兒的閨女給順進去了!”周氏心情沉悶,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她倒不是因為穆春雨要嫁給穆大發了而傷心。
平日裡,她和別的老太太說閑話時,就不斷地提到那些做人家姨太太的是多麽地傷風敗俗,要是如今穆春雨也做了穆大發的姨太太,那她這張老臉該往哪兒擱?
“你別哭了!哭的人心煩!”她煩躁地在金四蓮背上狠狠錘了一下,金四蓮從進門開始就知道哭,惹的人心煩意亂。
“可是娘,要是這穆大發鐵了心要咱們家春雨,咱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你去問問春秋,春秋多少讀過書,你問問他有沒有什麽好法子。”
周氏歎了口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靠著文人那套說辭,文縐縐地將穆大發哄騙回去了,也不知道穆春秋這孩子行不行。
金四蓮眼前一亮,忙掛著鼻涕眼淚,連連點頭,徑直奔向了穆春秋的書房。
穆春秋實在是拗不過金四蓮的哀求,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也只能認栽。
第二天天一亮,不等老穆家的人過去,就聽得門口一陣敲鑼打鼓聲,將周氏和穆大牛硬生生從夢中驚醒。
“誰啊,一大早地敲鑼打鼓!”穆大牛惱火地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就想繼續呼呼大睡。
可周氏卻很快就清醒了,著急的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這個死老頭子,禍事都臨頭了,還有心情在這裡睡!恐怕是穆大發來求親了!”
穆大牛被她扯得驚醒過來,瞪著眼睛看著周氏,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他難不成還惦記著穆溫染?難道他並不知道穆溫染和咱們已經分家了?”
“你個糊塗蟲子!趕緊起來吧!穆大發要的人不是穆溫染!是穆春雨!”周氏翻了個白眼,嘴裡罵罵咧咧的,也懶得和他多費口舌,披了衣服就趕緊往門口去了。
這一陣驚天動地的鑼鼓聲響徹雲霄,驚動了四周的鄰居,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多半也都是罵罵咧咧,睡眼惺忪地走出門看看是什麽情況。
“喲!媳婦兒你快出來看看!這老穆家有喜事了!”
“啥?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大家一瞧見這群穿著紅綢子衣裳的人,吹著嗩呐敲著鑼,瞬間明白,大約是有人上老穆家提親了,只是老穆家三個姑娘不知道是要誰,也不知道是誰家要求娶。
一時間這個消息熱乎得很,大家紛紛探頭來看熱鬧,很快就圍攏了一大圈的人,連鄰村的幾乎人家,都跑來看熱鬧。
“我們家穆老爺要穆春雨,你們可準備好了?”帶頭的那個人不耐煩地看了一眼磨磨蹭蹭走出來的老母一家人,很是嫌棄。
“這……不好意思,這位小哥,能不能回去和你們老爺說一聲,就說這事兒咱們家還得再考慮考慮?”周氏陪著笑臉走上前去,卻頓時被那一箱又一箱的聘禮給饞住了。
“這些都是給咱們家下聘的?”
“咱們老爺體諒你們家窮苦,特地多加了許多東西,怎麽?你們家還要再想想?”
為首的人鄙視地從上到下看了一眼兩眼發光,隻認得那箱子地周氏。“你可要知道,這村子裡嫁給哪一個窮人家地小夥子,都不如嫁給咱們老爺過得舒坦,能和咱們老爺結親,真是你們祖墳上冒青煙了!”
周圍的人聽了這短短一句交流,猛然清醒過來。
原來穆大發要娶穆春雨!這可真是稀奇了,也不知穆大發是怎麽看上穆春雨的,其中的細節簡直讓人想入非非。
“真是不要臉,好端端的正妻不做,竟然要去做有錢人家的小妾,真是給祖上丟人。”
“哎,可不是麽,那穆老太太可是恨這些做小妾的入骨了,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要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人家做小妾,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至於,更是對著穆春雨和周氏一陣指手畫腳。
“若是嫁給穆老爺,也未嘗不可,只是我姐姐清白的一個姑娘,咱們家雖然說窮了些,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要是穆老爺願意娶我姐姐做正妻,我倒是可以答應。”穆春秋見失態不對,忙在金四蓮的著急提醒下弱弱地說了句話。
“咱們老爺自然也說過這事兒,只可惜有些難辦,穆春雨,咱們老爺是要定了,但能不能成正房,那還得看她姐姐穆溫染的意思,畢竟咱們老爺現在的正房位置,已經給了那個傻婆娘,你們自求多福吧。”送彩禮的這人憐憫地剜了臉色煞白地穆春雨一眼,將財力重重地放在了地上。
“咱們走!”說完,他們人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村子。
“無恥!簡直無恥!我什麽時候答應要嫁給穆大發了,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娘,你快幫我還回去,我不嫁!”穆春雨看著眼前的聘禮,瞬間鼻子一酸,突然回過神來,立即嚎啕大哭,和金四蓮昨日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