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什麽?,難道你猜不到嗎?”穆溫染輕笑,一雙黝黑的眸子閃爍著讓人難以琢磨的光。
“你這個小兔崽子憑什麽汙蔑別人清白?”
“究竟是不是汙蔑,你心裡有數?。”
幾句話後,金四蓮總算離了剛才的惶恐不安,她無比輕蔑的冷哼一聲。
“穆溫染,我知道你是個厲害的,但凡事都要拿出證據來,這可是你教我的道理。”
“那你怎麽就這麽堅信我拿不出證據?”
穆溫染外頭反問,金四蓮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頓時又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
“你……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還能拿出什麽證據?我到是不相信了,難不成你是大羅金仙?還有通天曉地的本身不成!”
“這法子不難,直接問周氏本人便可,當日我為周氏診療,特地帶了周氏的血回去讓我師傅查驗,後幾日他還差人送了藥去。”穆溫染不慌不忙的說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是什麽藥,就治什麽病,就算我沒有證據,周氏那今日身子不好受,為何吃了幾天藥,就又生龍活虎了?其中的道理恐怕她比別人更清楚。”
“你!”金四蓮氣得沒了招,心中直打顫,穆溫染剛才所說句句屬實。
要是她真的去找周氏,將這一切都告訴她。
就算自己真的沒做這些事,可怕疑心病重的周氏都要給她一頓好打!
“穆溫染,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倒也不難,讓你女兒乖乖嫁過去,從此往後這件事我就不提了。”
金四蓮震驚地看著穆溫染,不明白為什麽這件事她也要來橫插一腳,當即就給了否定回答。
“我呸,我就知道從你嘴裡說不出什麽好事兒來!小蹄子,你的心腸真是夠歹毒的,眼睜睜看著你姐姐往火坑裡跳,還忘不了伸手推一把,當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一家人?恐怕咱們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吧?”
聽著金四蓮這些冠面堂皇的說辭,穆溫染目光一凜,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要不是這對母女和周氏的為難,她恐怕現如今也沒辦法好好站在這裡了。
“你這個……”
“你罵的再多也沒用,我就是認定這個理了。”
穆溫染見她又要說,忙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閉嘴。
“我的要求就這麽一個,如果你覺著太過分,恐怕今晚就要做好叫大夫的準備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穆溫染丟下這一句話就帶著穆子言離開了河邊。
金四蓮緩了許久,這才仿佛虛脫一般跌坐在河邊的石頭上。
“哎,你看金四蓮怎麽了?怕是身體不舒服?”
“你管別人的事情幹什麽?他女兒馬上就要嫁給穆大發了,他這個做丈母娘的怕是要點彩禮點得手抽筋了!”
金四蓮目光呆滯地回到河邊,手裡抓著髒衣服半天沒緩過神來,魂不守舍的樣子更是惹得其他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挖苦起來。
“既然是這種好事,幹什麽好哭喪著一張臉,名聲難聽一些而已,總歸這輩子不愁吃穿了。”
“可不是麽,但是人家不知足啊,生怕這好日子有朝一日被別的姨太太給拱了。”
生怕她聽不到一般的,這些女人還特地提高了嗓音,深深嘲諷鑽進耳朵,金四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將手裡的衣服發泄似的在搓衣板上狠狠地搓揉著。
穆春雨怎麽也沒有想到,明明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金四蓮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回去後就一言不發。
“這門親事,咱們做長輩的,就幫你答應下來了,日後去了穆大發家裡,可不能忘了咱們家裡,明白麽!”周氏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么蛾子,但是金四蓮竟然難得地乖順,昨晚上一蹦三丈高,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也默許了這親事。
“娘,你倒是說句話啊!”穆春雨僵硬地抽了抽嘴角,看著金四蓮的眼中帶著深深的哀求。
這麽會這樣?明明金四蓮是最向著她的才是。
“春……春雨,這件事娘幫不了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實在是不能違背,既然你奶已經幫你答應了這門親,我們……我們還是好好嫁過去吧。”金四蓮低著頭,木訥地輕聲呢喃,她沒有勇氣去看穆春雨哀求的眸子。
穆溫染,都是該死的穆溫染!為什麽上天總是在和她開玩笑,她給周氏下毒的事非要讓穆溫染瞧見了?要是讓周氏知道了這事兒,別說是把穆春雨嫁給穆大發了,就算是把穆春雨送進窯子裡恐怕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沉寂了許久的穆家村熱熱鬧鬧地響起了鞭炮聲,穆大發娶親地隊伍倒也隆重,幾乎村裡的所有人都跑出來看新鮮熱鬧了。
“哎喲,沒想到這穆大發倒也挺看得起穆春雨,這麽大的派頭!”
“你就別多想了,穆大發一向是如此大手筆,別說是穆春雨了,之前你是沒瞧見他娶第八房姨太太的陣仗,可是八抬大轎從怡紅院抬出來的!”
怡紅院?就那窯子裡的女人如今竟然敢可以和她的女兒平起平坐!
金四蓮眸中的憤怒險些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她牽著穆春雨的手在微微發抖。
“春雨啊,娘如今做真的是有萬不得已的理由,但凡日後娘有辦法,一定會保你平平安安的,你別擔心。”
可是蒙著紅蓋頭的穆春雨並沒有理會她,毫不留情地冷哼一聲,將手從她的手中一把抽過。
“春雨……”金四蓮眼中含著熱淚,走到今天這一步,當真不是她所願意的,沒想到最後,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對她起了敵意,她這輩子未免也有些太窩囊了!
“起轎!”喜婆一聲吆喝,抬著穆春雨的轎子就搖搖晃晃往穆大發家而去,隻留下哭得撕心裂肺地金四蓮跟在後頭追了許久,最終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