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大殿後,穆溫染能十分敏銳地感覺到,景安曜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她與穆杏兒兩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上了轎子。
“殿下,你能不能跑慢些,我們都快趕不上了。”穆杏兒的體力逐漸有些跟不上了,氣喘籲籲地癱在了轎子裡,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太對勁。”
“無妨,一會兒到了府裡我休息一會兒便好。”
景安曜閉上眼睛,峰眉之下,墨玉的眸子緩緩閉上,自顧自安靜地靠在一旁。
穆溫染心中別扭,不知道為何景安曜突然對她愛答不理,心中莫名有些氣悶。
“我幫你看看。”
“我說了不用。”
在穆溫染的纖細手指觸碰到景安曜的皮膚後,他直覺得被觸碰的地方都火燒火燎地燙了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某處匯聚而去,頓時有些急躁起來,將手猛地從穆溫染的手中抽出,扭頭看向窗外。
穆溫染雖然心知這件事奇怪,但介於景安曜現在的這股子倔驢脾氣,也暫時不想理會他了,收回要搭脈的手,靜靜地看著啃著乾糧的穆杏兒。
“二姐你別這樣看著我,剛才我在宴會上根本沒吃東西,那些人虎視眈眈的,我根本就吃不下飯。”穆杏兒接收到穆溫染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事,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吃就是了。”穆溫染溫柔地笑了笑,正好與她聊起了今天宴會上發生的事。
穆杏兒無比感歎著其中的利害關系,也極其鄙視楚貴妃那樣的人。
“二姐,你說楚貴妃和三皇子是不是看咱們不順眼?哪有逼著人家姑娘喝酒的道理?”
“連你也看出來了,現在可知道我當初為何不願意帶你來京城了?”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天,不知不覺中也過去了許久。
穆杏兒在與穆溫染交談的過程中,眼神卻時不時往景安曜那裡看去,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姐,殿下真的沒事麽?他出了好多汗。”
“什麽?”
穆溫染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往景安曜看去,卻見景安曜背脊挺直靠在馬車車壁上,烏黑的發絲散亂地貼在臉上,額頭上不斷滑落豆大的汗水。
“主子,到了。”車外傳來竹影的提醒聲,這已經是第三聲了。
穆杏兒有些著急,掀開車簾對著他就嚷嚷開了。“知道了,你別喊了,還補趕緊來扶人!”
竹影不知車內發生了什麽事,忙躍上馬車,查看景安曜的情況。
“主子,要不要……”
“你想什麽呢!我姐現成的大夫就在這裡。”
穆杏兒一著急,說的話就越發嗆人,連穆溫染都沒忍住,讓她別凶竹影了。
“還能起來麽?我給你把把脈。”
“我無事,只是有些醉了。”
可不止為何景安曜數次推開穆溫染的手,不讓她把脈,不過這次,穆溫染卻覺察到了不對勁,景安曜的手心燙得和烙鐵似的,這體溫絕對有問題。
“好,我不幫你看了,我扶你回去總行了吧?你若不讓,我可要硬看了。”穆溫染耐心地哄著他,扯著他的袖子微微嘟起了嘴巴。
周圍的火光與月光交織在一起,景安曜早已混亂的腦中,旁的事物都已經成了襯托,唯有這畫中唯一的穆溫染,色彩鮮亮至極,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好。”他本想拒絕,卻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她,或許是她緋紅的臉龐太過誘人,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竹影帶著穆杏兒先行離開,穆溫染則扶著景安曜頗為吃力地回到了房裡。
“你酒量什麽時候這麽差了,我記得在我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喝上幾壇酒都沒問題。”穆溫染將他重重地扶坐在了床榻上,頓時感覺身上一陣輕松。
“染兒,別走……”可她剛想甩甩胳膊,活動活動筋骨,卻不知景安曜突然間犯了什麽混,強勢地扯住她的胳膊狠狠往懷中帶去。
“啊!”穆溫染毫無防備,這一下景安曜拉得極重,她鼻梁都被撞得生疼。
景安曜呢喃著,將她緊緊地抱住,低頭尋找著那抹嫣紅地唇瓣,輾轉纏綿,不多時就堵得穆溫染幾乎透不過起來。
“安曜,你到底怎麽了?”今天的景安曜太過於熱情,她怎麽看都覺得十分反常。
在景安曜再次覆上她唇瓣之時,穆溫染緩緩摩挲著,握住了他強有力的手腕,食指中指並用,探向他的脈象。
隻稍微探了一會兒,穆溫染就觸電一般松開了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竟然是媚藥!藥性本就強烈,若是她沒有記錯,宴會上放了多盆依蘭花,在花香的誘導下,藥性會越發快地揮發出來。
“染兒,染兒……”在穆溫染分神之際,景安曜似乎隱忍得也有些痛苦,呢喃著叫著她的名字,冷不丁抽出自己腰間的匕首,往手臂上狠狠劃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麽!”還好穆溫染眼疾手快,及時攔住了他的動作,可惜鋒利的刀子還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染兒,我不能……”景安曜痛苦地額角都爆起了青筋,但緊存的唯一的意識還在提醒著穆溫染,快些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穆溫染水潤的眸子看了他許久,她猜到景安曜接過的那杯酒一定是有問題的,她或許改慶幸,那杯酒裡只是摻雜了媚藥,而不是毒藥。
“安曜,你知道我是誰麽?”
“染兒,我的染兒。”
穆溫染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脫去鞋襪,輕衫被一件件除去,她青蔥般的手指帶著微微的顫抖。
“染兒你!你不必這樣,我忍忍便過去了。”
“不管在你心裡我究竟佔怎樣的一席之地,但在我心裡,唯獨只有一個你。”
她輕聲呢喃著,景安曜雙目猩紅,**與愛意交織纏綿,他運起內力,簾幔緩緩落下,遮住了這一室的春意盎然。
月上枝頭,窗外枝頭落下一隻小鳥,卻瞬間被房內的曖昧繾綣之聲,驚得撲簌簌張開翅膀高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