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計的時間要快了許多,滿月就從這些人裡面挑出了十幾個學的有模有樣的姑娘,姿色身段兒,技藝,都是裡面數一數二的。
她找人請了穆溫染與穆杏兒前來查驗,兩人均是十分滿意。
“你很好。”穆溫染十分滿意,笑著誇了她一句。
“老板娘,這都是滿月該做的。”滿月見穆溫染誇她,總算是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
這麽多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她如今也能幫上穆溫染一二了。
“你還真是仔細,連這些姑娘的生辰八字都要來了。”穆杏兒原本心裡對滿月是有些芥蒂的,但自從得知了她的身世,有與她相處了這許多時日,發現她的行事作風率性十足,卻又極為認真,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此時她翻閱著滿月放在桌面上的花名冊,滿心讚歎,小心翼翼地一頁頁翻看著。
穆溫染放下手裡的茶盞,笑眯眯地看了一旁放著的自製鍾表。“下午三點了,工頭說了今日回香閣完工,若是你有興趣,可隨同我們一起去看看。”
滿月驚喜地看著穆溫染,她雖然笑容淡淡,可舉手投足之間不經意透露出的那股不可侵犯的貴氣,卻是難以掩蓋的。
站在她身邊的穆杏兒,雖然看著年紀尚小,但行事作風果斷,儼然是個老成的商人一般,實力不容小覷。
真的很難想象,這兩個姑娘竟然是某個窮鄉僻壤裡走出來的,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滿月求之不得。”穆溫染主動邀請,就說明已經逐漸開始信任她,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為了她自己今後的日子,也為了她尚且年幼的女兒,她一定要助穆溫染一臂之力。
滿月跟著穆溫染與穆杏兒,一同來到了回香閣的門前。
這裡被紅色的綢緞攔住了,很明顯是在施工中的狀態,周圍有不少人都在這裡圍觀,閑著無聊,茶余飯後先談著這回香閣的重修。
“這回香閣換了老板,可是下了大手筆!只是不知道這麽多錢砸下去值不值得了。”
“害,有什麽值不值得,要我說肯定虧本,這青樓換個樣子不還是青樓麽?京城裡有那麽多家青樓,那些公子哥兒今日看這家,明日看那家,都是說不準的事兒!主要還是看哪家姑娘有姿色,和這樓沒什麽關系。”
滿月鄙視地看了那人一眼,繼續低頭緊跟在穆溫染的身後往前挪著碎步。
可是她畢竟之前在暖香閣招攬過客人,有不少熟客認識她,此時好不容易認出這秀氣無比的女子竟然是暖香閣原來的頂梁柱,自然免不得上前來調戲一番。
“哎呀呀!快讓我看看這是誰?不是滿月麽?怎麽?臉兒一抹,準備做良家婦女了?”
“喲,良家婦女可並不是什麽快活的活計,要不你考慮考慮今晚伺候我一宿?銀子少不了你的。”
一個人帶頭起哄,其他人就都跟著上前來湊熱鬧,穆杏兒看得一肚子氣,立即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穆溫染沉默半晌,突然抬頭一笑,那笑容在陽光下,有些莫名的晃眼。
“回香閣與暖香閣的消費水平並不一樣,你們以前能點的起的姑娘,現在未必能要的起。”她沉沉瞟了一眼這些登徒浪子,輕喚一聲滿月,便領著她往回香閣裡走去。
滿月心中對她的敬佩之情更勝幾分,心中懊惱為何自己就是想不出這樣爽快的話來懟回這些心思齷齪的男人。
想到這裡,她定下腳步,冷眼瞧著那些還在她身後不滿嘟囔著,說一個女人有什麽好拽的那些男人。“臉抹乾淨了,可以重活,但心裡不乾淨,又見不得別人好,手裡沒錢還裝腔作勢騙女人的,這輩子也不過是個撿便宜貨的嫖客。”
“嘿!你這個賤人說什麽呢!再給我說一遍!”
“就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
滿月的身子微微瑟縮,可粉唇卻依舊不服輸地抿成一條直線,堅定地往前踏出步伐。
“滿月,這幾日我吃齋念佛,耳朵裡聽不得髒東西,這些人你看著辦吧。”穆溫染輕蔑地吐出一聲冷哼,掃了一眼身後這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一個個正劍拔弩張,氣衝衝地就要往滿月身上招呼。
她的眼神仿佛是刀子一般,割在人的心上,無端地一陣生疼,這幾人硬生生止住了步子,看了看穆溫染,又面面相覷一番。
“是。”滿月仿佛突然松了禁錮,微微低頭,露出一抹狠厲的笑容,她猛地一轉身,瀟灑地抬起手來。
突然,一陣凌厲的掌風往這些人身上襲去,瞬間慘叫聲響成一片。
“好家夥,算你厲害,找了個厲害的姘頭,你!你就是個……哎喲!”其中有個不服氣的,雖然身上疼得快裂開了,卻還是咬著牙怒視著滿月,想要佔幾句口舌便宜。
可他不曾料到,臉上又接二連三地挨了幾個結結實實的拳頭,疼得他話都說不出來,沒多大會兒臉上就青紫一片,腫成了豬頭。
穆溫染挑挑眉,走到還在發愣的滿月身邊,輕聲耳語。“怎麽出手這麽重?”
滿月面色僵硬,只能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老板娘,這不是我乾的。”
不是滿月?穆溫染撓了撓頭,往四周看了看,一個可疑的人影也沒有,難不成還見鬼了?
真當三人疑惑地四處張望時候,卻見回香閣裡穆溫染新招的小夥計溜溜達達一路小跑過來。“老板娘,你怎還在外面晃著呢,景公子已經在裡面等你多時了,剛才還讓我出來催催你呢。”
聽完小夥計的話,穆溫染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心頭頓時泛起一陣暖意來,唇角也不由自主地逐漸上翹。
這家夥昨日還說今天有事,不能陪著她去校驗姑娘了,原來是來這兒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