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笑了。”短短的幾個字,滿月卻已經紅了眼眶。
眼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的門口欺負自己的女人,景瑜早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心中不由懊惱自己怎麽就一時間著了楚媚的道,非要試試滿月和穆溫染之間究竟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不和。
“這位就是穆姑娘吧?妾身見過穆姑娘,四殿下。”
“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穆姑娘的品行作風灑脫,難怪容不下滿月這類人糟蹋了眼皮子。”
景瑜正猶豫著現在衝上去會不會有些不妥,就聽見周圍傳來幾聲輕蔑的笑,隨即一陣環佩叮當,他府裡的其他幾個侍妾精心打扮,發髻如雲,不知什麽時候翩翩然挪到了景安曜與穆溫染的身邊。
這幾名侍妾都是平日裡與滿月不和的,往日裡他寵著滿月,斷然容不得這些女人放肆。
可是今日,他並不在場,她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羞辱滿月的機會。
“幾位姑娘好,民女在此……”穆溫染回以淡然一笑,做勢就要委一委身子。
“哎!穆姑娘,你可千萬別這樣,我們不過是幾個上不得台面的侍妾,再說四殿下還在呢,行禮的當是我們。”這幾位侍妾雖然身份地位,但為了彰顯自己與滿月出身的不同裝腔作勢給穆溫染與景安曜兩人規規矩矩行了禮。
穆溫染回過頭看向滿月,她已經被羞得眼眶泛紅,淚水打著轉,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來似的。
“我念在和你主仆一場,也不會過多為難你,只是日後,你再在我面前出現,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可是我……”
滿月終於忍不住對著穆溫染的背影哭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其他侍妾簇擁著穆溫染,討好地往裡院走去。
只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哭幾聲,身上就被覆上了一片暖意。
“殿下,我。”滿月淚眼摸索地回頭看去,原來是景瑜青筋暴出地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正狠狠地紅著眼看著遠去的兩人。
“滿月,以後再遇到這瘋女人,你不必和她行禮,你要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用懼怕任何人,本王一定要封你為側福晉,讓這賤人知道什麽叫做風水輪流轉!”
“殿下!你當真不必如此,妾身能知道殿下有這番心意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但側福晉是大事,還請殿下三思!”
滿月似乎被他這莫名的怒氣給嚇到了,身子微微一震,立刻跪了下去,哀聲求他。
景瑜心中憐惜萬分,又惱怒著穆溫染今日的做法,不覺有些氣滿月的不爭氣。
他無奈地看了一會兒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鐵了心不要這側福晉位置的滿月一眼,心中十分感慨,許久才伸出手來,將她扶起,慢慢兒往房裡走去。
“滿月,有本王在,你什麽都不要怕,本王要你做側福晉,你就做!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道理,既是幫你雪恥,又是給了本王一個體面。”他耐著性子和滿月解釋著,滿月自然也十分感動,又不痛不癢地推辭了一會兒,就接受了景瑜要她做側福晉的提議。
在兩人離開的小路上,片刻的安靜後,從一顆粗大的柳樹後,冒出一個腦袋來。
穆溫染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臉上露出一抹老奸巨猾的笑來。
“我怎麽說來著?景瑜或許看上去是刀槍不入,可只要碰上女人這個梗,他就是個十足的蠢貨。”
“先不要得意得太早,等晚些找人去問過了滿月再高興吧。”
看著穆溫染興奮,景安曜心情自然也不錯,但在這方面的判斷上,他要比穆溫染警惕冷靜許多,他瞄了一眼不遠處,帶著穆溫染就往宴席走去。
本還想多看一會兒,奈何景安曜堅持,穆溫染也只要跟著他迅速去草草吃了兩口飯。
名義上是邀請了他們兩人來赴宴,可實際上正主卻連人影都沒有出現過,反倒是周圍的鶯鶯燕燕越來越多。
更可笑的事這些女人並不是為了景安曜而來,而是為了她穆溫染而來,一場宴會雖然沒有主角,但也十分熱鬧。
“穆大夫!您快幫我看看,我這身上的疤痕該怎麽消除?”
“你擠什麽擠?是我先來的!穆大夫你快幫我看看,前幾日我臉上起了紅疹,這幾日才退下去,會不會留疤呀?我可擔心了。”
女人們在穆溫染的桌前排成了長隊,一個個面帶急切地湊上前來問診。
穆溫染也不著急,吃完碗裡最後一塊瓜,這才雙手高舉頭頂,對著大家招了招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們離桌子遠些,小心壓著四殿下了。”她強忍著笑意看了一眼一臉不爽,卻不能發作已經被女人們擠到一邊去的景安曜,對著大家清了清嗓子。
“大家大約都是聽著我有個回顏堂,所以才來找我問診的,不過大家不用著急,過幾日我的回顏堂分店就要再京城裡開張了,到時候,還麻煩大家有空去給我捧個場,今日所有的姑娘們到時候都可以給你們打折優惠!”
購物,自古以來就是女人瘋狂的天性,穆溫染看著這一群嘰嘰喳喳個沒完的女人,一個個都是面帶激動的神色,唾沫橫飛地討論著新開回顏堂的事情。
穆溫染心中不免擔心,悄悄湊到景安曜的身邊與他耳語。
“這些女人當真都是景瑜的女人?”
“當然了,可你為何這樣問?”
景安曜收起折扇,輕輕敲了敲穆溫染的腦袋,惹得她一陣輕聲抱怨。
“這裡的這一群女人,我一定會挨個兒收錢,一個不落,倒也真是可憐了景瑜,不知道能不能拿出那麽多錢來給我。”
“若是給不起,拿其他有價值的東西換,也未嘗不可。”
景安曜笑眯了一雙桃花眼和一隻老狐狸似的,看得穆溫染嘖嘖兩聲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