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我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我不清楚皇宮啥時候下,但現在眼瞧著就要入深夜了,還是讓公子早些回去吧。”桂媽媽敲了敲一旁牆上穆溫染掛著的自製鍾表,指針模模糊糊指向了晚上八點,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沉沉的了。
穆溫染點點頭,豪氣地拍了拍景慕梵的後背,打了個酒隔。“哥們兒,你看這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也……也好,差不多是時候……時候該回去了。”景慕梵迷茫地睜開眼睛,衝著穆溫染傻傻一笑,隨後就跌跌撞撞由穆溫染桂媽媽和小廝共同攙扶著去了。
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屋簷上掛著的燈籠閃爍著昏黃的光芒。
穆溫染四周張望一番,似乎並沒有看到景慕梵駕來的馬車或是馬匹,她扭頭看向了那名也在四處張望的侍衛。
“你家主子是怎麽來的?你們這會兒怎麽回去?”
“我主子是坐馬車來的,但不是自家府裡的,是走到街邊隨意叫了一輛,當時也沒想到今天會醉酒,也沒想個後招。”
這侍衛倒是實誠,撓了撓頭,鬧心地看著緊閉著雙眼,意識時清醒,時不清醒的景慕梵。
“我沒醉,我怎麽會醉!笑話!”
“好好好,你沒醉,你……”
景慕梵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是清醒的還是醉酒的,他聽著穆溫染滿是無奈的聲音,感受著身上那來自穆溫染的溫暖,一顆心簡直要蹦到了嗓子眼兒。
但穆溫染剛想讓桂媽媽去找一輛馬車來送景慕梵回去,卻突然覺得背後滲出一絲絲陰冷之氣,耳邊也似乎有疾風竄過,她心裡一驚,此時想要扯開景慕梵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這可是一個一米九的漢子,身材又這麽壯碩,喝多了酒,大半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想要躲開估計可能不大。
穆溫染也是著急了,急中生智,立即一個下蹲就結結實實蹲坐在了地上。
景慕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原本還溫香軟玉在懷,突然間就覺得一陣冰涼,臉貼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坐在地上?”他有些木木地看著齜牙咧嘴蹲坐在地上的穆溫染,竟然還癡癡傻笑兩聲,覺得她真是個好玩兒的人。
“哎喲,我的老板娘,你可小心著些吧!要是扛不住,我叫上幾個小廝出來扛著不就是了。”桂媽媽也嚇了一跳,急忙要上前去攙扶起穆溫染來。
“別過來!”穆溫染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煞白,衝著桂媽媽就吼了一聲。“趕緊回閣裡去!”
桂媽媽不知發生了什麽,但眼皮子的跳動讓她知道或許是遭了事兒了,看著穆溫染平日裡堅強的小臉嚇得脫了色,桂媽媽一咬牙,一瞪眼,當機立斷,也蹲在了地上,死死將穆溫染擋在了身後。
不知為何,這個小姑娘總是讓她有種保護孩子的**,年紀明明還沒有多大,卻已經養成了一副雷厲風行的脾氣,這擔當這作為,若是今日被抹殺了,日後這種姑娘可就難找了!
“什麽人!出來!”景慕梵身邊的侍衛也在瞬間警覺起來,從懷中抽出軟劍,警惕地看著四周。
剛才那陣凌厲的風閃過,帶著十足的殺氣,根本就是要置人於死地,不但他察覺到了,穆溫染也感受到了,這就說明這人就是衝著穆溫染來的。
他這話問完還沒有多久,就聽身邊的樹葉微微響動了兩聲,頓時,周圍一片肅殺之聲。
穆溫染緊緊閉上眼睛,只能聽到尖銳刺耳的,兵刃相接的巨大摩擦碰撞聲。
“這是怎麽回事。”在這兵器的陣陣響聲中,景慕梵似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定睛看去,他帶的這唯一的手下已經血灑當場,僅靠著一口氣吊著命。
哪兒還能有酒意?他幾乎是瞬間往自己的腰間摸去,但是此次不過是出來私訪,哪能帶兵器?他沒有摸到,卻也並不慌亂,余光一瞥,就看見了路邊的斷木。
景慕梵大踏步上前,將那斷木一把攥在了手裡,衝著黑衣人和侍衛扭打在一起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哎喲我的娘誒,老娘我長這麽大都沒遇到過這種事兒,老板娘我們還是回去吧。”
“沒事,有這兩人在因該不會出事。”
桂媽媽見勸不動她,治好歎了口氣,有些害怕地和她躲在回香閣門口看著這一切。
若是在白天,這些人敢來這裡滋事挑釁,那回香閣裡會武的小廝早就把他收拾得妥妥的丟出去了,哪裡還能容忍他放肆到現在!
打鬥地時間持續了許久,穆溫染在一旁看得真切,這黑衣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招式,卻是此次都想攥著空子往她的方向打過來,這分明是有人在和她作對。
只是可惜,這一路上和她作對的人,她已經記不得有幾個了,這說不定也只是其中的一位舊相識也說不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穆溫染已經和桂媽媽蹲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緊張卻也百無聊賴地看著這場打殺。
景慕梵主仆兩人與這黑衣人的力氣都快要耗盡了,卻還不見分出個結果來。
穆溫染正想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卻突然聽到一聲異樣的,劍刃插入身體中的聲音。
“雜碎。”當景安曜冷冰冰的聲音響在眾人耳畔,最激動的當是穆溫染,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
“雖然說這件事非常感謝你,可是這家夥是我等了半天準備活著審問的,你一劍就給我砍了,太過分了!”穆溫染眼淚汪汪地怒視著他,景安曜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忙拽過自己的袖子給穆溫染擦了擦她那張小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