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該醒醒了。”景安曜從一旁擰了一方棉帕子,輕柔地幫穆溫染擦拭著白淨嬌柔的面頰。
“唔,你這個禽獸,昨晚折騰了我一宿還不成,這會兒連覺都不讓我睡了。”穆溫染睡眼惺忪地抱怨著,奈何眼皮子沉重,身子又有些發酸,只能任由著景安曜幫她擦拭。
但瞬間,穆溫染的耳邊就響起了一道十分調侃的咳嗽聲。
“姐,虧得今天是我在這兒,若是換了旁人,可不知道日後要怎麽笑你了。”
“杏兒!”
穆溫染一驚,揉著有些泛紅的眼睛坐起身來,盯著眼前的兩人,臉上瞬間紅成了一片。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我們已經來好一會兒了,四殿下幫你改好了被子才放我們進來的。”
穆溫染未經人事,但大約也知道昨兒個晚上發生了什麽,站在她身邊的桂媽媽則是笑著戳了戳穆杏兒的腦袋。
“這個小丫頭,進來的時候脖子伸的老長了,我看著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給她找一房如意郎君了。”
“桂媽媽就知道笑話我,你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找個相好地做個伴兒。”
穆杏兒才不理會桂媽媽這一套,覺著嘴巴負氣似的,把頭扭到一邊兒去。
“你們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穆溫染無奈地扶著額頭,雖然眼前這兩個人看著不像是注意她這狼狽模樣的人,可那可疑而曖昧的笑,和兩人那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瞥來的眼神,卻昭示這她們分明時時刻刻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無奈之下她只能先發製人,快速地扯了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懶懶地靠在床上問兩人。
“有好事有壞事,你先聽那一個?”穆杏兒扁了扁嘴,擠眉弄眼地看著穆溫染,桂媽媽則是十分體貼地搬來了放在一旁的椅子,放在了穆杏兒的身後讓她坐下。
“當然是先聽……壞事了。”穆溫染心裡咯噔一下,懶得和穆杏兒廢話。
“你帶來的那些粉末,我們不開就這樣敞開著存放的,現在反而散了味道,這些粉末今早我起來聞了聞已經沒有任何味道了,剩下的只是別的香料的味道。”
什麽?這還真不是什麽好事。
穆溫染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接著詢問到底有什麽好事。
“我已經問過小月了,她那邊要拿到這些香料不是什麽難事,而我這邊兒已經托人和二皇子說了,我今晚去赴宴,只是擔心這盛夏容易出汗,希望能和二皇子多要些香料來泡澡,二皇子已經答應了。”
穆杏兒說得眉飛色舞,這不由讓穆溫染有些擔心,不得不出聲提點。“這雖然說是好事一樁,但你可不要眼皮子淺了,見到了二皇子給你的好處就巴不得往上面貼,若不信,你問問四殿下,若是你進了二皇子府或是三皇子府,會有什麽下場。”
見穆溫染板著一張臉有些嚇人,穆杏兒隻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景安曜,景安曜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穆溫染,卻收到了對方一記警告的眼神。
自家女人把球踢給自己了,他還能忤逆她的意思不成?
景安曜苦笑一聲,扭頭慎重地對著穆杏兒點了點頭。“我想會發生什麽事,杏兒心裡一定是有數的,不光是景逸要不得,景瑜也更是要不得,杏兒平日裡就瞧不起青樓女子,若是和滿月姑娘嫁給同一人,那可是極大的侮辱。”
穆杏兒頓時有些炸毛,悶悶地哼了一聲。
穆杏兒這一次學了乖巧,和穆溫染報備行蹤後就在家裡乖乖等著,知道景逸差遣了人過來,她才興衝衝地去了門口迎接。
“姑娘安好,二皇子派我們幾個來接姑娘過去。”不過讓她覺得有些意外的是,門口站著的幾個侍女手裡空蕩蕩的,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香料,見此情景,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可別告訴我是香料用完了?還是說二皇子不想我過去?”
“姑娘多想了,二皇子殿下可是日日都盼著姑娘過去呢,二皇子對姑娘額思慕之情可是一點都不見少,但是殿下說了,姑娘若是現在沐浴,到了府裡又累得一身汗,不如讓我帶轎輦過來,接了姑娘去府裡沐浴,豈不是更妥當?”
這景逸真是個狐狸,本以為這次可以輕松薅到一把狐狸毛,沒想到他如此狡猾。
穆杏兒雖然心中不滿,但也只能裝作感激地看了那侍女一眼。“好,我這就準備準備過去。”
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就上了轎輦,其實在走之前,她找了一圈穆溫染沒有找著,問了過路地姑娘,說她去街上采購去了。
接而她又轉念一想,剛才自己都已經和穆溫染誇下海口,說一定會弄到這些香料,若是現在打退堂鼓,不是讓她笑話麽?
帶著些賭氣的心思,穆杏兒就往二皇子府揚長而去。
到了府裡,按照之前的程序,景逸倒也滿足了她的要求,讓人送來了香料,供她沐浴,這次的香料似乎要比上次的多不少,穆杏兒留了一些自己身上,又如法炮製留下了一些。
想必是剛才接她來府裡的侍女們匯報了她身上確實有些許異味的話吧。
穆杏兒翻了個白眼,穿好衣服,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紅撲撲的小臉,僵硬地擠出一絲笑來,又仔細調整了面部表情,這才端著姿態緩緩走出了客房。
“果然是個美人兒,也不知道你們老穆家是怎麽生養的你和你姐姐,一打扮倒也有七八成京城女兒家的姿態,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穆杏兒還沒走兩步,就聽得身後傳來幾聲熙熙攘攘的腳步聲,緊接著宮燈的光芒瞬間點亮了她所處的這一片蜿蜒小路。
之間鄭婉晴身著淡紫色宮服,頭戴金簪,雖然面色和藹,但周身依舊散發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
果然皇后就是皇后,與媚態侍人的楚媚還是有所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