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惑捋了捋胡子,心中萬分感歎,看著穆溫染欲言又止。
“只有你一個人來了京城,難免想家,我就找竹影私下裡把許大夫的藥鋪開到京城裡來了。”景安曜溫柔地看著穆溫染,招手示意她過來。
穆溫染有些木木地走近,她這才注意到余嬌蝶家的人也在這裡,正裡裡外外忙著收拾藥材。
“是啊,染兒,你不知道這小……四殿下花了多大的功夫幫我搬遷這藥鋪子,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我還在想著找個機會去上門道謝,沒想殿下就先一步帶著你來了。”許惑略有些激動地看著穆溫染。
原本以為自己要被許明的人追殺一輩子,可沒有想到他不但脫離了那逃亡一般的生活,還能和四皇子親近,這都是穆溫染的功勞啊!
鼻子莫名有些發酸,穆溫染輕咬唇瓣,看著景安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染兒,你要比以前瘦許多,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了,可要多休息休息。”穆杏兒的爺奶看著略有些憔悴的穆溫染,就仿佛看到了自家孫女似的,不由一陣心疼,上前一步來噓寒問暖。
被家人關心的滋味穆溫染已經許久沒有體會到了,自從來了京城,一切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其實她有時候也在想著,說不定找他們過來幫忙,自己會輕松許多,但為了不打擾他們的平靜生活,不讓他們也卷進這些宮廷大小的紛爭中,她還是選擇了自己承擔這一切。
末了,穆溫染還有所期待地往身後看了好幾眼,景安曜知道她是在看秦柳娘與穆山川有沒有來。
“染兒,抱歉,你爹娘說這時候正是春耕的好時候,若是錯了日子,田裡就顆粒無收了,他們改日再來。”景安曜抱歉地摸了摸穆溫染的腦袋。
穆溫染搖搖頭,說了聲沒關系,雖然心裡略有些失落,但能見到這些人,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染兒,杏兒這段時間可還好?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當然沒有,杏兒做事輕快,學東西也和快,我想過不了多久,就能擔下管理一個店的重任了。”
穆溫染溫和地安撫著這一家人的情緒,心裡暗暗算了時間,等這陣子過去了,就讓他們過去看看穆杏兒。
余嬌蝶一家三口滿臉都是欣喜,從未想到過自己家這好吃懶做的丫頭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果然讓她來京城是正確的選擇。
原本以為自己不過是縣裡的小門小戶,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上四皇子,和皇親國戚說上話,這一切簡直和做夢似的。
“對了,我有些東西,還想請師傅幫我瞧瞧。”既然人來了,就不能白來一趟,穆溫染一拍腦袋,立刻從懷裡掏出來兩塊包好地手帕,小心翼翼遞到了許惑的面前展開。
頓時,一股子奇特地香氣就在屋子裡擴散開來,就連見多識廣的許惑也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仔仔細細嗅著這味道的來源。
他好奇地用水沾了一些,化開一些粉末,湊近鼻尖嗅了嗅,臉色瞬間大變,急忙偏過頭去,深吸兩口氣,打開了窗子。
“這東西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得快些丟出去,千萬不要再聞了!尤其是染兒!”許惑有些急了,不由提高了音量。
穆溫染皺起眉頭來,又遞上了另外一包。“那你看看這個有沒有什麽問題。”
許惑從穆溫染的手裡接過地另外一帕子手絹,打開放在桌面上,還是和之前一樣散發出一股一模一樣的味道。
“這個藥材和剛才的略有不同,這一個香料加入了甘草,雪松,香茅之類的香物,味道和純度均不如之前的。”許惑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粉末撒在了桌面上,細細地挑揀著,果然沒有多大功夫就撿出來了許多褐色的碎屑,就是他剛才說的那些雜物。
景安曜微微皺眉,注視者這些藥物。
“四殿下大概是不明白吧,這種藥物裡面有很重的麝香,是極珍貴的當門子,只要稍微用一點兒,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若是拿來入藥,是最好的藥引子,只是……這女人要是在懷孕期間,用多了這當門子,就很有可能對身子造成無法磨滅地傷害,若是給沒有身孕的女人用了,很可能傷及肌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身孕了,所以接近這種藥物還是要當心一些的。”許惑以為景安曜不懂,急忙和他解釋。
一邊的余嬌蝶聽到這東西竟然有這麽大的害處,當即柳眉倒豎,幾步上前就要將這東西團起來丟出去。
“別動!這東西很重要,可千萬不要弄丟了。”
“哎,這東西再怎麽重要,還能有你的身子重要了?女人家若是不能生育,日後可是要落人話柄的。”
余嬌蝶見穆溫染寶貝這東西,不由替她擔心,急忙勸導她。
“這東西並不是我的,平日裡我也不過是收在櫃子裡,這是皇后和貴妃娘娘愛用的香料,但兩人均有皇子。”穆溫染深吸一口氣,重重地吐出來。
這兩人必定一早就知道了這東西的效用,否則,怎麽會該生的生,該有的有,對她們卻毫無影響呢?
“這種香料我若是沒記錯,是在我十二歲時候的那場宮宴上出現的,這種香料氣味特別,很容易讓人記住。”景安曜點點頭,拿著銀色的小杓子,一杓一杓,撩著這桌面上的香料,若有所思地念叨著。
余嬌蝶一家不覺有些納悶,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這貴妃娘娘和皇后未免也有些太缺乏常識了,作為女人,怎麽能碰這些東西?這兩人還真是心大!
穆溫染頓了頓,將這香料小心地包好遞給了許惑。
“師父,這件事可就麻煩你幫我查一查了,我這幾日還有事,得麻煩你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