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看四周的侍衛並沒有注意到穆杏兒,急忙將她帶到了路邊的一處小巷子裡。
“杏兒姑娘,可是老板娘有話要你帶給我?”
“姐姐還是那句老話,她在外面,看不見你在三皇子府裡過得怎麽樣,讓你在這裡是想讓你做臥底沒錯,但你若是覺察到危險,或是呆的不自在,就立刻讓人去回稟了姐姐,她會替你做主,把你接回去的。”
滿月的心情十分複雜,她沒有想到穆溫染竟然這樣坦白地告訴她,讓她進三皇子府就是為了讓她做臥底。
“這……這都是我該做的,老板娘救了我……”
“你這就錯了,我們幾個知道內情的,平日裡也在談論你,但姐姐說了,人生而平等,無論你經歷了多麽痛苦的人生歷程,你的命永遠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而不是別人。”
穆杏兒的笑臉不知不覺中帶上了一絲嚴肅,她認真地看著滿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確實是你生命裡的貴人,但從沒有誰一定要為了報恩就必須要為了對方豁出性命去的規定,保重自身才是最重要地,而不是為了別人活著。”
滿月頓時熱淚盈眶,心中的感動與震撼之情再也控制不住傾斜而出。
“幫我謝謝老板娘,雖然她說的有道理,滿月也明白她的好心,但滿月這輩子誓死效忠她。”說完她趕緊擦了一把眼淚,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包好的帕子,小心地遞給穆杏兒。
“還麻煩杏兒姑娘將這東西帶回去給老板娘,告訴她這些香料是我在三皇子的密室中發現的,至於這密室我是如何發現的,在信裡都有交代,你隻管帶給她就是了。”
“好,你放心,我會帶到的。”
穆杏兒重重點了點頭,拿著這帕子就離開了。
她站在街邊想了一會兒工夫,正琢磨著不知自己這輩子要如何報答穆溫染,就聽到身後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慌亂之中,她趁著景瑜進了府裡,這才後腳跟著走了進去,這才有了之後的那一出好戲。
想到這裡,她側頭看著熟睡的景瑜,此時他正因為“殫精竭慮”而打著鼾聲,一陣高過一陣,她根本就無心休息。
方才還情意繾綣的她,眼神逐漸冷漠,看著景瑜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豬玀。
滿月嫌棄地將他小心推到一邊,隨後自己穿上了衣服,推開了隔壁的客房門,走進去睡了。
眼瞧著月上枝頭,回香閣裡的客人總算全都送走了,穆溫染這才錘著酸疼的腰肢往帳房裡走去。
桂媽媽,景安曜,穆杏兒,竹影,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桌子上放著一塊包扎好的帕子,散發著陣陣濃香。
“這是什麽東西?是滿月拿來的麽?”穆溫染的視線頓時被吸引,小心地坐在桌邊伸手就去解那帕子。
“你小心些!先不要碰!”她伸手的速度太快,穆杏兒急的驚呼一聲,景安曜迅速地一把拉住了她不安分地手。
“怎麽這麽毛躁,也不問問裡面是什麽東西。”
“難不成是毒藥?”
穆溫染聽著景安曜如此嚴肅的訓斥,又看著周圍一圈人的臉色都十分不妙,心裡不由多了幾分揣測。
“和毒藥差不了多少,這種藥物能夠麻痹人的神經,比之前你研究過的那兩種藥物藥性都要猛烈,應當是經過提純後的產物。”
“哦?這麽說來滿月是找到那些紅色粉末的原料了?”
穆溫染對這帕子越發好奇了,輕輕提在手裡放在鼻尖輕嗅,頓時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有些發懵,腦子根本無法運轉,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
不過虧她並沒有吸入多少氣味,這才很快緩了過來,在景安曜面帶怒氣要去奪過那手帕包的時候,飛快將東西放在了桌面上,害怕地吐了吐舌頭。
她表面上接受著大家的抱怨,但卻在心裡悄悄喚了兩聲小寶。
“小寶,你能看看這是什麽東西麽?藥性如此強烈。”
“哼!你總算是想到我了!果然你只有在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會找上我,你這個大豬蹄子!”
穆溫染汗顏,急忙調整狀態,貌似很認真地聽著大家的討論,實際上卻在和小寶商量著這藥物的性能。
“這可不是普通的藥物,少量吸食是很好的麻醉劑,但若是常年吸入或者服用,就很可能導致猝死,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必備藥物。”
“說人話。”
“是慢性毒藥,產自西疆,常年服用會導致死亡。”
穆溫染嘴角輕微抽了抽,她先來無聊偶爾會找小寶聊聊以前的事情,畢竟小寶是神物,見多識廣,並沒有對她的過去產生多大的好奇,反倒是學會了不少精辟詞句,讓她很是頭大。
“我看今天大家還是早些休息吧,杏兒,明天我帶你去見你家人,你好好準備準備。”
“什麽!”
穆杏兒原本正全心全意專注在研究著這東西是什麽,此時聽穆溫染打了個哈欠如此一說,頓時驚地睡意全無,半分心思也不能放在面前這東西上。
“此話當真?我家人此時都在京城麽!你什麽時候把他們接過來的!怎不早些告訴我呢!”
“這是四殿下做的善事,你要謝就謝他去吧。”
穆溫染微笑著衝著景安曜點點頭,穆杏兒激動地手腳都沒處安放了。
總歸還是年紀小,心性不成熟,她扭捏了兩下,撲進桂媽媽的懷裡,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姐,你可真壞,幹啥這麽突然,我都沒有心理準備。”
“哎!老身這一把年紀總算是看透了,若非親人,哪有人有這等閑心討別人歡心啊!”
桂媽媽看得都有些羨慕,發自內心地感歎一聲。
竹影看著哭得和兔子眼睛似的穆杏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緊了緊,立即低下頭轉移了視線,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