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杏兒正沉浸在與親人重逢的喜悅裡,被桂媽媽突然這麽一問,有些發愣。
“啊?有啥事兒麽?”
“你看你,老板娘不在的時間裡,你不是見到了你爹家裡的人麽?怎麽連這事兒都忘了?你還特地躲著的你忘記了?”
在桂媽媽的提點下,穆杏兒很快就想起來了,秀眉蹙起,頗有些不悅。
“哦,老穆家的人啊,我差點兒把這件事給忘了。”她鬱悶地拍了拍腦袋。
“周氏他們一家子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追到了京城,還找上了咱們回香閣,大白天的就來了,虧桂媽媽聰明,讓我先躲起來,你是沒有聽到,那些話說的可難聽了。”
周氏一家人來京城了?穆溫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諷刺笑容。
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快,還以為要等上一段時間呢,這一家人還真是心急。
“既來之則安之,桂媽媽是怎麽和他們說的?”
“我記得有兩個個女人,很是蠻橫潑辣,男人們反倒是跟在後頭扯著嗓子叫著你們兩人的名字。”
桂媽媽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心中嘖嘖感歎。
她怎麽說也做了幾十年青樓裡的老鴇,罵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但能和這穆家這兩個女人一樣罵得人回不了嘴的,她當真是第一次見到。
“我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說你們兩人今早剛走,若是不相信就去問問街坊鄰居,他們能給我們作證。”
“很好,這幾人只要來了京城就別想再離開了。”
穆溫染一點兒都不著急,翹著二郎腿,晃晃悠悠的好不得意。
她想了想,對著店裡的一名夥計招了招手。“你馬上就去酒窖裡給我搬一桶酒出來,要楊梅果酒,可別搬錯了!。”
那楊梅果酒,本就是她打算留著自己喝的,只可惜今日勢必要拿出來送人了。
夥計沒多大會兒就來了,看著他手裡的攤子,沒有解開蓋子都散發出一股子十分誘人的醇香,在場的人紛紛咽了口口水。
穆溫染雙手抱住了酒壇子,略有些吃力地接過,景安曜見狀急忙接過,輕輕松松拎在了手裡。
“安曜,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想進宮去看看你母妃。”
“看我母妃?”
見景安不解,穆溫染扁了扁嘴,拉著他的手,堅定地看著他深邃的隱隱透著猶豫的眼眸。
“你放心,我這樣做有我自己的道理,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事也絕對不會牽連到你。”
“牽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來牽連之說。”
聽到這兩個字,景安曜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穆溫染急忙改口,眼巴巴討好似的雙手合十對著他搓了搓手。
“我錯了我錯了,但這次進宮,與上次不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穆溫染在宮中的消息。”
景安曜見她這般可愛討好的模樣,這才依著她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帶著穆杏進了宮中,去了宋月宮中。
宋月見到他們兩人很是驚喜意外,穆杏兒瞧著這位和藹的娘娘,心中難免有些想自家娘親,熟絡之後兩人聊得十分投機,穆杏兒小女兒的嬌憨很宋月很是歡喜,笑聲遠遠兒地就傳出了偏殿。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景安曜便派人去楚媚那兒傳話,說穆溫染有東西要送給她。
沒多大會兒,剛給在勤政殿的皇帝送完點心的楚媚就親自來接了穆溫染去她宮殿裡坐坐。
景仁宮裡,鄭婉晴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銅鏡前梳著頭髮。
這段時間她被禁足,皇上只允許景慕梵和景逸兩人來探望,給的仆從也十分稀少,基本上就沒有幾個人在身邊伺候著,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
正在她專心打扮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敲門悶聲。“不知道本宮在更衣麽!一個個毛毛躁躁的!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選了你們!”
鄭婉晴陰沉著一張臉,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起身去開門。
“皇后娘娘!奴婢剛才看到穆溫染和四皇子又去了宋嬪那兒,今天要不要把人給請過來?”敲門的宮女正喘得上起不接下氣,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大約是激動的。
“穆溫染又來了!你可曾看清楚是不是她!”
“奴婢親眼所見,絕不會看錯!奴婢敢用性命發誓!”
鄭婉晴激動地捂住了胸口,險些喜極而泣。
總算是來了!總算又來了!她終於可以解禁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
“是!皇后娘娘,奴婢這就……”
然而這宮女的話還沒有說話,轉過的身子卻發了僵,面上一派驚恐的神色,盯著不遠處的人根本不敢動彈。
“皇……皇后娘娘,這次恐怕人是請不來了。”
“你在說什麽渾話?你趕緊過去說,就告訴她……”
但鄭婉晴的話剛到嘴邊,卻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陰鷙的神色從她眼中一閃而過,她看得非常清楚,不遠處那若影若現的人影確實是穆溫染沒有錯!
而此時穆溫染身邊站著的卻是楚媚,此時她正得意洋洋地輕蔑看著她。
“混帳東西!你知不知道你耽誤了多少時間!現在被人捷足先登,你是不是想看本宮的笑話!
鄭婉晴的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堵住了,壓得她幾乎透不過起來。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這宮女的臉上就挨了硬生生一個巴掌,心中叫苦不迭。
這是什麽道理啊!她分明是來討好皇后的,想不到挨了這一頓打,早知道就不來攪和些事了!
“嘖嘖嘖,穆姑娘,你看你的魅力還真是大啊,本宮從進宮到今天,都沒有你在這后宮中的反響大呢!”
“貴妃娘娘謬讚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要不這酒窖裡涼過的酒,就沒那麽好喝了。”
穆溫染抱以淡淡一笑,一路沒有多少言語,快步跟著楚媚回到了她的偏殿。
“穆姑娘怎麽今兒個,怎麽想起來給本宮送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