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今日既然開口了,朕倒也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商量。”
“皇上請說。”
穆溫染恭恭敬敬地面對著皇上,此番態度倒是讓皇帝十分滿意。
“不知四皇子有沒有與你說起前方與蠻夷交戰,軍餉吃緊的問題?”
“民間的事情四皇子會與我說說,但是這等軍中要事,四皇子並不曾與我提起,皇上說的可是前線軍餉不足了?”
穆溫染立即撇清景安曜,心中不由冷笑。
這皇帝還真是想得美,她能答應捐獻閩南災情已經是很好了,現在還指望著她捐獻前線的軍餉?
不如乾脆說沒收她的所有收入好了。
“嗯,正是這件事,不知道穆姑娘意下如何?”皇帝倒也乾脆,他雙眼緊盯著穆溫染,心中有些微微忐忑。
看上去他是皇上,坐擁天下,但穆溫染此時在京城之中的口碑極好,與不少大戶商人與朝中臣子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系。
若是用手段強壓,這動機也太明顯了,難免落人口是,失了人心就不好了。
但若是不能從穆溫染這兒拿到銀子,國庫當真要掏空了,增加稅收只能讓百姓對他更加不滿而已。
希望穆溫染能答應,就和皇后這件事一樣,那就好說了。
“民女自然也願意為皇上分憂,為國家出自己的一份力,但也請皇上諒解,民女在這京城之中才經營了很短一段時間,這次能拿出這麽多錢也幾乎是掏空了家底。”
穆溫染為難地頓了頓,面帶糾結,雙手攪著衣袖的一角。
“賺錢講究的是細水長流,可是這段時間,民女在京城中無依無靠,被多方勢力打壓,就連皇上也曾經……所以若皇上需要民女捐獻軍餉,著實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你這鋪子地流水帳簿,每日也有不少銀子,當真是一些都不能再拿出來了麽?”
“皇上,並不是民女不願意拿,我收費貴自然有我收費貴的道理,我們的原料采購的就不便宜,自然不能便宜賣出去,其中利潤其實很少,當然民女同皇上說這些,真是班門弄斧了,想不皇上也是明白我們做商人的苦處的。”
穆溫染乾脆掰碎了扯開了和皇帝講了一番。
“光是民女鋪子裡的工人的工錢,以及建造這棟樓時候的用料錢,大多都是先欠著的,況且這鋪子的經營每日都是需要投資的,這大筆的銀子投下去,才能有丁點兒收入,我開的回香閣,雖然是高雅的地方,但並不代表我就能從中獲取暴利。”
穆溫染直講得口乾舌燥,皇帝倒是聽得挺認真的。
他從來涉及到的,學習到的都是政治有關的四書五經之類文縐縐的內容,說到這商人做生意方面,他倒顯得有些笨拙了。
“嗯,你的意思朕知道了,你放心,只要你願意效忠於朕,你的鋪子朕都會盡全力保住你。”皇帝一番話總算讓穆溫染的心裡得到了少許的慰藉。
她暗暗松了口氣,虧皇帝及時反應過來並給了應允,她總算沒有白費嘴皮子。
“煩你來為朕解憂,朕也不能讓你空手回去。”皇帝看著準備起身告退的穆溫染,沉吟片刻,起身往門口喊了一聲。
“張公公。”
“皇上,奴才在!”
張公公聽到,急忙從門口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有何吩咐。”
“帶著穆姑娘去國庫裡的首飾間挑幾件喜歡的首飾去,國庫裡雖然缺正經的銀子,但從來都不缺這些稀奇古玩,穆姑娘盡管拿就是了。”
稀奇古玩?穆溫染聽到這裡不由來了興趣,若皇帝賞賜什麽金銀珠寶之類的,她還真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只是這稀奇古玩倒是有趣。
穆溫染沒有拒絕,答應後就跟著張公公往庫房去了。
張公公打開庫房門的那一刹那,穆溫染簡直覺得自己的眼睛要被晃花了,一片金燦燦的或晶瑩剔透的珠寶,一件件躺在冰冷的庫房裡,實在是十分可惜。
“穆姑娘,皇上可當真是看重你,這庫房隨便挑的賞賜,除了已經逝世的開國將軍,就再也沒有人獲此殊榮了。”因為上次在將軍挑選的時候,張公公還是個無名的小太監,自然沒有機會見到這樣壯觀的場景。
現在就連有城府的他看著這國庫都有些走不動道了。
“既然張公公喜歡,那就也挑選幾樣寶貝吧。”
“哎喲,穆姑娘的心意,奴才心領了,但這些都是皇上賞賜給你的,奴才可不敢拿。”
張公公再怎麽蠢鈍也能看出來了,穆溫染不知道為什麽是所有主子裡面對他最客氣的一個。
俗話說得好,有求於人必得笑臉迎人,從一開始,他就在懷疑,不知這穆溫染是不是有求於他,可到了今天,也沒見穆溫染開口要他幫忙,這讓他心裡有些不自在。
“張公公,我是個俗人,自然知道你們做太監大多都是無奈之舉,也明白你們需要的是什麽。”穆溫染背對著張公公,仔細挑選著地上的珠寶,冷不丁在張公公發愣的時候冒出了這麽一句話,聽得他突然一愣,許久才尷尬的笑了笑。
“穆姑娘這是說說呢麽呢,老奴聽不懂。”
“若是不懂就算了,張公公,以後皇上的事情,還請你多提點提點,我和我師父的醫術,你或許沒有聽過,但我能保證,日後你能有個一兒半女,為你傳宗接代。”
一兒半女傳宗接代!張公公猛然愣住,嘴角抽搐了兩下,宛若五雷轟頂,被鎮得長大了嘴巴。
“你……你說什麽?一兒半女!我可已經是個閹人了,如何能得個一兒半女,還請穆姑娘指點指點。”
“你放心,這件事你日後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的,這裡是皇宮,不方便說話,日後改日請公公去回香閣裡坐坐如何?”
張公公此時早就已經激動的手裡的浮塵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一個勁兒地直點頭,連聲說著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