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家人來鬧穆溫染的事情,雖然並不是很大,很后宮中這麽多人的眼線盯著,想要不知道也有些困難。
“本宮聽說穆溫染的家人去店裡鬧了?有沒有這回事?”
“當然是有的,本王探子來報,說鬧得還不小。”
楚媚對著鏡子細細地梳理著自己黑亮的發絲,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不過是個鄉下老婦,你關心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要和穆溫染這群鄉下的親戚打交道不成?”
景瑜冷笑一聲,他才沒有興趣管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若不是這幾日突然對穆溫染有了些興趣,這才派人盯著,他恐怕也不會知道這麽有趣的事情。
“當然和我沒關系,但是這件事皇后可插手了,你真的不管麽?”
“皇后?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系?清官難斷家務事,她跟著橫插一腳算什麽?”
楚媚聽了景瑜的話,有些不相信,鄭婉晴不是那種哎多管閑事的人,摻和穆溫染的家裡事幹什麽?
景瑜笑了笑,一臉自在地躺在一旁的榻上,隨手就從旁邊拿起了一壺茶,悠閑地喝著。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穆溫染那群窮親戚來找他們的時候,正巧皇后在穆溫染的店裡,這群窮親戚就把皇后給衝撞了,皇后當然要管。”
“人呢?死了沒有?”
“八成已經半死不活了,鄭婉晴這次也是下了狠手,關進水牢裡去了。”
景瑜依舊說得不慌不忙,這不夠是他先來無聊聽到的事情,穆溫染又沒有出什麽事情,他用不著瞎操心。
但是楚媚卻突然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
穆溫染和那些親戚的關系似乎並不是很好,但這些親戚是穆溫染從小到大都看著她長大的,一定知道不少有關穆溫染的事情,要是她現在能幫著說說情,說不定有找一日就能用上她們了。
“一會兒和我去一趟水牢。”
“你要去水牢?”
景瑜被楚媚這句話嚇得嗆了一口水,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甚至覺得她是不是瘋了,水牢那種地方,除非是有人想不開才會去裡面哪怕是簡單的探視都十分困難。
“水牢裡關押的都是重刑犯,就等著秋後問斬了,你過去看什麽,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把穆溫染的那些窮親戚撈出來不成?”
“要不然怎麽說你這腦子笨呢!這件事我以後再和你解釋!”
楚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披上衣服就快步往外走去,還是不是招呼景瑜趕緊跟上。
很快,兩人就順著一路的摸索,來到了水牢跟前。
楚媚有些害怕地咽了一口唾沫,景瑜說過,這裡關押地都是重刑犯,她這麽知道在這昏暗地光線下,穆溫染那一家親戚的人影在哪裡?
楚媚環視了周圍一圈,這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只有鎖鏈敲擊這欄杆的聲音。
“貴妃娘娘!您怎麽來了!”可看守這水牢的人卻十分機靈,三步並做兩步就跪在了貴妃的面前。
“行了,免禮,這裡沒有外人,本宮且問你,穆溫染那一家人現在被關在什麽地方?”
這看守大約是第一次見到王公貴族,語氣頗為激動。
“娘娘,要不要我把人帶上來?”
“快去。”
很快,周氏一家子就被從水牢裡撈出來跪在了楚媚的腳邊連聲哀嚎著。
“娘娘!娘娘救救我們吧!我們再也不幹了,再也不幹了!”周氏第一個帶頭,老淚縱橫地抓住了楚媚的一腳,哀嚎聲音在這水牢裡顯得格外刺耳難聽。
“放開!本宮不是你們的皇后娘娘,本宮是當朝貴妃!”楚媚看見她那張濕漉漉的,似乎還破皮了的手,秀眉一蹙,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但周氏此時哪兒還管這面前的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抓著她的衣角就不肯松開。
“景瑜!”楚媚懊惱地看著景瑜,他正站在一邊雙手環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聽楚媚著急地喊了一聲,景瑜這才快步上前來,看也不看到底是什麽扯住了楚媚,一腳就狠狠地踩下去了。
“哎喲!我的手!我的手!”周氏痛的大聲叫喚,手一縮,腳底下也沒有站穩,頓時一個踉蹌,球一樣直接混下了階梯,摔進了這臭水裡,嗆得嘴巴裡,鼻子裡全都是這股腥臭的味道。
“貴妃娘娘,我是穆溫染的弟弟,我叫穆春秋,這次來是進京趕考的,正巧遇上了姐姐,這才不小心頂撞了她,我原本以為我們是親姐弟,沒什麽關系,可沒有想到姐姐不但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還找了皇后,把我們全都關進了水牢。”
“哦?你們被關起來的原因就是這個?”
“僅此而已!”
楚媚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黑乎乎的一坨,心裡逐漸升起一個絕妙的計劃。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暫時不要呆在這裡了,隨我出去。”
“不行啊!貴妃娘娘,說起來這裡可是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您就這樣把人給帶出去了,小的們也不好和皇上交差不是?”
但楚媚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一名獄卒有些焦急地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對著她拱了拱手。
“本宮不過要從水牢裡帶一個書生出去,怎麽這點兒潛力難道本宮都沒有麽?”
“並非如此貴妃娘娘,來這水牢裡帶人出去,都是需要皇上口諭的,但是您現在空手而來,若是我們放您進去了,恐怕滿門抄家的人就是我們了。”
楚媚不滿地看了這人一眼,一揮袖袍,對著景瑜那邊微微偏頭。
“說說,是不是這樣的?還是這人有心刁難。”
“確實如此,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我覺得你最好先去和父皇要了旨意,哪怕是口諭。”
楚媚不為所動地搖了搖頭。“皇帝現在什麽都不知道,我這樣去是不是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