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條是你的吧?你叫什麽名字!”
穆春秋大氣不敢喘一聲,只能眼巴巴看著那人,祈求他不要聲張。
“大人,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小胖子欺我,想讓我傳給他,我沒給,這才出了事故。”
“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考官壓低了聲音,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他回答,穆春秋一臉喪氣,這考官軟硬不出,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此時結束後,再去求求貴妃娘娘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穆春秋。”
考官瞥了一眼還聚在穆子言那邊和他了解詳細情況的那位主考官,輕聲咳嗽一下,按著穆春秋的肩膀,把他按坐了下去。
“行了,這件事不要對別人聲張,也不要承認是你做的。”
這是在幫他!穆春秋激動得想要感謝,卻被那考官眼神製止了。
考官走到那小胖子身邊,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在鬧事!這裡是考場,怎能如此喧嘩嬉鬧!成何體統!”
小胖子一臉苦巴巴地看著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就是你剛才問的那個人。”
考官冷笑一聲,但還是警惕地問了一句。“你是誰家的孩子?報上名來。”
小胖子有些發懵,問他的家裡做啥?“考生是五品知縣趙氏之孫,大人問這做什麽?”
聽完考官心裡就放心了,不過是區區一個五品知縣,能耐他何?想必這次,貴妃那邊也好交差了。
“大人!我已查證,這枝條就是這名考生的。”
他快速舉起手中的枝條,對著不遠處的主考官揮了揮。
“放肆!放肆!我國怎能有你這樣不學無術,淨想著這些狹隘心思的人!這樣的人斷然不能入朝為官!”
主考官見到人已經查出來了,氣得吹胡子瞪眼,發抖的手指向那小胖子。
“從今往後這人斷然不可再參加國試!”
“大人!不是我啊!大人您這也太……哎喲!”
小胖子叫苦不迭,指著自己面前的考官就想要來個魚死網破,羞憤地揭露他暴斃穆春秋的事。
可這考官也是眼疾手快,一下子抬手就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打得小胖子直喊疼。
“來人,把這作弊之人給我趕出去!”
“是!”
考場周圍守著的士兵兩三人一擁而上,將這小胖子結結實實壓著,給拖出了殿外。
離考試結束的時間還早,穆溫染與穆杏兒景安曜三人在這兒守著,早早就把幾位望眼欲穿的長輩打發到旁邊的驛站茶館去休息了。
這日頭太曬人,有他們幾個年輕人就夠了。
穆杏兒和吃糖豆子似的吃著穆溫染送她的小瓷瓶裡的藥丸,通體涼爽快活,坐在悶熱的馬車裡也絲毫不感覺到熱。
景安曜也撚了一顆丹藥送進嘴裡,頓時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傳入了四肢百骸,如置身涼爽的冰室之內。
“姐我真是佩服你,怎麽能做出這些靈丹妙藥來。”
“不過是平日裡沒事琢磨琢磨,就……”
穆溫染話音未落,幾人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
“不是我,不是我!那紙條根本就不是給我的,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有什麽冤枉自己去官府告去,我們隻負責抓人。”
穆溫染探出頭來,隻瞧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子被兩個侍衛架著,一雙短腿騰空瞎撲騰,侍衛一松手,他就被狠狠摔了一個屁股墩兒。
“你們會遭報應的!”小胖子的臉皺成一團,苦巴巴地看著考場的大門被毫不客氣地關上。
景安曜看著他手腕在地上輕輕一轉,看似圓滾滾地身子一下就翻轉了過來,穩穩當當站在了地上,不由眉梢微挑。
“你過來。”
“你們是誰?”
小胖子嘟囔著轉頭,看到景安曜似笑非笑地朝著他招手,不由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我這兒有好吃的,你來還是不來。”穆溫染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袋子小藥丸兒,在手上顛了顛。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小胖子抽了抽嘴角,對著穆溫染翻了個白眼,他雖然一張娃娃臉,又長得胖乎乎的,但早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好吧?這些套小孩子的伎倆用在他身上簡直就是羞恥。
景安曜見他軟硬不吃,也不強求,緩緩放下了簾子。
“這孩子是誰?你認識嗎?”
“官家子弟,趙祖志的兒子,趙旭。”
聽到從轎子裡飄出來的這斷斷續續的聲音,趙旭腦門上冷汗直冒,飛快收回了邁出去的腿,苦著臉掀開了轎簾。
“這位好漢!你可千萬不要把今天我被趕出來的事情告訴我爹啊!”
雖然他趙旭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家裡的爺爺和父親,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男子漢的面子了,討饒的模樣極其可憐。
景安曜示意他上車說話,趙旭也只能低頭從了,他都可以想到要是他作弊被發現的事情被他老子和爺爺知道會是怎樣的下場。
想到這裡,趙旭不由打了個哆嗦。
“好漢,你先得答應我,千萬不要告訴我爹!”
“這是自然,我挺你方才說你是冤枉的,不是你?考場裡出了什麽事?”
景安曜依舊和顏悅色地與他說著話,可趙旭卻能清清楚楚感覺到一股深厚的壓力朝著他壓迫過去。
好強的內力,原來這翩翩公子也是個練家子。
“說來話長,你既然知道我爹,也應當知道我們家是武將出生,皇上非讓咱們家世襲文官的職位,實在是讓人苦惱。”
小胖子怨氣衝天,長歎一口氣,仿佛有說不完的心事。
“我這次來考,就是想再爭口氣,總不能一輩子和這物品小官死磕到底吧?誰知道有個叫穆春秋的小子暗算我!別讓我找到他!”
“你說誰?穆春秋?”
穆溫染忙追問,小胖子點點頭,越說越氣。
“這家夥考試作弊,還冤枉了另外一名考生,不過那人聰明,擺脫了嫌疑,考官竟然包庇那該死的穆春秋,把髒水忘我頭上潑,我不過就是瞧見了他作弊的紙條,想讓他也給我看一眼而已,這家夥真是太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