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溫染一家人激動得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去了放榜的地點蹲守。
等了和O幾個時辰,穆杏兒眼尖,第一個發現了匆匆往這邊走來的一行侍衛。
“姐!你們快看!放榜的人來了!”
穆溫染被穆杏兒這麽一喚,忙站起身來,往前挪了挪。
只見這張榜單上,第一行就高高的掛著穆子言的名字,用朱紅色的墨汁寫著著兩個大字。
“狀元!我的老天爺誒,我們家子言真是太爭氣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能拿狀元!”
“那你這可就低估咱們家兒子了,再說了有四皇子親自輔導,叫他不考狀元都難!”
秦柳娘和穆山川笑的幾乎合不攏嘴,歡喜的淚水掛在眼角,緊緊擁抱在一起,周圍不斷投來羨慕的眼神。
“這不過是意料中的事,咱們一家是不是該找個地方慶祝慶祝?”
心裡的一顆大石頭落了地,穆溫染此時心情大好,忙提議大家一起搓一頓。
秦柳娘和穆山川拗不過她,很快一家人就來到了附近最著名的酒樓仙鶴樓。
“子言,你可要多吃一些,你看你和那些同齡的孩子相比較,這些胳膊細腿的看著就像能掐斷似的。”
“是啊,咱們老穆家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有出頭之日。”
余家一對長輩看著以前蹲在地上玩兒泥巴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不由打心底裡感歎。
可兩人說著說著,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看向穆溫染。
“染兒啊,眼看著你妹妹和你弟弟也都已經長大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總是將精力全都放在做生意上,也要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才是。”
聽了這倆人的提醒,秦柳娘如夢初醒,她總是看著穆溫染忙得不停歇,一時間倒真沒想起來這檔子事。
“染兒,安公子成了四皇子,這……你們之間的事情可還算數?若不算數,你也別傷心,咱家寶貝女兒不愁嫁。”
“這事兒我心裡有數,可今天咱們是來給子言慶功的,就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了,子言你說是不是?”
“是啊,爹娘,你們就別催姐姐了。”
穆溫染吐了吐舌頭,虧得穆子言幫著她說話。
真是的,催魂果然是古往今來的慣例,每次家裡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單身的總會被盤問到底。
在穆溫染一家人享用慶功宴的同時,皇宮裡諸位朝中要臣正從禦書房裡陸續走出來。
“西南的戰勢逐漸向好發展,難得皇上有這個雅興,你成家多久了!也沒見到你也把夫人帶出來一趟。”尚書閣大臣楊秋與當朝丞相歐陽越一塊兒緩緩地往樓梯下走去。
他苦口婆心地勸著他將夫人帶到過幾日後的皇宮家宴上。
“還是不了吧,實屬無奈之舉,夫人常年臥病在床,實在是不方便出來走動。”丞相面露尷尬為難之色,連連搖頭不願意。
“我說丞相大人,聽說常家的女兒各個都是頂尖的美女,您這是金屋藏嬌呢?況且這一次是皇上指名道姓要你的夫人來參加,你可不要掃了皇上的興啊!”
他們兩人正聊著,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讓人極其不舒服的聲音。
“鄭大人。”
“之前你不帶著夫人到也無事,可此次皇上點了你夫人常敏的名字,難不成你要違抗聖旨?”
此人便是左丞相鄭錩,當朝皇后的父親,仗著自己這特殊的身份,行事猖狂,毫無顧忌,皇帝無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他笑容可掬,可這笑容卻讓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像是一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誒!你們可別多心,我來沒別的意思,明天我娘七十大壽,今晚想邀約各位大人在仙鶴樓聚一聚,不知可否能賞個臉?”
“如此便多謝大人的好意了,我們一定準時趕到。”
楊秋雖面上笑著,可心裡不由暗暗吐槽,這開脫的借口也太磕磣了。
歐陽越面色凝重地看著鄭錩離開,心中不由鬱悶。
他從來都是不願服輸的,當然他也從來沒有輸過,可這一切全都終止在了他成親的那一天。
他的夫人常敏,是書香門第的女子,一家男子都在朝廷中做著或小或大的官職。
當時他還並不是右丞相,沒見過世面,又是第一回成親,那媒人的嘴裡總能把死人說成活人,把黑的說成白的,他哪裡能知道?
也不知道當時犯了什麽渾,在所有的姑娘裡就選中了他現在的這位夫人。
新婚之夜簡直就是他這一輩子的噩夢。
本以為出自書香門第的女子,怎麽說也應當是眉清目秀,或溫婉或俏皮,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
“相公。”
可當他迫不及待地挑開事的紅蓋頭後,見到的卻是一張醜的不忍直視的臉。
滿臉的麻子不說,整張臉就像是被人打腫了一般,尤其是左額上還有一塊鮮紅的胎記,看著實在是讓人作嘔。
在他顫抖著雙手站在常敏面前,等到了眼睛不知道該逃跑還是該留下的時候。
這女人竟然嬌滴滴的叫了他一聲相公,嚇得他簡直魂飛魄散,當天晚上就在睡書房了。
原本他已經明令禁止不允許府裡的人將這件事說出去。
可世界上哪裡有什麽不透風的牆?沒多久不少人都知道了,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兒娶了一個醜八怪的老婆。
從此這次之後,歐陽越打心底裡就將她打進了冷宮,除了不得已或者必要的時候,絕不會隔著房門與她說話。
不願意再回想這些痛苦的往事,歐陽越深深歎了口氣,和楊秋一同去了仙鶴樓。
仙鶴樓裡張燈結彩,好不熱鬧,不少人都帶了家眷,雲鬢攢動,香粉醉人。
“哎呀,我說宰相大人你要不要這麽無趣?你夫人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你至於這樣嗎?”
“還是改日再來吧,夫人身體不好,這會兒大概已經歇下了。”
見歐陽越又是一個人前來,不少人為了討好鄭錩,放肆地調侃著他。
“你夫人還真是嬌弱,上次生病,這一次又是生病,要不要我請皇上找個禦醫去你府裡看看?”
“不用,多謝左相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