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穆溫染,宋月埋怨地瞧了一眼景安曜,然而景安曜卻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母后放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此次出行的勞工都是我一一挑選的士兵,不會出事的。”
“嗯,如此我便放心了。”
看來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這下自己就不用擔心了,穆溫染暗自歎了口氣,卻頗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這婆婆也未免有些太仔細了,警惕得過了頭似的,不過是懷孕而已,哪裡有那麽多要注意的。
很快就入夜了,穆杏兒從宅子裡悄悄走出,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暗色的衣裳,隱匿於夜色之中,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衛源?衛源!”
她喊了兩聲,可環視四周,壓根兒就沒有瞧見衛源的影子。
“這個家夥跑哪兒去了?”
穆杏兒鬱悶地雙手叉腰,咬牙切齒地四處尋找著。
“二小姐,找我呢?”
“哎喲我去!”
突然間,衛源的聲音在穆杏兒背後突然幽幽響起,嚇得她一個哆嗦,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手才看看扶住了石桌的桌面。
“你怎穿成這樣了?你這是探消息去還是做賊去?”
穆杏兒瞪著眼前裹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衛源,他才是真正隱藏在夜色中,壓根兒看不出來一點兒人形!但此時她真的隻想揪著他的耳朵耳提面命一番。
“你不是說咱們要趁著晚上去……”
“我是不是還和你說了,有事情可以推脫到我任性的性格上?大哥?你傳承這樣,明擺著就是去打探消息的,咱們不過是去聽牆角,你用得上這麽專業的衣服麽!”
吐槽完衛源的衣服,對方遲疑了片刻,立刻將身上的夜行衣三下五除二扒了下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是我這夜行衣穿脫也方便,我已經習慣了。”
“真是越來越離譜了,我看你這次去孫綰綰家裡恐怕是凶多吉少,指不定要被當做登徒子給抓了。”
無奈地扶額,穆杏兒實在是佩服衛源的心寬,他這樣的性子要是丟進皇宮裡,恐怕早就要送命了。
兩人悄悄出門,埋伏在孫綰綰家的院牆外,穆杏兒小心翼翼蹲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動靜。
風聲吹動草木,蛐蛐的叫聲倒是一直縈繞在耳邊沒有散去,可隔著牆啥也聽不到。
“咱這樣可不行,又不是來聽牆角的,你等會兒。”
這次輪到衛源嫌棄穆杏兒了,他迅速地翻身上了附近一家人的屋頂,動作行雲流水,雖然看著身子十分笨重,可翻牆上瓦根本一點兒都難不倒他,甚至連落地都沒有一丁點兒聲音。
穆杏兒不由在心中瘋狂感歎,這武功真是太厲害了。
衛源沒有瞧見穆杏兒崇拜的眼神,他往孫綰綰的府裡看去,之間偌大的府裡早就已經一片狼藉,除了不遠處孫綰綰自己居住的房間,其他的地方都已經落了灰塵,府裡一片灰蒙蒙的,竹子和一些灌木在府裡瘋長,長勢卻又不好,黃綠的一片蕭瑟。
等看清了牆垣旁並沒有人,衛源再次翻身而下,拎著穆杏兒後領,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她就輕飄飄落進了府裡。
穆杏兒嚇得險些叫出聲來,落地後緩了半天,瞪了一眼衛源。
果然是個粗人,要是能有高成一星半點兒的情商,也不至於單身到今天。
“看我幹啥,我知道你佩服我,但也別這樣嘛,我也是……”
“快閉嘴吧你!”
穆杏兒抽了抽嘴角,突然間仿佛明白了為何高成往日裡和衛源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閉嘴。
“小心,有人來了。”
衛源本還想調侃這小丫頭兩句,卻突然間聽到有若即若離的腳步聲響起,立刻拉著穆杏兒躲進了一旁茂盛的灌木叢中。
“我不管,你當初可是說好了,要是這件事我幫你辦成了,你就一定會負責我的下半輩子,怎麽現在就說話不算話了。”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得寸進尺?我不是每次都給你拿錢來了嗎?你還想要什麽!那藥粉是可以隨便拿給你去賣的嗎?”
景逸!穆杏兒猛地一個激靈,差點兒沒有叫出聲來,急忙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一定是景逸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
“怎麽就不能拿出來了?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買主,我自力更生又如何呢?這段時間,你拿來的錢是越來越少了,讓我一個女人家要怎麽過下去!你一定是在宮裡有了新歡!當初承認我的位分,我也不要了,可你總要給我一條生路吧!你到底想怎麽樣!”
孫綰綰有些崩潰,焦躁地站在月光下,怒氣衝衝對著景逸怒吼。
“行了,你不要再給我嚎了,我聽得頭疼,既然你想要,那我可以給你拿一些,但是你要和那一夥賣壯陽藥的人說好了決不能透露半分是從誰的手裡拿到的,要是有一天,我聽到這東西是從本王手裡流出來的,我連他的命也一起要了!”
“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把東西給我拿來吧,我明天還等著去驗貨呢!”
孫綰綰連連點頭定,心花怒放地看著景逸慢吞吞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包藥粉塞進她的手裡。
“好了,東西也給你了,要是生意成了,明日早些告訴我消息,我讓人多給你帶一些來。”
“好,我就知道王爺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孫綰綰得到了樣品,自然樂樂呵呵地奉承起景逸來。
這女人兩面三刀的本事還真是大,若是日後不嚴加管教,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亂子來,真是養虎為患!
景逸眸中閃過一絲殺氣,但在孫綰綰再看過來時候,卻消散於無形。
“行了,你趕緊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就要走了嘛?妾身都已經許久未承雨露了,王爺要不今晚就留宿於此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