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的主顧自己認的清楚,是這位小姑娘,和你有什麽關系?”金四蓮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好話,現在連這群瓦匠都險些被她惹怒了。
她柳眉倒豎,扭頭就對著秦柳娘一陣呵斥。“咱難道不是一家人嗎?這些人都是你從哪個旮旯角裡請來的鱉孫?連主顧的臉色都不會看!”
“金四蓮,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咱們兩家已經分家了,現在咱們家弄房子和你有什麽關系嗎?”穆溫染快聽不下去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捶著身子兩側。
若不是她在拚命忍著,恐怕早就一拳頭招呼到金四蓮的臉上去了。
“你們家怎麽突然這麽有錢?我就不相信光靠著這死丫頭天天去山上挖藥材,就能換來這麽多錢!恐怕是你們之前藏了私房錢沒交給娘吧!我這就要回去告訴娘去!”金四蓮口口聲聲威脅著,連她身後的穆春雨眼中也放出凶光來。
穆溫染,昨日你羞辱我的,今兒個我要一並還回來!
“你說這話誹謗我沒啥用,你要鬧就鬧到官府去,不過後果可想而知,你要是想接著鬧就在這裡鬧吧,別耽誤了匠人們開工。”穆溫染看著一張臉擦肩走過她。
肩膀傳來的疼痛感讓金四蓮瞬間清醒,怒不可遏地揪住了穆溫染。
“你這死丫頭,死鴨子嘴硬,你若說是拿這些藥材賣的錢賣到哪個鋪子裡去了,咱去找人家說說清楚,你到底挖了些什麽藥材?”
“我忘了這些藥材去給我師傅,是我師傅給的辛苦錢,你若要去問,就去好了。”
可金四蓮並沒有因為這番解釋而就此罷休,反而鬧得更厲害了,村子裡好幾戶人家被這驚天動地的鬼叫鬼喊聲驚動,紛紛走出房子來看熱鬧。
“哎喲喂,你倒還是有理了!在山上挖到了好藥材?能是多好的藥材?難不成有千年人參百年靈芝不成?”金四蓮逐漸提高音量,眼中的尖酸凶惡無一不被眾人看在眼裡。
可穆春雨昨日回家哭得梨花帶雨,她一問,是在這小蹄子這裡受了委屈,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她女兒和這死丫頭怎麽能一樣?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怎能被這麽委屈對待?
想到這裡金四蓮不管有理沒理,一聲高過一聲,罵地更厲害了。“你這小畜生休想騙過我,平日裡肖騙你奶,她老人家腦子糊塗也就算了,還想瞞過我的眼睛?”
穆溫染有答話,只是默默地雙手環抱在胸前,她倒是要聽聽這茶壺要怎麽誹謗她。
“這山上能有這麽多好藥材?為啥偏偏被你給挖著了?山上也不是沒人住著,這些人偏偏沒你這等好運氣?這真是怪了。”金四蓮冷笑著繞著她走了一圈,圍觀人也越來越多了,大家竊竊私語,連著群瓦匠也放下手裡的活計,湊過來看熱鬧。
“之前就和你說過,你奶身體不好,若是挖到了些好藥材,要先拿回去孝敬他老人家,你倒好,在家的時候不肯養奶,這會子偷偷挖了藥材去賣錢,湊足了錢自家蓋新房子,也不體諒體諒奶她老人家還在那破破爛爛的老房子裡待著!”一連串的話說下來,金四蓮當真是口吐蓮花。
她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堅定不移地信了這鬼話!
“這位大姐,你怎知道這房子是咱家主顧花了足夠的銀子請咱們來蓋的?”她說完後許久,穆溫染都沒有吱聲,反倒是其中一位瓦匠站出來幫著她說話。
看樣子他實在憋不住這一肚子的疑惑了。“咱家主顧聰明,見了咱們家老板,拿了幾張圖紙抵了一大半的銀子,人家老板高興,只收了她一些零頭,在這裡胡說八道,血口噴人的幹啥呢?”
瓦匠這話一出口,金四蓮原本還洋洋得意的,這會子突然愣住了。“她剛才不是說了是自己拿藥材錢換了賣房子的錢嗎?”
“呵,確實是這樣沒錯,人家什麽時候說給足了銀子?”瓦匠再次懟了回去,金四蓮張了張嘴,不明所以地看著穆溫染。
這死丫頭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這件事兒本來是我和老板保密不打算說的,只是現在看樣子不得不說了。”穆溫染這才笑著開口,這大家夥解釋。
“咱家的房子是什麽樣的?大家也看見了,穆家老家的房子又是什麽樣的?金四蓮你現在可以帶著大家去看看,也為我們做個證,到底誰的房子要蓋,誰的房子用不著蓋!”首先這房子的問題得弄清楚,要不那些碎嘴的老人家又該仗著自己年紀大,幫著同輩的人說話了。
就算是同病相憐也得看看對方是誰!
“我自己設計了幾套物件,給匠人老板看,老板非常滿意,免了我大半的工錢,所以我才得以在今日見咱們家的房子,要是有不信的可以問問這群匠人!”她眯了眯眼,緩緩湊近已經憋得滿臉通紅,無話可說的金四蓮,一字一句緩緩的念著。
“我之所以不讓匠人們說,一來是為了老板保密,二來就是怕鬧出今日的事情,萬一有人聽到了什麽風聲上門鬧事,我要好有應對,免得耽誤了工期,讓我們一家老小留宿街頭。”她的解釋很到位,所有人幾乎是同時將矛頭對準了金四蓮。
“你這娘們兒到底怎麽回事?五次的來上門鬧事,上次差點兒把咱家孩子治病的事給耽擱了。”
“就是,見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來就罵,還說什麽是自家人,我看你壓根兒就沒把他們當做一家人看待!”
大家夥怒目而視,尤其是那幾個受過穆溫染恩惠的,家裡有生病孩子的父母,這恩德當然要現在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