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溫染微微偏過頭來打量著周氏,此時的她滿臉都是緊張,看看她又看看穆杏兒,深怕她不要哪裡得罪了穆杏兒。
“杏兒,好久不見了,弟妹,你也真是越來越俊俏了。”秦柳娘見穆溫染不說話,以為她尷尬,急忙拉著她的手,上前一步和余嬌蝶打招呼。
“我當是誰呢?原來你們老二家也成了老地主了?嘖,看著穿著打扮,這幾日一定過得逍遙吧?”穆杏兒雙手插在皮草捂子裡,一雙丹鳳眼直瞥向穆溫染一家,任誰都能察覺到她的不屑與厭惡。
“三弟!”穆山峰見穆溫染娘倆都敗下陣來,隻得自個兒乾巴巴笑了兩聲,上前去拍了拍穆山峰的肩膀。
穆山峰身穿青灰色皮襖,頭髮一絲不苟地高高豎起,眼帶桃花,面容清秀,到真是有些奶油小生的感覺。
只是……穆溫染無語地瞧了一眼他發髻旁邊憋著的一朵粉紅色的絨花,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這悶騷的樣子,恐怕在這鄉裡是找不出第二個了,沒想到余嬌蝶好這口啊?
“然而,這是你小叔,生下來就一副好模樣,被你城裡做棺材板生意家的小姨看上了,就隨過去了,平常不太回來的,你可能沒見過幾面,所以有些面生。”秦柳娘看出了穆溫染的困惑,忙在她耳邊悄聲提醒。
原來是這樣,看樣子她這小叔也不簡單呢,知道攀龍附鳳,怎麽著也混了個好吃好喝的人家。
“哼,我看你真是一點兒禮貌都不懂,不愧是個鄉下丫頭!我和你說話呢,你們娘倆在嘀嘀咕咕幹什麽呢?”穆杏兒見穆溫染根本不理會她,不由有些憤怒。
她們家有錢,就算再鎮子上也是說一不二的,多少同齡的女孩兒巴結著要和她玩兒?這穆溫染根本就是不識抬舉!
“我再想著要不要再給奶做兩件好衣裳,你瞧,我這思緒都被你打斷了。”穆溫染看著她半晌,突然微微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直眼巴巴看著穆溫染身上雪白皮草的穆春雨和穆春秋均是眼神一亮,要是有了這好衣裳,在學堂裡,在同村的孩子圈裡,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尤其是那狗眼看人低的私塾老先生,就看在這衣服的份上都要讓他穆春秋兩分。
“得了吧,要真心實意拿來,就早些拿來,不過是幾件破爛皮草,你以為誰稀罕啊?我們家多得是!”穆杏兒白了穆溫染一眼,自信地揚起唇角,嫌棄地放開用手抓著的穆溫染的皮草一角。
可惜她沒看到,在她身後那幾人,臉色瞬息萬變。
“奶,你說是吧?”穆杏兒還嫌不夠,又轉身將問題推給了周氏。
“這……是……是啊,啥都比不上你們能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你們能回來救足夠了!”周氏一雙小眼睛死死盯著那暖和的皮草,心裡是又急又氣,但余嬌蝶可是個不能得罪的角色。
她和這另外倆媳婦兒可不一樣,家裡生意大,有錢!現在她和老頭子以及大兒子一家的錢,有一半兒都是余嬌蝶家裡的老爹發善心,施舍來的,這母女就是老穆家的命.根子!
別人都能打就打,罵就罵,可這老三一家,她只能奉承著,啥也不能乾。
穆春雨又急又氣,這好不容易要到手的皮草就被穆杏兒三言兩語說沒了,真是晦氣!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咱今天是來上墳的,別讓老祖宗看了咱們後輩的笑話。”就連穆春秋也有些不滿,文縐縐地抱怨了兩句。
“切,之前怎麽沒見你嘴皮子這麽利索了?有本事在嘴上下功夫,不如在你的功課上多下功夫,我聽我娘說,你是又沒考上童生吧?奶啊,我看也別花這些冤枉錢了,不如生下來給大家夥買點好吃的。”穆杏兒面帶嘲諷,就連余嬌蝶都讚許地點了點頭。
周氏的臉色很不好看,瞪了一眼穆春秋,忙陪著笑打哈哈。“是是是,這小子平日裡沒怎麽用功,前一次考試也就差了那麽一些,會考上的,咱不能自己人咒自己人不是?”
在大家夥兒說話的時候,穆溫染卻覺得有些異樣,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火辣辣的視線直看向她。
她秀眉微蹙,扭頭看過去,一眼便見到了穆山峰呢一雙桃花眼正在對她不停地眨巴著放電,那妖嬈的姿態連她都學不來。
穆溫染頓時滿臉黑線,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禮貌地對他點點頭便收回了視線。
穆山峰對不上穆溫染那雙水潤晶瑩的眸子頓時著急了,心中大為感慨,這穆溫染之前他是見過一兩次的,肥的和一隻豬一樣,今兒個要是周氏不念她的名字,他還以為這是穆山川家裡給穆子言招來的童養媳呢!
“二哥,你家閨女啥時候長得這麽水靈了?之前我見到似乎不是這樣。”他垂涎的目光不停地在穆溫染臉上打轉,收起手裡的折扇,敲了敲穆山川的肩膀。
穆山川轉過頭對他憨憨一笑。“染兒前段時間忙裡忙外的,每天節食減肥,才有了現在的樣子,誒?你是不是著了風寒燒了?怎大冬天的還熱呢?”
穆山峰嘴角抽了抽,也懶得和他解釋,有一次展開折扇,擋在面前,用余光瞥著那穆溫染俏麗的面孔。
余嬌蝶雖然長得也不差,但是長年累月往臉上抹了那些個胭脂水粉,哪有這小姑娘這樣的新秀可人?
再說了,他是入贅到余嬌蝶家的,不說他們一家人對他呼來喝去,余嬌蝶更是像個母老虎一般,動不動就明裡暗裡提醒他,他是個吃軟飯的,想要吃上飯就好好伺候他們一家人。
哪裡比得上這穆溫染乖巧懂事?這乖順的小臉是怎麽看怎麽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