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啊,怎了這是?你和嬌蝶吵架了?”以她原本的性子,本是直接推門進去的,可奈何余嬌蝶是她們家的錢祖宗,再怎麽心裡不舒服,都要憋著點兒。
她急忙收回已經搭在門上的手,輕輕敲了敲門。
剛敲了兩下,門板子猛地一震,門被余嬌蝶給踹開來,不偏不倚正巧搭在了周氏的鼻梁上,疼的她哀嚎一聲,捂著鼻子站到了一邊兒去。
兩條鮮紅的鼻血順流而下,然而那余嬌蝶卻絲毫沒有悔意,瞪了一眼周氏,將穆山峰向她推了過去。“裝模作樣,不就被撞了一下麽!穆山峰我告訴你,要是今天不能給老娘一個交代,你明兒個就等著接休書吧!”
房間裡傳來余嬌蝶惱怒的吼聲,穆山峰捂著自己被揪疼的耳朵,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
“你這混帳東西,我不是同你說了要讓這她們娘倆麽,這又是怎麽了?”周氏看著他的耳朵,和這一臉的委屈樣,有氣又心疼,見那邊屋子裡沒了動靜,連忙拽著穆山峰往自個兒房裡走去。
周氏小心翼翼關上門,輕聲詢問出了啥事兒,穆山峰這才含糊不清地簡單說了一遍。
“娘啊,這事兒真不怪我,你要怪就怪三房那一家子吧,今天下午杏兒哭著回來的。”穆山峰無奈地揉了揉耳朵,抱怨勁兒十足。
該死的三房,穆溫染一定是穆溫染,周氏氣得七竅生煙,突然想到今天下午似乎也沒見到穆春雨的影兒,這小蹄子莫不是帶著穆杏兒去穆溫染家找麻煩去了。
周氏讓穆山峰在屋子裡呆著,自個兒砰地一聲推開門,罵罵咧咧往老大家房裡走去。“小騷蹄子,管不住自己的腳了,給老娘我惹了一身的騷!天殺的,我今兒個不把你的皮扒了,我就不是你奶!”
她這話是在院子裡喊的,兩房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穆杏兒這才漸漸停下了抽泣,側耳聽著穆春雨的慘叫和金四蓮的哭喊,抬手擦了擦臉。
“別動,多髒啊,你這是和誰學的?別到鄉下過了幾天,就染上這些粗魯的毛病了,回去誰還當你是大小姐?”余嬌蝶瞪了她一眼,拿手帕沾了熱水,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汙漬。
“娘,那穆溫染太可惡了,還有那個老婆娘,居然讓人趕我們走。”穆杏兒嘟著嘴,腦海中滿是穆溫染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想到這張臉她就滿肚子氣。
“這我倒是沒想到,穆家還有這麽個主,你以後可得小心著點兒,長個心眼,別和這穆溫染直來直去的,到最後你撈不著好。”余嬌蝶皺著眉,外面的打罵聲不絕於耳,但她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仿佛沒聽到一般。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門口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弟妹,你就幫幫春雨吧,春雨也不是故意的不是?算我求求你了,我這兒還有些首飾,就當我求你的了。”
金四蓮在門口苦苦哀求,余嬌蝶原本不打算理會,可聽到有些首飾,不由得來了興趣,別看這老穆家窮,萬一有些啥好東西呢?
“怎麽哭到我這兒來了?周氏人呢?”她打開門,瞥了一眼金四蓮,滿臉傲氣地坐在了床沿上,穆杏兒恨恨地看著她,嘟嘴站在余嬌蝶身邊。
“弟妹啊,這給你,這是我壓箱底的貨,我求求你,幫幫春雨吧,你要不幫,今兒個娘可就把她打死了。”金四蓮淚水漣漣,竟是直接跪在了余嬌蝶的面前,雙手抱拳討饒。
余嬌蝶瞧見她手裡的東西,突然眼前一亮,雖然有些簡陋,但竟是一根玉石簪子。
“都是孩子,這事兒我暫時放你家穆春雨一馬,但是你得給咱們家一個交代不是?”
“那……那你想我怎麽做?”
金四蓮聲音都有些顫抖,剛才見周氏打穆春雨那樣子,簡直就是往死裡打,要是再不攔著,穆春雨恐怕挨不過今天了。
周氏一直想著家裡的女人太多,尤其是穆春雨穆溫染這兩個丫頭,要是今天打死了,恐怕她心裡都不會多難受。
“你這娼婦,到這兒來幹什麽!看看你這沒出息的女兒,哪裡有我兒子半分的性子?指不定是你和誰偷來的!”周氏罵在興頭上,嘴裡根本飆不出什麽好話來,衝進余嬌蝶的房裡,一把緊緊扯住金四蓮的頭髮,一下斷了好幾根。
“娘,娘不是的,我是來求饒的,嬌蝶已經饒了春雨了,你別打了吧!求求你了。”金四蓮忍著巨疼,短短的一句話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行了,別打了,看著怪難受的,好端端地過個年,和早飯似的。”余嬌蝶淡淡瞥了一眼像是羊癲瘋犯了的周氏。
她發絲散亂,一雙眼睛通紅,呼吸急促,看著活像個瘋婆子。
周氏聽余嬌蝶這麽說,才松了口氣,可她一抬頭就見到了余嬌蝶手裡把玩著的那根玉石簪子,瞳孔瞬間緊縮。
他娘的,這簪子不是金四蓮壓箱底的寶貝麽,說是娘家傳下來的,要留給穆春雨陪嫁的,她眼饞了許久,還在找機會下手呢,就被金四蓮這麽輕易地送給余嬌蝶了?
余嬌蝶感受到周氏那火辣辣的目光直看向她的手裡,更是得意的喟歎一聲,將簪子插進了自己發間。“說罷,老婆子,這事兒你要怎麽給我交代。”
“這我已經想好了,明兒個我就讓鄰居去給他們通個信兒,告訴他們來家裡吃飯,我倒要看看咱們一家子人對她們一家兩大兩小還不能讓杏兒舒舒服服住進去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周氏都已經打聽清楚了。
現在余嬌蝶總算是開了金口,給她一個台階下,她當然要趕緊拿出點兒表現來了。
余嬌蝶看了一眼穆杏兒,穆杏兒略一思考,這才勉強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