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這藥材到底是怎回事?您看出來沒?”老孟家媳婦兒捂著自個兒肩膀,咬牙切齒地瞪了周氏一眼,來到許惑身邊恭敬地詢問。
她奶奶的,這周氏一看就是個黃鼠狼的樣子,她早就和老孟說過,別和這老穆家的人來往,更別提做生意了,這下倒好,惹了一身騷。
“這藥材的上面被灑了農藥,我想或許是老太太耕種的時候不小心灑上去了?”許惑此話一出,周氏頓時直了眼兒,跳出來指著老孟家媳婦兒就罵開了。
“好啊你,居然栽贓我老婆子,咱們家窮得叮當響,誰家不知道哇?還有那閑錢弄化肥去?咱家都是拿糞水灌的田!”周氏說得不假,周圍頓時一片竊竊私語。
老孟媳婦兒這次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冷哼一聲,往前一步與她貼身對罵。“喲,悄悄你這話說的,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倒是問問你,咱們家是給人家做匠人上工的,家裡沒有一畝地,哪兒來的這些農肥!”
許惑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時機差不多了,便對著自己的夥計點點頭。
夥計會意,冷不丁蹦出一句。“你們兩家都沒有化肥,那不就怪了?這化肥總不能自己跑進咱們家的藥材裡吧?”
另一個夥計也忙跟著接茬。“或許這些藥材是賊人特地買來的也說不定呢,咱去領著這幾人去鎮子上問問便是了!”
許惑點點頭,詢問著兩人的意思。
周氏和老孟家那口子均無異議,乾瞪著眼兒恨不得立刻拉著對方去鎮子上。
“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兒,趕緊交代了,我還能放你一條活路。”
“想得美,該承認的人是你,你要不和咱們家分工,哪兒來這麽多窩囊事兒,我瞧你就並不像是好人。”
這兩人便朝著邊嚷嚷著要去鎮子上討個說法,穆春雨看著這一切,不由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她的手心一片冰涼,萬一這事兒被發現了,照這兩人這樣鬧下去,可不得告到官府去!
要真鬧到了官府,把她給揪出來了,不提家裡賠錢了,她的名聲怕是也別想要了。
十裡八鄉的,還有誰敢娶她!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穆春雨正想著呢,就聽門口由遠及近,傳來一聲慢悠悠的吆喝。
“本官聽說這兒熱鬧啊,怎麽?都聚在這裡幹什麽呢?”穆杏兒瞧見徐富貴從轎子裡走出來,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這是啥情況,怎麽還把官老爺鬧來了?這下可不好收場了!
她看了一眼已經驚呆的穆春雨,心裡逐漸有了打算,眼神陰沉地不像個孩子。
周氏見到徐富貴立即撲倒在他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嚎著叫喚起來。“我的青天大老爺誒,你總算是來給草民做主咯!這個潑婦她在藥材裡動了手腳,嫁禍給我這老不死的,這會子要咱們家賠錢啊!”
她坐在地上一頓捶胸頓足,煞有其事一般,可把那老孟家媳婦兒氣得不輕,要不是徐富貴在這裡,她真想一腳踹在周氏的身上解解氣。
老人家是長輩,理應謙讓尊重,但是能做成周氏這樣的長輩還真是沒見過,簡直讓她肺都氣炸了!真是難以想象穆溫染是怎樣在這種家裡長這麽大的。
“溫染呐,不是我多嘴,你們家和這老穆家分家啊,真是太明智了!要不遲早被這老不死的給折騰死。”她被周氏氣到沒話說了,調轉過臉來意有所指的拍了拍穆溫染的肩膀,如此說道。
“你啥意思,你這娼……”周氏怒了,大張著嘴巴剛想罵人,卻被徐富貴給堵了回去。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你們這顯然不是一件什麽勞什子家務事,我近日來就是為了弄個明白,你說是吧,許大夫。”徐富貴不耐煩的揮揮手,手下立即怒目圓睜,虎視眈眈地盯著周氏,一聲警告,將自己的刀劍拔出了那麽一些。
雪白的刀刃給人無形的壓力穆杏兒哪裡見過這陣仗,尖叫一聲和臉色蒼白的余嬌蝶一同往後退去。
瞧見人群沒了聲響漸漸往後退去,徐富貴的侍衛裡某個膀大腰圓的一聲怒喝。“都不許走,違者斬!”
所有人都紛紛停下了腳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也不敢動彈一步。
“這幾位是鎮子上賣農肥的人,我都帶來了,你們幾個好好瞧瞧這幾人裡頭,有沒有你們眼熟的,最近幾天買了農藥的人!”徐富貴眯著一雙老鼠眼睛,在幾人身上來回打量,只有在瞧穆溫染與許惑時才堆起了巴結的笑臉。
這次許惑的人一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景公子找茬來了,嚇得他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帽子都沒來得及帶上就前去迎接,聽了傳信的人一番解釋,這才大概了解了是啥事兒。
只要不是來要他小命的都是好事兒!這農村的事還不好說?
他上次幫了穆大發,得罪了穆溫染這邊,心裡一直插了一根刺兒,要是這次能將功補過,想必那景公子定然會給他幾分臉面。
被徐富貴帶來的這幾個人得令急忙上前去仔細打量著這兩家人的臉面,但要瞧三房時,卻被穆山峰給攔住了。
“大人,咱們家就不必了吧?我隨時老穆家的三兒子,但早就不在家裡住了,這幾日不過是在家裡讚助幾天,我這閨女不是鄉下人家閨女能隨意看的,要是丟了臉面,我嶽父那兒不好交代。”穆山峰笑著上前一拱手,一錠銀子輕飄飄放進了徐富貴的手裡。
徐富貴頓時心裡樂開了花,這一趟沒白走,但這穆山峰,真是個沒腦子的,這麽多人在場,他怎麽能收下!
“這……”他正琢磨著要怎麽辦,身後卻有個賣農藥的指著一旁的穆春雨叫了起來。
“哎喲,就是這個娃娃,在我店裡買了最好的農藥,我那時候還在奇怪一個娃娃哪兒來那麽些銀子,大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