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身體並不算是很好,天生的弱質纖纖,只是胡夫人一向都很小心的給她調養身體,也極少生病而已。在陸家的時候沒有胡夫人的小心回護,又多了很多勞心勞力的事情,身體一度虧損的厲害,但重生之後,她努力地想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心境變遷加上家人的悉心照料,倒也恢復到了以前的模樣。至少唐婉相信現在的自己不會像上一世那般被一場小小的傷風奪去了性命。但是調養得再好,身體的底子是在那裡的,時不時的會眩暈的毛病也從來就沒有好轉過,只是嫁進門之後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而已。
“還是讓大夫看看比較放心!”李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這個時候大夫也終於來了,還是一位少見的女大夫,李夫人立刻讓開地方,讓大夫為唐婉把脈。
“大夫,怎麽樣?”看著女大夫時不時深皺的眉頭,趙士程的心裡越發的擔憂起來—要真是唐婉所說的氣血虛,大夫也不會這般模樣了。
“看脈象是滑脈,不過也可能是少夫人熱邪入體。”這位女大夫慣常到趙家為女眷看病,自然明白唐婉的身份,對外面盛傳的那些關於唐婉的謠言自然也是清楚的,再加上脈象尚有些不夠明確,她也不敢一下子就下了定論。
“滑脈是什麽脈?”趙士程微微一怔,並不明白女大夫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一旁的李夫人卻聽得正確,臉上忍不住的也帶了些急切。
“大夫的意思是時日尚短·所以不好做定論嗎?”李夫人自然知道什麽是滑脈,也知道女大夫心中的顧慮,畢竟趙士程兩人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就算是坐床喜脈象也不會太明確。
“是的,夫人!”女大夫點點頭,然後問唐婉道;“少夫人這個月的信期可來了?”
信期?唐婉紅了臉·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害羞的時候,而女大夫的話也讓她的心頭爬起了希望,但轉念一想卻又失望了,道;“成親的那天我的潮信剛迂,這個月還沒有到日子。”
也就是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潮信會不會遲來!女大夫有些失望,但卻更殷切的問道;“上次潮信是那天?”
“是月初!”唐婉萬分肯定的道,自從知道她身體有了些損傷,對懷孕有礙之後,胡夫人小心的讓人給她調養·而她對自己的身體也很在意起來,調養了那麽長時間,信期不但很準時,日子她也記得很清楚。
“那麽滑脈的可能就更大了!”女大夫的臉上多了些笑容,然後道;“不過時日尚淺·還需要過幾天再看看,才能確定。”
“是!是!”雖然大夫沒有把話說死,但李夫人卻也只會把話往好的方面聽,臉上的笑容怎麽壓都壓不下去,而唐婉··…··唐婉比她笑得更開心。
“還有三天就到月初了,到時候如果信期沒到,那麽基本上就能肯定了。再過六天我再過來給少夫人診脈!”女大夫一邊收拾,一邊交代道;“這些日子少夫人一定要好好休息·切記不能累到了·還有······少夫人和郎君最好分房。”
女大夫最後的那句話讓唐婉再次臉如火燒,恨不得把自己蒙在被子裡·而趙士程剛聽懂滑脈背後的含義,正開心著,卻又聽到這麽一句話,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書·看著女大夫離開背影的眼神也有些不滿起來。
“好了,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不要在這裡礙眼,更不要打擾惠仙休息。”李夫人看著杵在那裡的趙士程,忽然之間覺得兒子礙眼無比。
“娘,我是你兒子,你至於說這樣的話嗎?”趙士程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被李夫人嫌棄的一天,立刻不滿地嘟囔起來。
“我馬上就要有孫子了,兒子不重要了!”李夫人帶了幾分逗弄的道,然後笑著對唐婉道;“惠仙,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別的事情都不要管,也不要讓子規鬧你!”
“我知道!”唐婉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忐忑起來,要是萬一不是喜脈,而是女大夫所說的熱邪入體的話······
“娘,你又不是神仙,你怎麽知道惠仙肚子裡的就`子,萬一是孫女呢?”唐婉眼底的擔憂沒有逃過趙士程的眼睛,他立刻明白了唐婉心中的憂慮,便笑著在一旁插科打諢。
“就算是也比你討人喜歡!”李夫人自然知道兒子的用心·而也無意給唐婉太大的壓力,但是看兒子卻越發的不順眼了,罵道;“只要生的女兒長得不像你就好,免得以後嫁不出去。”
“我有那麽難看嗎?”趙士程摸了摸自個的臉,然後誕著臉湊上去,道;“娘,你不是說我長得像你嗎?”
這話說的!唐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李夫人更是氣得一把就把趙士程的臉拍了過去,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了。
“萬一不是喜脈呢?大夫不是說了嗎,時日尚淺,不敢肯定。”看著李夫人如同鍋底一般的臉色,趙士程笑呵呵的道;“娘,您也別生氣,我這不是擔心您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麽?”
“你們都還年輕,遲早都會有孩子,我有什麽好失望的。”李夫人心裡歎氣,都說女生向外,怎麽她這兒子也那般向外呢?不過,她也知道趙士程是擔心唐婉的壓力太大,她瞪了兒子一眼,在輕輕地拍拍唐婉的手,道;“惠仙,你也不要想太多。如果真的有了身孕,那是喜上加喜的好事,但沒有的話也不用著急,慢慢來就好。”
“嗯!”唐婉點點頭,這會她真的很希望時間能夠過快一點,好能早點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娘也不急著抱孫子,你真的不用擔心!”趙士程又湊了上來,然後笑著道;“再說,我們剛成親,正是應該好好享受新婚燕爾的生活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多煞風景啊!”
“滾!”李夫人這會真的怒了,他這話實在是不中聽。
母子倆你來我去的把唐婉逗得直笑,心頭的憂慮不知不覺的消散了開來,是啊,自己的身子沒有仟麽異常,有還年輕,就算這一次沒有懷上,還有以後呢!
“娘,這裡可是我們的房間,您讓我滾到哪裡去啊!”看著唐婉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趙士程總算放心了,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唐婉傷神,不管是為什麽人什麽事。
“你沒聽大夫說,要你們分房嗎?”李夫人擠出一個陰陰的笑容,然後吩咐道;“馬上給大郎重新準備房間······唔,我看就讓他睡書房好了,那裡原本就有床,不用怎麽收拾就可以住人。你們都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晚上不準大郎踏進這個房間半步。”
呃灬趙士程看著李夫人故意做出的陰笑,頭皮一陣發麻,叫苦連天的道;“娘,您可不能這樣做,我們才成親呢!”
“這是大夫交代的,你和我叫苦也沒用!”李夫人涼涼的看著兒子,心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大夫的這句話貫徹到底。
“娘,您不能這樣殘忍!”趙士程這回是真的急了,他知道母親絕對會把自己從房間裡丟出去,不是因為大夫的交代,而是她想看自己著急上火的樣子。他現在都已經習慣了抱著唐婉入睡,習慣了早上醒過來看到那一張讓他打心裡歡喜的臉龐,要真是被丟到書房的話,他一定會睡不著的。
“有什麽不能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和孩子好!”李夫人斜睨著兒子,叫他只知道心疼媳婦,叫他和自己插科打諢,現在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吧!
“娘,您想想,爹要是不陪您的話,您是不是難以安睡?以己度人,沒有我陪伴,惠仙也一定會說不安穩的!”既然肯定了李夫人一定會為難自己,趙士程也不再求情,轉而調侃起母親來,只是他的嘴快了點,把唐婉也說進去了。
“娘,我聽您和大夫的,一定不會讓子規進房的·您就放心吧!”什麽叫做沒有他陪自己會睡不安穩?唐婉恨恨的瞪了趙士程一眼,然後甜甜的朝著李夫人一下笑,決定配合李夫人—當媳婦的本來就該聽婆婆的話,不是嗎?
看著苦著臉的兒子,李夫人笑開了,叫他亂說話,活該!
當晚,唐婉遵照李夫人的話,不到天黑就把趙士程給攆到了書房,可是還真是被趙士程那張破嘴給說中了,她躺在床下翻來覆去的怎麽都覺得不舒服,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的入睡·可還沒有睡熟,趙士程就仿佛做賊一般的摸了上來,看著唐婉迷糊的眼睛,又是不滿又是委屈道;“惠仙,我睡不著!”
“唔~”唐婉隨意的應了一聲,徹底忘了要將他踢出房的事情,靠過去,頭在他肩窩上蹭了蹭,終於沉沉的睡去。
就這樣?趙士程看著唐婉熟睡的面孔,更是不滿了,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他摟著唐婉的手緊了緊,任由睡意侵襲了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