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從醫院探視回來的王婷妹敲門把她喊醒。
睡了幾個小時,身體恢復大半,林止風打著哈欠摸黑來到客廳,只見王婷妹一個人喪著臉坐在沙發上。
“來娣呢?”林止風聽不到謝來娣的動靜,伸手想去開小燈,卻被王婷妹阻止。
“別開,省點電。”王婷妹和謝耀祖說話細聲細氣,但和兩個女兒說話,總是帶著一股陰怨氣。“你弟不接電話,我讓來娣去找,你也趕緊去。”
謝貴寶經常去黑網吧和遊戲廳,不把錢用完不會回來,王婷妹和李阿梅不敢去捉拿他,討人厭的任務就落到姐妹倆身上。
林止風本想拒絕,但她想把謝來娣帶回來,於是直奔門口換鞋。正打開門,客廳又傳來王婷妹怨氣衝天的聲音。
“貴寶給我打電話了,你跟他在一個教室參賽,他都被老師趕出去了,怎麽你還在?”
“那你說這麽多人都死了,怎麽你還活著?”林止風淡定系著鞋帶,頭都沒抬起來。
王婷妹氣得拍桌,聲音高了八度。
“就你嘴能說!你怎麽這麽自私,就不能把這次機會讓給弟弟?貴寶好不容易有個爭臉的機會,他本來可以......”
王婷妹說到這裡突然止住話頭,沉默片刻後冷冷地趕她走。“快去找人。”
林止風皺了皺眉,下樓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王婷妹沒說完的話好像隱含著什麽深意。
“謝貴寶能寫出來的作文,無非就是‘今天的天多麽的藍’,這水平,還‘好不容易有爭臉機會’?”
他本來可以什麽?奪冠?出風頭?掙獎金?這不是笑話嘛!
“就算大賽有內定,王婷妹哪有本事把謝貴寶弄上去?”
恆瑞集團管理嚴格,沒有來自最高層的指示,下面不敢做內定的手腳。
而恆瑞一共只有兩個高層,大股東是秦嘉鳴的爸爸,二股東是個很神秘的人,林止風找遍已知劇情,都沒找到關於這個人的信息。
“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和王婷妹扯上關系吧?”可一想到王婷妹高於正常水平的工資,她又有種古怪的感覺。
街道上,白天遺留的熱氣還在蒸騰,林止風走到和康大藥房,正好被包嬸兒看到。
“招娣,這麽晚去哪兒啊?”
“我媽讓我和妹妹去找弟弟。”
“你媽也真是,大晚上讓你們姑娘家出來轉悠。”包嬸兒眼珠子提溜一轉,放低聲音打聽道,“招娣,你爸是不是招上什麽人了?”
“啊?我不知道。”林止風瞪圓眼裝傻充楞。
“我聽說你爸和二強子混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麽好人。”
包嬸兒眯著眼,神秘兮兮地湊近林止風。“你爸別是跟他做生意,被誰給盯上了。”
“我爸能做什麽生意?不怕嬸兒笑話,我家除了我們幾個會吃飯的人,什麽都拿不出來。”林止風天真傻笑著,像是在自我調侃。
原本沒多想的包嬸兒一聽這話,心裡猛地一跳,她眼神微閃,躲避著林止風,打著哈哈道:“我就這麽一說,你趕緊找弟弟妹妹去吧。”
林止風一看她表情就知道,這位嗅覺敏銳的大嬸,肯定想到賣女上面去了。
“那我走了包嬸兒。”她假作不知,笑盈盈地作別後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幾近無聲的感歎。 “作孽哦......”
走到黑網吧門口,林止風看到謝來娣站在一台電腦旁邊,謝貴寶正屈著一條胖腿打遊戲。
“來娣,跟我回家。”
“媽讓我把他帶回去。”
謝來娣無奈地比劃著,看樣子是不想回去聽王婷妹斥責,乾脆在這裡等。
“不管他。”林止風看都不看謝貴寶一眼,拉著來娣的手就往外走。
謝貴寶沉迷遊戲,自始至終保持著同一姿勢,眼睛都沒從屏幕上移開過。
回家路上,謝來娣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林止風,咬著唇比劃:“我們在樓下等等吧,媽今天不太對勁。”
“你也覺得她不對勁?你出去的時候,她提沒提比賽的事?”林止風確定不是自己多疑,王婷妹身上肯定有事。
謝來娣點點頭,比劃起出門前的事。
“媽問我是不是想爭名次,我點頭,她就不高興,說我們不該參加,該把爭臉的機會讓給弟弟,還說我們爭光也白搭,遲早是別人家的人。 ”
林止風沉默不語,王婷妹肯定知道賣女的事,這不讓她感到奇怪,據她猜測,李阿梅和謝貴寶應該都知道。
奇怪的是,王婷妹對謝貴寶能爭取名次,有種異常的篤定。
“這幾天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林止風天天回家就睡,沒關注早出晚歸的王婷妹。
謝來娣喜歡起早看書,順便把早飯做好,跟王婷妹接觸的時間更多。
“前天早上,媽剛下樓就有一輛車停在門口,我在窗邊看書,就看到她和車上的人說了會話。”
“什麽樣的車?看到人了嗎?
謝來娣只看到是一輛黑色轎車,沒看清裡面的人,王婷妹跟對方說話的時候左顧右盼,十分慌張。
王婷妹把謝耀祖當個寶貝,不可能在他頭上種草原,正因為如此,她的慌張才顯得尤其奇怪。
縣城搞開發的大佬太多,黑色轎車遍地都是,但根據王婷妹對比賽名次的篤定來看,車上坐的應該是恆瑞的人。
王婷妹和這人究竟是什麽關系?林止風實在想不明白。
兩人說話間走到家樓下,一致決定不回去看那張冷臉,林止風坐在樓梯上支著下巴,看似在發呆,實際上正把系統拖出來審問。
“翻一下王婷妹的隱藏劇情。”
“系統沒有精確查找功能。”
“那你還挺驕傲咯?”林止風再次把它封印,強行探入放劇情的位置,結果還是只看到白如月家鬥。
無奈之下,她不抱希望地往前翻,沒想到還真看到點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