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秋雨早知二房那個女人顛倒黑白、大做文章的本事,已經千般小心,不成想還是被她咬上了。
佟秋雨和溫書正在聽梅軒用晚膳,正說到過些日子到廟裡去進香的事,母子倆說得很高興,趁此機會還可以到外面散散心。
這時候,春兒那丫頭慌慌張張地就從外面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夫人——小姐——”
佟秋雨眉一皺,“啪”地放下筷子,“你這丫頭忒沒規矩,大呼小叫的幹什麽?”
這個春兒,做事是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改天要抽個時間,好好教教這些丫頭,否則越來越不將主子放在眼裡了。
“娘——”溫書按按佟秋雨的胳膊,讓她不要生氣。看春兒急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這才沒注意。看佟秋雨神色緩和了點兒,又轉過頭問春兒:“春兒,瞧你慌裡慌張的,出什麽事了?”
“小姐,老爺派人來請你和四夫人過去。”
“不過是喊我跟舒兒過去,用得著這麽慌張,連規矩都忘了?”佟秋雨剛緩和下來的情緒,因這句話,再度不悅了起來。
“不是,夫人,我聽霞兒說是二夫人在老爺面前哭訴,說夫人和小姐害死了她的貓~~”春兒聲音越來越小,她已經猜到這一切可能是因為什麽事了。
那隻貓,她明明送走了,為什麽會死呢,又為什麽會說這事是四夫人和三小姐做的?春兒緊緊攥緊了手心,都怪她,是她辦事不力,要不然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貓,什麽貓?”溫書聽得一頭霧水,望向佟秋雨,心跳不禁漏了半拍。
那一刻,她在佟秋雨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恨的眼神,還有孤注一擲,再也不想忍受的決絕!
又來了,又來了,那個女人又開始上演那種可笑的戲碼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越捏越緊,手中的竹筷也因此變了形。這是一雙有力的手,比起這雙手的主人柔弱的外表,看起來要有力量得多。
溫書心驚,這樣的佟秋雨,與那個溫柔地會陪她說笑會為她擦去臉上汙跡的娘親不同。這樣的佟秋雨,居然讓她害怕。
除了害怕,更多的還是心痛和不舍。娘這半年來到底經歷了些什麽事,以至於讓她這樣容忍性子的人露出這樣痛恨的情緒?她知道,以娘的脾性,是絕不會主動與別人過不去,要不是別人把她逼得狠了,她也不會真的到痛恨一個人的地步。
楊氏,這個人溫書盯上了。
春兒將貓的事大致地告訴給了溫書,溫書問得很細致,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若不存心提及根本沒人會在意。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件事絕不是那麽簡單的。
從春兒的話中,溫書腦中產生了幾個疑問。第一,這隻貓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聽梅軒中?
聽春兒說,這隻貓是不久前溫錚送給楊氏的,因為時日不久,再加上春兒一直在聽梅軒伺候,春兒都不知道楊氏有了這樣一隻貓。聽梅軒與前屋看起來並沒相隔多遠,卻像是不同的兩個天地一般。前面的人一般都不會到這偏僻的聽梅軒來,這隻小貓剛到新地方,定然是很怕生的,又怎會出現在聽梅軒?
第二點,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娘既然已經叫春兒送走了小貓,而春兒也確定自己藏好了小貓,放小貓的時候也沒被別人看到,二夫人是怎麽知道貓在聽梅軒?又怎麽知道是她跟娘害死了那隻貓?
還有第三點,
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一點。被春兒送到後山的貓,是死在哪裡又是什麽時候死去的?小貓如果自己回去了,自然不存在死在聽梅軒的道理。小貓如果沒有回去,二夫人又是如何找到的這隻小貓,難不成春兒的背後一直有一雙眼睛跟著? 當然,還有那隻小貓的死因。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二夫人這麽篤定是她跟娘害死了那隻貓,還將這件事捅到爹那裡去呢?
佟秋雨似乎明白溫書的想法,冷哼一聲。“那個女人就是這麽不可理喻,她根本就不需要什麽證據,也不需要什麽理由,她只會像隻瘋狗一樣,逮誰咬誰。舒兒,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朱門大戶裡的女人。每一個都是瘋子,為了除掉別人,機關算盡,不擇手段,不弄死你就決不罷休。”
她的舒兒,還是不知人心險惡,這樣的她,該如何在這狼窩裡活下去?想到這兒, 佟秋雨眼神一狠,還有她呢?只要她不死,別人就休想害她的舒兒一分一毫!
“娘,我們過去吧,那邊還有一場好戲要看哦~~”溫書一反常態,凝重的氣氛中忽然咧開了笑臉,變得輕快無比。
佟秋雨也因女兒這一搞怪動作弄得有些發愣,溫書釋然,她還是喜歡娘這個樣子啊,那樣陰沉的情緒真的很不適合娘。
這一回,她不會讓楊氏得逞的。
這一回,娘站在背後,由她來接招。
這一回,她要告訴娘,以後在這府裡不是她一個人艱難求生,還有她在這裡。
不知為何,望著自己女兒臉上明晃晃自信的神情,佟秋雨怔忡過後,莫名地感到了一絲心安。
似乎,那個卑鄙的陷害都不再令她痛恨和恐懼了。
春兒正處在不斷自責之中,想到自己可能害夫人和小姐被老爺責罰,眼中越來越澀,最後竟低低地哭起來。
溫書錯愕,睜大著眼看著那個小丫頭。她跟娘這邊沒事了,怎麽她倒是哭上了?真是一個可愛的傻丫頭。
“春兒,停停……你先停停……你先別哭,先聽我說好嗎?”溫書越說,春兒反而哭得越發急了。
“不……嗚嗚……小姐,夫人,春兒對不起你們,都是春兒害了你們……嗚嗚……”
“春兒。”溫書拉下春兒被淚沾濕的手,笑看著她道:“這件事不怪你,即使沒有你,她們還是有法子處理那隻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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