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就是她,就是她,就是那個女人和她的那個死丫頭害死了我的貓~~”佟秋雨和溫書剛一踏進大廳,就傳來楊氏的嘶吼聲。
“你冷靜點,雪兒。事情是怎麽一回事,還沒弄清楚呢,也許與秋兒無關。”溫錚安撫著情緒過於激動的楊氏,雖然雪兒又哭又叫,但溫錚還是直覺的這事有問題。以她對秋兒的了解,她應該不至於做這種事。
“老爺,怎麽這時候,你還在為那歹毒的母女說話。你沒看到,小狸死得有多慘,佟秋雨討厭我恨我就罷了,幹嘛把怨氣發泄在一隻貓身上?她們有本事,就來找我啊?拿一隻可憐的小貓撒氣,她們還是不是人啊,這種缺德事都做得出來,就不怕遭報應,死後下地獄——”
楊雪雅狠狠瞪著剛進屋的佟秋雨,那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老爺,大姐,二姐,三姐——”佟秋雨耳聽著楊雪雅那些咒她的話,綠著一張臉,冷淡地向屋裡幾個人行了禮。
“你敢來?你還真敢來啊~~佟秋雨,你到底存的什麽心思啊,一個小畜生,是哪裡礙著你了,你非要對它下毒手不可?你的心思怎麽這麽惡毒——”
“二姐,你誤會我了,這貓不是我害死的,我直到方才才從丫頭春兒那裡聽到二姐貓死了的事。”佟秋雨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心裡冷然,面上還是耐心地解釋。
因為她了解溫錚,溫錚絕不喜歡看到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婆子。
“你還狡辯,小狸不過是跑到你聽梅軒去,你不但弄死它,還叫春兒那個丫頭給丟在後山,要不是媛兒無意中看到你們做的好事,還會被你們蒙在鼓裡,小狸也死得不明不白。”
“雪兒,不過是一隻貓,改天我再送你一隻。”
“老爺,小狸不只是一隻貓,是老爺送給妾身的,只要是老爺送給妾身的東西,妾身都珍之愛之,將它當成妾身的孩子一樣。再說小狸,也伴我這麽久了,沒有了小狸,妾身這心裡面……空落落的……”楊雪雅掏出繡帕,滴答地哭起來。
佟秋雨聽了她唱作俱佳的表演隻想吐,什麽當成孩子,什麽心裡空蕩蕩的,還真是令人作嘔。但凡她對那隻貓有一丁點的感情,也不舍得對那隻貓做那些事。
幾乎想都不用想,佟秋雨用腳丫子就能猜到這件事是怎麽一回事了。
溫錚雖然對這一套早已司空見慣,照例還是得上前安慰。正如那些後宅的女人,動不動玩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樣,你明知她們是玩假的,你還是得前去好言相勸。否則到時候,真的可能會演變成悲劇了。
“老爺,我不管,她們害死了小狸,你可得替妾身做主。這次是小狸,下次就輪到妾身了,老爺要是不替妾身做主,這個家妾身是不敢再待下去。要不然有一天,妾身就被她們母女這樣稀裡糊塗地給害了~~”
楊雪雅拽著溫錚的衣裳,又是哭又是撒潑,面對著佟秋雨和溫書又是疾言厲色,連走在後面的溫書見了都是目瞪口呆、差點為她喝彩。
還真是一位演戲高手啊,郡公府還真是藏龍臥虎。
“雪兒,那你想讓我怎麽做?”溫錚被她的哭叫聲擾得煩悶,眉頭皺得死緊,嘴上的話卻還霎是溫和。
這一個,演戲水平比起楊氏來,毫不遜色。
楊氏只顧著瞪佟秋雨,又因為演得太忘情,沒有留意到溫錚的神色。聽其聲音,話中滿是安慰和溫柔,心中一喜,這樣子老爺應該是站在她一邊的。
“老爺,小狸死得那麽慘,渾身是血,臨死都沒閉上眼睛。這樣狠毒的女子,妾身害怕……妾身不敢和這樣惡毒的女人同住屋簷下,老爺舍不得讓她走,妾身就走。”
楊氏雪雅說著背過身子,作勢欲走,借此告訴溫錚她不是說笑的。
“你在威脅我?”溫錚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他可以容忍女人們在他面前說點小謊,撒點小嬌,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由著她們打打趣,卻不會容忍她們爬到他頭上去,拿他當好~色的糊塗蟲。
楊氏一顫,心尖兒被這一嚇都快跳出來。難道是她沒有掌握好分寸,惹老爺動怒了?心思電轉間,楊氏又已經換上了一副楚楚可憐、全心全意為丈夫著想的面孔。
“老爺,妾身這麽做也是為了老爺你啊~”
溫錚冷哼一聲,這種話也只有騙傻子。
楊氏心中惴惴,也隻得腆著臉道:“老爺,人家都說貓有九條命,是冥間的使者,殺貓者會遭到報應和懲罰,連家宅都得不到安寧。老爺向來仁慈,溫家也蒙祖上庇佑,家宅清吉,安順騰達。如今宅裡出了這等陰暗之事,恐怕已經得罪了冥神,如果老爺置之不理,唯恐冥神動怒,禍殃溫家。”楊氏微微垂頭,小心注意著溫錚的臉色道。
這話一出,屋裡一乾人臉色都變了。在古代,人們還是很相信神靈的,貓的確有幽冥使者的說法。但信或不信,倒還是看個人。
大夫人林氏盼月習慣性地轉動著手臂上的翡翠玉鐲,在聽完這話後,頗有些複雜地睇了楊氏一眼,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不屑和輕蔑。
那眼神好像在說:愚蠢的女人,真是自尋死路。
又看看明顯有所保留輕松不少的佟秋雨,林氏眼中暗了暗。可惜,本來今天這出戲碼,打好了便是一出好牌,可惜什麽好牌到了那女人手上,就只有搞砸的份,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至於其他人,不是被楊氏所說的話嚇到了,相信她那啥冥神動怒、禍殃溫家的論調,而是被溫錚略帶著點猙獰的冷笑給嚇住了。
誰都能感覺到,老爺要發火了。
林氏手上的玉鐲越轉越快了,最後戛然停了下來。
戲唱到這裡還沒有結束,她喊停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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