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錚乃沙場悍將,從來不信什麽鬼神之說,刀裡來火裡去,靠的全是一雙拳頭和永不服輸的乾勁和血性!這等說辭,只會激怒溫錚罷了。
楊氏嚇得腿軟,忙跪到地上,又心覺委屈。溫錚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觸他的逆鱗。隻說是貓死了,她心中難過,一時口不擇言,還請老爺恕罪之類。
這可真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溫媛在一旁暗暗跺腳,沒有想到這次的事不但沒有給佟秋雨和那野丫頭一點好看,反而還差點把娘給搭進去。
“老爺——”大夫人開口了,“老爺莫動怒,怒氣傷身。我看妹妹也不是這個意思,老爺向來慈悲為懷,在府內更是不允許有這類傷天害理的事發生。雪兒妹妹痛失愛貓,心情難過,一時口不擇言還望老爺寬恕。秋兒秉性純良,斷不至做這種事,老爺該將事情查個明白,還秋兒妹妹公道,以免雪兒和秋兒兩位妹妹心生嫌隙。”
溫錚沉吟一聲,算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雪兒妹妹,你先說說,今兒個是怎麽回事?將事情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全都給我和老爺說清楚。”溫錚已經落座,大夫人坐在他的右手邊,望著下方,頗有些當家主母的氣勢和威嚴。
二夫人終於從溫錚那種可怕的目光中逃脫,不由暗暗松了口氣。但她可不會感謝大夫人,看她擺著原配夫人的架子,那麽高高在上的樣子,她心裡就是一陣唾棄。
那個位子,本該是她楊雪雅的才對。要不是她耍弄詭計,自己又怎麽會在老爺面前失寵?
但顯然,二夫人心裡還是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失寵的事實。
雖不情願,為了能整到佟秋雨,二夫人便將今日事的經過給一一說了。溫書站在最後,聽著二夫人一會兒聲淚俱下,一會兒控訴佟秋雨和她如何惡毒,一會兒又哀婉自己的小貓死得有多麽的淒慘。就連臉上的淚水都是收放自如,聲音隨著她的情緒不斷拔高調低,技術一流,只看得溫書嗔目結舌。這樣的人,要是放到現代演藝圈,再加上她本身美麗的姿容,前途還真是不可限量。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位二夫人的智商。這點可就麻煩了,智商問題可是硬傷。溫書聽她所述白天事情的經過,忽略生動的面部表情,說辭還真是漏洞百出呢。
令溫書遺憾的是,這漏洞百出的說辭,大夫人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質疑。也不知她是真沒聽出來呢,還是故意為知。為了不失公允,大夫人也問出了一些明顯有漏洞的地方,但溫書還是覺得這位大夫人似乎有避重就輕之嫌。
這位大夫人,還真是個有心人。做事看起來不溫不火,不偏不倚,實則暗藏刀鋒。
大夫人將目光轉向佟秋雨,“秋兒妹妹,你怎麽說?”
佟秋雨緊緊閉了下眼,大夫人看她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哪怕她嘴上說得再公正,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可不像楊雪雅那個女人,她可是從來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蠢事。就算要對付某個人,她也只會借別人的刀,弄髒別人的手。
這件事擺明了就是一個坑,現在大夫人又插手進來,還扮起決斷人的角色,看來她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只是不知,她要如何懲罰自己?
溫書聽她娘久久未曾開口,
心中正自疑惑,抬眸望去心下不禁一跳。佟秋雨似乎是認命放棄了一般,什麽都不想辯解,自動認輸。 難道是大夫人?這位大夫人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娘對她如此諱莫如深?雖說這位大夫人手段要比之二夫人高端不少,但從今日的事情來看,還不到可怕的地步。畢竟,她有些事做得還是明顯了些。
她本來可以做得更加不動聲色,不是嗎?
若是佟秋雨知道溫書心裡在想什麽,一定會摸著她的頭,道聲“傻孩子。”大夫人之所以敢這麽做,不是因為她不夠謹慎,也不是因為她思慮不周。而是她太了解枕邊人的性子和為人,她能精準地掌握到溫錚的喜怒和情緒,知道他的底線在那裡。在這個范圍內,就由她自由發揮了。哪怕驕矜了點兒,那又如何?她是郡公府的當家主母, 這點權力都沒有,那是溫錚的失敗,不是她的。
大夫人做事,常常滴水不漏。在有需要的時候,又很會打擦邊球,不管哪種手段,最後往往都能達到她的目的。冷靜與膽量,女人最不具備的兩種特色,她都同時具備了。
佟秋雨可能吃過大夫人太多次冷釘子,以至於對大夫人產生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對二夫人,她還敢直面交鋒,而對大夫人,她直覺地便想逃避與她的正面接觸了。
溫書見狀,代替她娘,緩緩上前道:“大娘,娘對這件事知道得不多,大夫人問舒兒便是,舒兒定當將事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舒兒又不懂規矩,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能插嘴。”佟秋雨不等大夫人開口,飛快就要將溫書拉回來。這孩子,先前的事兒還沒完呢,這會兒莽撞衝上去,別再折騰出什麽事來。
二夫人那隻貓的事,實在不行,就由她一人擔下來,反正不能扯到舒兒頭上。這次是她疏忽,以後行事得更加小心才是。
大夫人想的可不是這樣,在她看來,佟秋雨這個女人可不像二房那麽好對付,她很聰明,腦子也夠冷靜,雖然自己對她有點威懾力,要想將她扳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也不用到今天,她們母女還留在這裡了。
但她的女兒溫舒則不同,這個丫頭一向沒什麽心眼,幾句話一激,就中計了。對付她可比對付她娘來得容易,她或許是個突破口。大夫人心想著。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