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不要急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溫書笑看著她,笑容中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冰冷,楊氏在這種目光下,居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
楊氏可不是一個軟弱的角色,哪怕別人將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能耍潑的人,不想辦法要她徹底閉上嘴,很容易便被她反咬一口。
溫書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也見過像楊氏這樣潑辣的女人。知道她們無論何時都要發發貴婦人的脾氣,你的涵養只會讓她以為你怕了她,從而越發地變本加厲。只要下了狠招,並且真實地打在讓她痛的地方,她才知道學乖了。
“娘,她要說就由她去說,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呵!剃個光頭抱個木魚就當自己是和尚了,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就她那點能耐,有什麽資格和她們鬥?居然還敢質問她?她算什麽東西!
“好,就讓你說,你要是說不出什麽來,那到時候不但要將你們娘倆趕出去,還要懲治你亂嚼舌根之罪。”楊氏下手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單是簡單的將她們趕出去,又怎麽能滿足她呢?
“好說。”溫書爽快應下了。都不介意被她們攆出府了,還會在乎這個嗎?何況,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笑到最後呢。
“好了,舒兒,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吧。”佟秋雨已經一掃心中的陰霾,看到溫書信心滿滿的樣子,她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有什麽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事與她們娘倆無關。這樣便好了,趕快說出來,讓那些妄想害她們母女的人陰謀破滅,也讓她們看看她家舒兒的厲害!
“是,娘。”
溫書端正神色,來到楊氏和溫媛這對母女身前站定,“二娘,小狸不是我和我娘害死的。”
“你還要狡辯?”
“隨你怎麽說,事實俱在。”
“不是你們害死的,那你說它是怎麽死的,難道它還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的不成?”
母女倆你一句我一句,語中的逼問之色一個比一個猛,這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可她們遇上的人偏偏是溫書。
溫書也不急著辯解,更不急著說話,而是輕輕松松站在那裡,看著她們這對潑辣母女不停叫囂,嘴角還噙著欠扁的若有若無的笑。
屋裡人聽得這聒噪的聲音都覺著煩躁了,溫錚的臉更是掛不住,到最後連這對母女都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嘴巴動了動,愣是沒說出啥來,詞窮了。
大夫人一心想著借刀,也耐不過這愚蠢的女人和她女兒那兩張臭嘴,眉頭越擰越緊,還真是不堪入耳。
難為溫家二少溫庭,至此連溫書都不得不佩服他了。他就坐在溫書對面的位置,溫書一抬眸就能看見他,不經意間發現他那千篇一律無論何時都笑如春風的表情,溫書心中顫抖了。
他自坐在那方,端得好愜意、好自在。好似屋內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他永遠是外圍的看戲之人。居高臨下,目中無塵,驕傲絕頂,凡塵中的一切都於他無乾,又仿佛他身系這個世界之外。
第一次見他,溫書還有些為他一身的風采所傾羨,不由多看了兩眼。
待看得多了,看法卻似全然不同。
這人也忒無趣,宛如廟裡的泥人一般。
哪有一個正常人,
似他這般,也忒辛苦。 在她對面的溫庭接收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視線,像是不經意般地掃了她一眼。輕輕的,但只有他能明白這一刻自己內心裡的驚訝和詫異。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目光注視和打量,一種在他看來幾乎在他身上絕跡的目光。
被他這麽輕輕一掃,溫書竟然有些心虛,就好象自己的想法一瞬間完全被他看穿、看透了一般。
“二娘不用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小狸確系不是我跟我娘害死的,它是被蛇毒死的。”
溫書見耳根都清靜了,莞爾一笑,緩緩道出一句讓屋裡人都震驚的話來。
“你說……什麽?……你說被毒死的就是被毒死的,你有什麽證據?被毒死的會變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你想推脫罪責,才把所有的一切推到一條並不存在的身上。哼,居然說是蛇毒死的,還真是可笑!”
溫媛從驚詫中回轉,怒而反駁道。
她話說得很快,眼中被戳破的慌亂和緊張一閃而過,但她陡然加大的音調恰恰出賣了她,這一切更是完全不落地落入了溫書的眼中。
看樣子,她果然是知道的。
“小狸通體發黑,嘴角有血沫,身體有抽搐痙攣的症狀,顯然是受中毒所致。若是真如二娘和二姐所說,小狸死於我和我娘的虐待,不管怎麽說,血總不至於變成黑色。二姐,你說是嗎?”
“沒錯,就是中毒,你和你娘也太狠心了,不單毒打小狸,還要給它喂毒……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小狸跑到秋楓院,你們一定很生氣,為了借機表達對我娘的怨恨,就喂有毒的東西給小狸吃……”
“二姐,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你要是去編故事,那鐵定會熱銷。照你所說,我和我娘虐待小狸是為了要表達對你和你娘的怨恨的話,那我們就不應該喂毒了。人中了這種毒,最多不過能支持一個時辰的時間。像小狸這種小貓,連一刻鍾都挺不了。你說我們要真想拿它出氣,會讓它死得這麽痛快嗎?”溫書逼視著她,緩緩地在她耳邊道。
屋裡頓時起了一陣陰風,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還感覺到了背上升起了層層的涼意。好似她嘴中說的並不是那隻貓,而是她面前那倆個活生生的母女。
溫媛惱怒,可惡,自己剛才居然被她嚇住了,這簡直就是恥辱。正要挽回弱勢,溫書倏地轉身,朗聲對廳裡人道:“我說得是真是假,大家一看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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